第312章 強盜邏輯(第二更，求訂閱)
南華在動員！
阿根廷同樣也在動員！
阿根廷動員是非常簡單的，10月6日，在國會做出拒絕“羞辱性的最後通牒”這一決定的同時，阿根廷國會又通過了決議——授權總統採取一切必要的措施徹底解除南華的威脅。
“我們作爲一個剛健的民族的自尊心迫使我們要儘快地剷除這一撮奪走我們的財產的野蠻人。講道理也好，動武力也好，我們一定要完成這一目標——以法律的名義，以進步的名義，以我們自身安全的名義，以這個共和國的最富饒、最肥沃的土地的名義。”
這天在國會上被授予總司令一職的戰爭部長阿道福·阿爾西納，發出了這一演講，他的演講是充滿熱情的，同樣也直接了當的挑明瞭這場的目的——剷除南方的野蠻人。
他口中的“野蠻人”是誰？
並不僅僅只是馬普切人，同樣也包括南華的華夏人，在這些白人的眼中——他們就是野蠻人！他們沒有資格獨立的生存在這片土地上。
阿道福·阿爾西納的演講得到了國會議員們長達六分鐘的掌聲，英國、美國、巴西等國大使們同樣也起立鼓掌，似乎，在這一瞬間，這場戰爭不再是什麼邊境衝突了，而是一場種族之戰。
“在這片土地上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我們！”
對於這些從船上來的人來說，他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這片土地上的客人。對於客人來說，他所需要的就是把這片土地上原本的主人全部殺死。然後他們也就成了這片土地上的主人，然後那裡冠冕堂皇的說着那些話。
就像現在一樣，他們自認爲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們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厚顏無恥！
這就是那些白人共同的特點，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永遠不會去考慮自己只是客人。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道理是什麼呢？
就是拳頭的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誰的拳頭硬，誰的牙齒足夠鋒利，那麼這個世界上的話語權就歸於誰？
你的拳頭不夠硬，你的牙齒不夠鋒利，那麼你活該被從這個世界上消除掉。
這是伱們的土地？
不！
這片土地是屬於勝利者的，只有勝利者才能擁有這片土地。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的。
胡里奧並不是這樣想的，作爲一個高喬人，在過去的幾年裡，他一直在各地流浪，他從來不知道這片土地上的主人是誰，他曾經在草原上流浪，到過幾乎阿根廷所有的地方，每一個人都說他們是土地的主人，可是從來都沒有屬於他的土地。過去他的生活中只有流浪，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呢？
當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卻說“在這片土地上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我們！”，可是爲什麼他沒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呢？
應該弄清楚這個問題，可是誰又會弄清楚這個問題呢？
他看到不少高喬人都叫嚷着要加入軍隊，甚至重複那句聽起來都很可笑的話——問題是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嗎？他們又何曾擁有過一塊屬於自己的土？
也就是毫無意義的戰鬥而已。
一場戰爭結束之後，將軍和軍官們得到了土地，和過去一樣，而他們呢？
他們什麼都沒有！
對於高橋人來說，他們會在戰爭中死去，會在戰爭中犧牲自己的生命，但是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他們仍然是一無所有的。
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高橋人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因爲對於那些人來說，高橋人和那些只有通過當兵才能夠獲得自由的黑奴一樣。
不過也就是可以犧牲的耗材罷了。
就像阿根廷的黑人一樣，在過去的幾十年戰爭之中，他們爲了獲得自由加入了軍隊，但是他們都死在了戰爭之中。
他們得到的是什麼呢？無非也就是一個兩平方米的墳墓。
甚至可能直到死亡，他們都沒有得到那塊屬於自己的墳墓。沒有任何人會去在乎他們的死活！
“既然沒有任何阿根廷人會去在乎我們的死活，我們爲什麼要爲他們犧牲呢？”
在胡里奧這麼尋思着的時候，他看到那些看起來似乎是有文化的、聰明的、受過教育的人，彙集在那些廣告柱旁邊了，他們站在那裡看着上面張貼的告示或者報紙，而且還有朗讀者在用明確無誤的聲音大聲地讀着：
“阿根廷在野蠻人的面前起來勇敢的戰鬥了，每一個英勇的手裡拿着武器，胸前掛着十字架，去建立軍事功勳……上帝可以作證，我們不是爲了軍人的榮耀和人世間的虛榮，而是爲了保衛上帝所賦予我們這個共和國的尊嚴和安全而拿起武器的，我們是在爲正義的事業而鬥爭，是爲了進步的事業而鬥爭，是爲了文明的事業而鬥爭……”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進步？什麼是文明？
胡里奧找不到答案。當然了，他也不會去刻意的尋找那些答案，畢竟，即便是找到了那個答案也是不盡人意的。
一路上，胡里奧觸目之所及全是戰爭的跡象——軍人驅趕的重載馬車在街道上奪馳着，手持月形鏟的高喬騎兵們得意的列着隊在街道上行進……而在車站上人們告別的場景更是觸目驚心的：那些後備役士兵在熙熙攘攘的小廣場上，在歡快的小號和班多鈕琴的琴聲中跳着舞，人們的舞姿熱情而充滿誘惑，軍人們的靴子和女人的裙襬揚起了陣陣灰塵，在歡快的樂聲中，人們放聲喊着什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當然也有親人們在給他們的丈夫、兒子畫着十字，對着他們哭泣，對着他們祈禱。
“爲了阿根廷！”
“以進步的名義！”
“以文明的名義！”
“征服草原……”
相比於其它，在士兵們於火車上發出的歡呼聲中，只有這一句纔是最真實的。至於其它的什麼進步也好，文明也罷，不過只是藉口而已，他們所爲的不過只是征服，是爲了征服那片可以帶來億萬財富的草原。
對於這些白人來說，他們唯一所在乎的就是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他們可以搶到多少東西。其他的重要嗎？並不重要！
當人們用充滿熱情聲音歡送着軍隊的時候，在火車站裡的一列豪華列車中，身爲阿根廷軍隊總司令的阿道福·阿爾西納，正蹙着眉頭盯着地圖。地圖上清楚的羅列着幾十面旗幟，那些紅色的小旗代表着南華的軍隊。
“他們在草原上一共部署了15個團！”
這些駐軍的信息都是他們通過高喬間諜獲得的，高喬人是一羣草原上的流浪漢，他們當中既有爲南華服務，充當間諜的，也有爲阿根廷人服務的，爲他們充當間諜。
作爲阿道福·阿爾西納的參謀長，胡利奧·阿根廷諾·羅卡與阿爾西納是老拍當了，他們曾在巴拉圭一同指揮阿根廷軍隊作戰，也正是在那裡他們一同嶄露頭角，最終取代了米特雷。而現在，他們將獨自面對南方的敵人。
“差不多是五萬人了！”
阿爾西納抿了抿嘴，眉頭皺成了一團兒。
“在兵力上，他們佔據絕對優勢，我們的軍隊只有3萬人！”
還有人口上……
作爲戰爭部長的阿爾西納很清楚雙方的實力對比。
“阿根廷只有150萬人口，而他們的人口可能是300-400萬，他們擁有超過十萬人的軍隊，而且他們還可以自己製造武器，而我們卻需要進口。”
儘管在國會上的演講是熱情洋溢的，但是作爲軍人的阿爾西納當然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其實，阿根廷和南華之間的實力差距，甚至比想象的還要大，不說其它，就是南華擁有的工廠，也是阿根廷拍馬難及的。
“這不重要，智利！”
羅卡笑着說道。
“他們看似擁有超過十萬軍隊，可是在智利，爲了維持當地的秩序，他們駐紮了超過七萬軍隊，過去更多，一但我們在這裡獲得了勝利，可以肯定的是，智利必定會發生動亂的。”
“羅卡，你說，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機會有多大？”
面對司令官的詢問，羅卡直接回答道。
“一半對一半吧，最重要的不僅僅是兵力，在兵力上，我們正在動員軍隊，三個月後，我們的總兵力將會超過六萬人，唯一的問題是資金，畢竟，在巴拉圭戰爭中，我們花費了超過6000萬比索，現在。”
沉思片刻，羅卡又說道。
“我覺得這場戰爭最重要的是軍費，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的話，那麼我們就不可能把這場戰爭進行到底，或許我們所有的失敗都是因爲沒有足夠的軍費！”
深吸一口氣，然後羅卡繼續說到。
“這場戰爭無論進行到什麼地步，最終所拼搏的也就是國力，實際上也就是財力！只要我們擁有足夠的金錢，肯定就能夠把這場戰爭進行下去，如果我們沒有充足的軍費，那麼這場戰爭……”
羅卡吸一口氣說道。
“就根本沒有任何進行下去的必要！”
戰爭打的是什麼？
是擁有多少士兵？還是擁有多少大炮？
表面上看起來確實如此。
可是實際上呢？
戰爭打的從來不是有多少士兵，也不是有多少大炮。
打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歸咎於兩個字——金錢！
戰爭實際上比拼的是財力！只有擁有足夠的財力才能購買用於戰爭所需要的物資以及其他各種戰爭資源。
只有擁有充足財力的那一方，纔有機會贏得戰爭的勝利。如果沒有充足的財力即便是贏得了一時的勝利，最終也會千方百計的尋找和平的機會，以結束戰爭。
在戰爭史上不知道多少國家因爲沒有財力的支撐而輸掉一場戰爭。
很不幸，阿根廷並不是擁有充足財力的一方。甚至在巴拉圭戰爭之中，阿根廷已經耗盡了自身的財力。
“羅卡，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進行這場戰爭嗎？”
阿爾西那將軍問道。
“因爲草原！我們不可能接受那些中國人佔領着潘帕斯草原。我們纔是最早來到這裡的人，如果大草原非要有一個主人的話，那肯定是我們，而不是剛剛來到這裡的中國人！”
羅卡的回答非常直接，也代表着大多數人的想法。他們之所以贊同戰爭，說白了就是因爲他們無法接受大草原被中國人佔領。
“確實是爲了草原。可是你知道爲什麼在此之前我們從來不覺得那片草原有什麼重要的地方？甚至在中國人剛剛把他們的手伸到潘帕斯大草原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太多的反應，僅僅只是因爲我們的注意力被巴拉圭所吸引嗎？”
阿爾西那將軍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
“從來都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過去之所以沒有佔領潘帕斯草原，是因爲這片大草原沒有任何開發的價值，我們既無法提供足夠的一名在這片草原上開墾農場，種植小麥或者玉米。也無法把草原上養殖出來的牛羊賣到歐洲。那個時候草原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個負擔。我們爲什麼會挖掘這條壕溝阻擋印第安人？歸根結底，就是因爲草原無法給我們帶來金錢。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那些中國人發明了冷凍船，原本看起來一文不值得大草原，變成了世界上最富庶的牧場，中國人每年可以在那裡獲得億記的財富，這纔是我們進行這場戰爭的原因。”
“我當然知道，將軍，在巴拉圭戰爭中，我們耗費了太多的金錢，我們欠下了英國人幾千萬比索的鉅額貸款，所以我們需要奪取大草原來彌補財政上的損失。”
羅卡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顯得極其平靜。這種強盜的言論，在他看來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絕對不會覺得這麼做有什麼道德上的壓力。
畢竟他們都是一羣習慣了做強盜的人。
“是啊，所以我們纔會在這種情況下進行這場戰爭。”
阿爾西那將軍點了點頭。
“至於財政上的問題，我想我們會有辦法解決的，衆所周知，那些英國人肯定願意借錢給我們，要知道他們早就厭倦了法國人插手這裡的事情，而那些中國人就是法國人支持的，英國人只有通過我們才能夠阻止法國人在這裡的擴張。”
在得意洋洋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阿爾西那將軍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大不了的，似乎對於小國來說，能夠充當大國的代言人，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好了，羅卡，不要去考慮這些了。”
看着眼前的朋友，阿爾西那將軍笑了笑。
“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贏得這場戰爭，在這裡讓那些中國人爲他們的野心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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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