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格爾的判斷十分正確,“狩獵痕跡”確實就希恩留下來幫助禁忌騎士們追蹤自己的特殊標記,跟着這位紅衣主教一路上留下來的標記快步行進,在太陽升到半空、時間到達正午的時候,大汗淋漓的賽特利和同樣疲憊的維爾格爾終於成功找到了自己辛苦追蹤的目標——三個躺倒在紅褐色乾涸土地上的身影。
因爲時間過去了很久,平原上的風流也在不斷吹拂,所以這裡的血腥氣味已經十分平淡了,但是從那一大片明顯是被血液染紅的地面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在不久之前這裡發生過一次堪稱慘烈的戰鬥,而且戰鬥的結局近乎於同歸於盡,這纔會導致有三個人躺倒在地上。
只不過在這三個人之中,還活着的人卻只有兩個…………
“我記得在法琳塔小姐提供的情報上面說過,那位名叫希恩的紅衣主教應該是一箇中年男子,而我們要找的同伴則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和一個十五歲的男孩…………現在看來,倒在那邊的應該就是希恩了,而另外兩個人……應該就是我們千里迢迢趕來搜尋的目標”。
站在遠處仔細觀察前方的情況,謹慎的賽特利在認真判斷敵我的身份。
他知道每一位紅衣主教都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強大戰鬥者,在面對這樣的敵人時,保持必要的慎重絕對不可或缺。
雖然……就連維爾格爾都能看得出來,那位名叫希恩的紅衣主教八成已經死去了。
“希恩的腿上似乎被切開了一個大口子,那些血液也都是從他的身體周圍擴散開來的,失去了這麼多血液……他應該已經死了吧?我記得法琳塔小姐說過,血液是用來輸送氧氣的,一旦失去了太多血液全身的細胞都會窒息,她管這個叫做……失血過多而死?面對這樣的傷害,即使是紅衣主教應該也支撐不了吧”?
注視着那麼一大片褐紅色的地面,暗暗握緊手中金屬小球的維爾格爾也在用他最近才學會的面積公式估算希恩的出血量,而只需要按照這樣的公式簡單計算就可以明白,正常人類失去了這麼多血是不可能繼續存活下去的,動脈的開放性割裂傷可沒法自行痊癒。
更何況從血液的乾涸程度來看,希恩的屍體倒在這裡也已經有差不多一個上午了,這位紅衣主教如果還活着,他早就應該起身離開或者原地自我包紮纔對,他又不可能知道維爾格爾和賽特利會跟隨他留下來的標記來到這裡,所以也沒有理由佈置什麼陷阱。
唯一需要謹慎的其實是一些屍體上可能存在的毒藥或者爆炸物,在這件事情上卡洛斯倒是基於自己在騎士小說裡看到過的情節在出發前重點提醒過賽特利。
那段騎士小說的主角就是因爲沾染了敵人屍體上的催情藥陷阱纔不得不找女主角“緊急治療”,雖然不管是“催情藥”這種奇奇怪怪的陷阱還是後面的“緊急治療”劇情非常值得吐槽,但是在卡洛斯看來這個故事講述的道理還算“淺顯易懂”——畢竟如果一個戰鬥者如果不希望自己死後被敵人拿走財產與情報……又或者最簡單的只是想報復敵人,那麼給自己的屍體動一點手腳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是每一個“撿屍者”都必須提防的問題。
嗯,爲了解決這樣的“安全隱患”,賽特利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從旁邊的樹林裡削了一根長長的木棍,遠遠的把希恩的屍體推到了一邊,然後才和維爾格爾一起走到了還處於昏迷之中的芙拉婭和蘭特面前。
可能看起來真的不是非常優雅,不過……卻足夠安全有效………
當然,在千辛萬苦見到了自己的“救援目標”之後,賽特利就更加感嘆卡洛斯的“先見之明”了。
真不愧是燭火的領導者,這份對新人同伴的關心與慎重真的很值得學習——幸虧這是派遣他和維爾格爾來接應了,不然兩位寶貴的、天賦好到足以硬拼紅衣主教的新人異靈者十之八九就要隕落在這裡了。
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沒有維爾格爾和賽特利的救援,希恩和異靈者姐弟的戰鬥真的是稱得上同歸於盡的,畢竟此時此刻不難看得出來,不論是芙拉婭還是蘭特的身體都正處於十分嚴重的休克狀態,他們奔跑了一夜的同時還連續是使用了那麼多次異靈能力,芙拉婭更是直到最後還試圖使用異靈能力翻盤,來自於靈魂上的疲憊和身體上的虛脫早就成了致命的重創,如果真的再躺在這高達三十八多氣溫的大平原上被太陽暴曬一天,即使是異靈者的體能十之八九也是別想再醒過來的,在缺乏及時救治的情況下休克加中暑可是非常致命的,完全不亞於被人捅上一刀。
更何況一旦到達傍晚,草原上飢腸轆轆的狼羣更是一羣收割性命的死神,到時候兩個昏迷不醒、渾身散發着血腥味的異靈者絕對會變成狼嘴裡的獵物,迎來最終的“收場”。
事實上就算現在賽特利特地趕過來救援了……以他那近乎於零的醫學知識都沒法確定芙拉婭和蘭特這兩個孩子是否能夠脫離生命危險、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唉,到頭來還是晚了一點…………不管怎麼說先帶着他們返回燭火吧,希望異靈者的堅強體質能夠再救他們一次”。
默默的感慨着,賽特利輕輕放平了異靈者姐弟的身體。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希恩的聖械,那也是非常重要且非常危險的戰利品,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芙拉婭和蘭特的“造型”之後,賽特利也平靜的走向了那位屍體冰冷的紅衣主教。
如果距離足夠接近,異靈者判斷一個紅衣主教身上的物品是否是“聖械”還是很簡單的,因爲就像摩特克的鐮刀一樣,希恩的聖械也在不斷釋放着一份來自靈魂的“憎恨”與狂暴,只不過比那把鐮刀要“平靜”了些許而已。
法琳塔說這是來自那位被製作成武器的異靈者靈魂的“最後掙扎”,也是一個自由靈魂在失去自我之後的最後悲鳴,而且隨着紅衣主教的死去,這份“悲鳴”的呼聲還會越發清晰。
現在賽特利就用這種方法找到了希恩的聖械——那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棕色手套。
不過……該怎麼處理它才合適呢。
有點麻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