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海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又緊揪自己的衣裳,又用雙手往地上亂敲,不斷想方設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在回想,一向冷靜的慕容緹旎爲什麼會用匕首指着自己?張鬆等人爲什麼像行屍走肉般向自己走來?而且,爲什麼自己的攻擊像是被人用程序設定好了的,完全不受自己意識的干預?……
唯一的解釋,這是幻境。
幻境?
沒錯!是幻境!
“一定是榮軒製造的幻境!”韓羽海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榮軒血債血償!”
韓羽海不再想那麼多,他現在只覺得,眼前的白霧,越來越令人討厭!
“呀!”
於是他快速拿起葛芒劍,對着周遭令人生厭的茫茫白霧就是一輪狂劈。接着,他順勢抽出了幻杖,使出了光之幻術……
蓬!
就在出了這一擊後,韓羽海眼簾一動,看見了令自己驚訝的一幕。——慕容緹旎正被捆綁在木柱上,頭垂下,雙眸緊閉,失去了意識。
緊接着,韓羽海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自己也正被綁在一根木柱上。他再看看四周,自己正處於一個密室之中。凌山等人正在離韓羽海不遠處,和慕容緹旎一樣,被捆綁在木柱上,失去了意識。
“哈哈哈……你終於在幻夢中醒了。”
韓羽海往聲音所發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叉着雙手的的中年男子,正看着他並猙獰地笑着。男子身後還站着幾個魁梧的手下。
男子身穿純黑色的服飾。而男子那張長着鳳眼的臉,加上跳躍的燈火的映襯,讓男子他顯得奸詐無比。
“嘖嘖嘖……你看看你……”男子向韓羽海走來,一邊笑道,“率領一羣人,就想攻下我這暗夜派?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你這般天真的小子!”說着,咬牙切齒地拍了拍韓羽海稚嫩的臉龐。
韓羽海盯着眼前這個猥瑣男子,想發難,但只能無奈地蹭了蹭被捆綁着的身體,表示不忿。
韓羽海暗地罵了男子幾句後,就藉着房間微弱的燈光,上下觀察這個男子,接着對他說:“你是……榮軒?!”
男子笑了笑,看着韓羽海,點頭道:“沒錯!”
榮軒,暗夜派右守衛,是高強的劍術師,也是三晉的幻術士,擅長使用幻夢術。
韓羽海憤怒地看着榮軒,接着問:“你現在想幹什麼?”
“沒什麼。”榮軒得意地弄了弄手指節,微笑地看着韓羽海,道,“既然你是帶頭人,那就讓你接受最高的懲罰。”
“可惡……”韓羽海怒盯榮軒,掙扎了幾下,道,“剛纔我看到自己殺了我的夥伴。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哈哈哈哈。”榮軒笑了笑,道,“讓你們痛苦,讓你們和同伴自相殘殺,這只是最高懲罰前的小菜。”接着,榮軒背對韓羽海,對手下的人喊:“給我對這些人狠狠地打!”
榮軒的手下接到命令後,就拿起身邊的鞭子對慕容緹旎等人狠狠地抽過去。
叭!第一鞭落在了凌山的身上。凌山的胸膛頓時破開了一道口子,彈出了幾滴鮮血。
叭!隨着第二鞭的落下,張鬆乾枯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鞭痕,張鬆不禁吐出了一小滴鮮血。
叭!叭!叭!……鞭的攻擊越來越頻繁,鞭打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慕容緹旎等人身上不斷出現觸目驚心的鞭痕,濺出無數滴令人驚恐的鮮血……韓羽海不忍再看下去,只好緊閉起雙眼。
“啊……”慕容緹旎等人痛苦地不斷地在叫喊着,無助地擺動着頭。幾乎撕破喉嚨的叫聲,響徹了這間燈火闌珊的小房間……
猛烈的打抽聲,痛苦的叫喊聲,再次令韓羽海感到痛心欲絕……
“你們夠了!”韓羽海朝榮軒大喊道,“有本事就衝着我來!這不關他們的事!”
鞭打忽然停止。只見榮軒舉高了右臂。
榮軒笑了笑,看着韓羽海,道了一個字:“好。”
這時,韓羽海發現,幻獸落英正在房間的角落裡無聲地躺着,它身上有不少的傷痕,是死是活還不知道,韓羽海因此內疚了一會。而葛芒劍正在落英的身旁,韓羽海暗中慶喜葛芒劍沒有被他們拿走。也許是因爲葛芒劍更像是一把普通的劍,所以纔沒有入榮軒的眼。
“要是我能夠掙開束縛,我就能拿葛芒劍來救大家了……”韓羽海想。
忽然,榮軒的一句話,深深刺激了韓羽海的神經。
“哎喲,這個姑娘可真標緻……”榮軒想伸手觸碰一下慕容緹旎的下巴,不料慕容緹旎忽然向他吐了一口唾液。
榮軒微笑着抹掉臉上的唾液,笑吟吟地說:“嗯……想不到還這麼野蠻。不過,要是我迎娶她做本幫的夫人,不失爲一件美妙的事。”
“放屁!”韓羽海對榮軒怒喝道,“你這混蛋,只配回去娶你的馬桶!”
榮軒對於韓羽海的反應,只是輕笑了一下。
接着,榮軒一拂衣袖,從慕容緹旎身邊走開,道:“可惜啊,你是入侵者。對待入侵者,本派的弟子是不會原諒你們的。”接着對手下大喊:“繼續打!”說完,就緩步走出了房間。
雖然如此,韓羽海和慕容緹旎等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榮軒沒有進一步侵犯慕容緹旎了。
於是,榮軒的手下舞起鞭子,飛揚跋扈地緩緩接近衆人,而榮軒自己獨自離開了房間。
叭!叭!叭……鞭子打到皮肉的聲音,不斷響徹整間牢房……
…………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已上樹梢。
“哈哈哈……好久沒這麼痛快打人了!我們走!”
榮軒手下對衆人實行了冷酷的鞭刑後,就陸續離開了房間,“砰”地關上了房間的鐵門。韓羽海等人側着臉,已經被打得昏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
“咳咳咳……”韓羽海咳了幾下,咳出了一些血絲,慢慢地清醒了過來。
這時,韓羽海看見慕容緹旎身上已經中了數不清的鞭痕,他憂慮地對閉着雙眼的慕容緹旎喊道:“緹旎!你還好吧!快醒醒啊!”
“啊?”慕容緹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凌亂的髮絲顯得她更爲憔悴,香汗淋漓,花容失色。
接着,韓羽海又叫醒了其他人。其他人雖然醒來,但都是奄奄一息的。
韓羽海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沒有看見有人在那裡看守。他不禁大罵:“這個榮軒……真不是東西!”
韓羽海想,他們必須從這裡出去,不然也許會被折磨死。楚天遙氣喘吁吁地說:“我都說……不要去……要是……咳咳咳……”
“行了臭小子。”鍾靈若對楚天遙道,“你……咳咳……也別說了。現在我們一起想辦法……咳咳!”
韓羽海環看四周,看看粗壯木柱,看看那些散落的鞭子,看看沉睡着的落英,在想着自己到底怎樣才能和慕容緹旎等人一起逃出房間,逃出暗夜派。
“葛芒劍?”韓羽海注意到了被放在角落的葛芒劍,暗道,“可是……我現在手腳被捆,如何去拿葛芒劍啊……” шшш¸ TTKдN¸ ℃O
這時,韓羽海問凌山和凌海,但凌山和凌海二人都說沒有辦法。凌海嘆息說:“我們的幻杖,已經被他們拿走了……”
“幻杖被拿走又怎樣!”凌山忽然喝住凌海,道,“我們……咳咳咳……我們雖然沒有了幻杖,但我們依舊能用拳頭和他們拼搏。你忘記師父教給我們的拳法了嗎?”
凌山哽咽了一下,繼續道:“幻術師並不是沒有幻杖就一無所用,他們還可以學習其他技能,例如羽海的劍術。而且,通過自身的艱苦努力,也可以用身體使動幻術,就像緹旎姑娘使用水珠攻擊,幻魔陸嵐直接用身體*縱幻術。你別再自怨自艾了!”
凌海仰天一嘆,苦笑道:“可是我們現在已經被捆住了雙手雙腿了呀!……這傢伙的幻夢力量可真厲害。話說師父教我的拳法,我都有點忘記了……”
“你這就是不勤練的結果!”凌山斥訓道。
在凌山和凌海說完後,韓羽海又陷入了沉思。
“葛芒劍……劍仙石……”韓羽海在想,“葛芒劍可以飛……它能聽我命令起飛……呃!對啊!它會不會聽我起飛,砍斷我的繩索呢?”
於是,韓羽海趕緊聚精會神,叫喚葛芒劍……
叮叮叮……
本來靜躺不動的葛芒劍忽然動了!葛芒劍動了!韓羽海見此,喜出望外,接着緊閉雙目,口中唸唸有詞……
不一會,葛芒劍瞬即飛到了韓羽海腳下,黏住了韓羽海的腳。
“啊——”“噓!別做聲!”衆人看到這裡,很是驚訝,韓羽海急忙叫衆人別出聲,以免吸引黑衣人前來。
接着,韓羽海想方設法地讓葛芒劍離開雙腳,但始終無法讓葛芒劍繼續運作起來,去砍斷繩索。
“哎呀,可惡,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韓羽海緊皺眉毛,小聲抱怨道。
正當韓羽海不知所措時,慕容緹旎閉上雙眼,櫻脣似乎唸唸有詞……
不一會,葛芒劍忽然飛動起來。就在韓羽海和其他人感到驚訝時,葛芒劍快速飛到了韓羽海身後,利索地砍斷了韓羽海手上的繩索。
韓羽海在自己的雙手得到解放後,就一把抓住了葛芒劍,輕輕一揮,自己腳上的繩索接着斷掉了。
衆人壓抑住喜悅。韓羽海躡手躡腳地上前,陸續砍斷衆人各自身上的繩索……
不久,衆人紛紛掙脫了繩索,拋開了繩索,得到解放。
韓羽海按捺着激動的心情,微笑地問慕容緹旎等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跑!”衆人緊攥拳頭,齊聲道。
“可是……”韓羽海道,“我們難得進入了暗夜派的大本營。就這樣走,豈不是前功盡棄?”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很危險了。”楚天遙急忙道。
鍾靈若蹙着眉頭,說:“臭小子說得有道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回去先養傷!”
“哈哈,丫頭終於能聽我的話了。”楚天遙嘻嘻笑道。
“哼。”鍾靈若倏然側過臉。
凌山低頭想了一下,對韓羽海正色道:“對呀,羽海。我們現在已經對這裡有所熟悉了,對於滅掉榮軒一事,回去從長計議!”
韓羽海握緊拳頭,微微低頭,怒道:“就這樣走了,未免便宜了他們。一想到他讓我們互相殘殺,我就恨不得殺掉他!”
“可是……”慕容緹旎攥着玉手,對韓羽海說,“他們那麼多人,我們怎麼奈何他們?”
韓羽海一聽,倏然放下拳頭,對慕容緹旎等人微笑道:“其實,我剛纔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招!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