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春只穿得很少就下到了河水裡,那個時候正好是春末夏初,雖然河水不是徹骨的冰涼,但溫度跟人體比起來,還是感覺拔涼拔涼的,還好葉回春下水之前,嚼吃了兩瓣兒大蒜,渾身熱血沸騰之際,下到水裡,纔沒覺得太難受,也沒馬上抽筋兒什麼的,拄着一根兒樹棍兒,就趟過了河面,抵達對面之後,再回頭瞭望,確定了這一帶最適合過河的路徑,然後,又趟了回來……
“看你趟河的時候,最深處也就齊腰吧……”大蘑菇這樣問道,顯然是他一直在眼睜睜地看着葉回春從響水河裡趟了一個來回兒……
“嗯,差一點就沒了脖頸兒了……”葉回春渾身是水,邊打着寒顫邊這樣回答說。
“這麼深的話,馬車能趕過去嗎?”楊七巧擔心這個。
“馬匹不怕水深,它會游泳,馬上也不怕水淹吧,就是我趕車要冒點風險……”大蘑菇給出了這樣的迴應。
“啥風險啊?”楊七巧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概念。
“我就怕中途我掉到河裡——我這一條腿,可能掉下去就上不來了……”原來大蘑菇怕的是這個。
“這樣吧,咱倆先把馬車趕過去,這樣把握更大一些……”葉回春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這樣不行吧……”大蘑菇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咋不行啊?”葉回春不懂大蘑菇爲什麼反對他的提議。
“把大小姐和真由美留在這邊,萬一這個時候冒出歹人來,咱倆可沒法跑回來救她們倆呀……”大蘑菇擔心的是這個。
“你想的還真是周到,那我就先帶她們倆趟河吧……”葉回春一聽大蘑菇是這個意思,就又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不行啊,我不能趟河……”真由美馬上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爲什麼不能趟河?你怕弄溼了衣服?”楊七巧馬上這樣問真由美說。
“不是啊,我平時腿就願意抽筋兒,有時候兩手碰到了涼水,兩腿都會抽筋的,這樣冰涼的河水,我下去怕是整個人都痙攣抽筋了呢……”真由美說出了理由。
“哎呀,那咋辦呢?”葉回春早就有辦法了,但還是礙於楊七巧吃醋的原因,所以,還是假裝一籌莫展,束手無措的樣子這樣問道。
“讓他扛着你過河吧……”憋了半天,還是楊七巧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不行吧……”真由美這樣說的時候,用眼睛看看這個,望望那個的。
“咋不行啊?你不會騎在他肩膀上,也恐高吧……”楊七巧馬上這樣問道。
“那倒不是……”真由美這樣說的時候,用眼睛去看葉回春,好像是在目測騎在他肩膀上的高度到底有多高,她真的騎上去的話,會不會恐高一樣,得出的結論是這個沒問題、
“那有什麼不行的?”楊七巧不懂真由美爲什麼不讓葉回春扛她過河了,難道是怕騎在葉回春的肩膀上,葉回春會趁機揩她的油吃她的豆腐?一旦楊七巧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立即在心裡盪漾起了滔天的醋意波瀾!
“他把我扛過河了,是不是把我一個人放在了河對岸還要回來呀?”真由美馬上這樣問道。
“當然啊,我也需要他扛過河的呀,還有幫助大蘑菇趕馬車過河呀……”葉回春給出了這樣的迴應。
“我一個人可不敢呆在河對岸!”原來真由美怕的是這個……可想而知,她膽小到了什麼程度。
“那好,那這樣,先讓他扛我過河,一是探路,二是拿我試驗這樣扛過河行不行,三是我在對岸等你過去,這樣就有伴兒了……”楊七巧一聽,真由美並不是擔心葉回春會趁機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只不過是怕自己過河之後獨自一人產生恐懼感,所以纔不想先過河的,馬上這樣提議說……
“這樣……還行吧……”真由美有些遲疑,但也算是同意了。
於是,葉回春和楊七巧就準備率先過河。
先前葉回春還以爲,揹着楊七巧就可以過河呢,可是下到河裡沒走幾步,水就齊腰了快,楊七巧的腳一接觸到水,就喊太涼了,葉回春只好順勢將她掫上了肩膀,讓她騎在了脖頸上,這樣的話,她的身體就一點兒都粘不到河水了……
趟河的過程還算水裡,只是要上岸之前,腳下踩到一個帶棱的石頭險些摔倒,但還是站穩了,終於抵達了對岸……
“歇會兒再回去接他們吧……”楊七巧看見岸邊有一塊被太陽曬得熱熱乎乎的大石頭,就這樣對葉回春說……
“不用吧,我怕他們倆着急……”葉回春卻覺得不宜耽擱時間。
“着什麼急呀,你坐下,我有話個你說……”楊七巧原來有話要急於跟葉回春說,所以,才讓他停歇下來的。
“啥話呀?快說吧……”葉回春一下子預感到楊七巧要說什麼了,就有點不耐煩,但也耐着性子坐了下來……
“一會兒你扛真由美過河的時候,心裡可別有什麼別的想法……”果然,楊七巧開口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什麼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葉回春一下子差點笑出來——都什麼時候了,楊七巧還有閒情逸致吃乾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她騎在你的脖頸上,挨着你那麼近,你能一點兒想法都沒有?”楊七巧居然有了這樣的聯想,一定是剛纔她騎在葉回春脖頸上的時候,感受到了什麼特殊的感覺,就認定,待會兒葉回春扛真由美的時候,也會產生那樣的感覺,而一旦真由美有了那樣的感覺的話,豈不是會對葉回春有所表示?一旦有所表示,葉回春會把持得住嗎?所以,必須直截了當地打好預防針,讓他們之間的情愫扼殺在萌發階段!
“哎,我說楊七巧,扛你倆過河可不是我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現在也可以更改,你說個別的辦法吧,省得我被你懷疑對真由美有什麼非分之想!”葉回春有點急赤白臉了都。
“現在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呢?馬車不能坐,大蘑菇一條腿,自己過河都困難,現在就剩你了,但你要對天發誓,扛真由美的時候,絕對沒有別的想法!”楊七巧也十分無奈,現
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可是她卻不能不因此繼續吃她的醋!
“你說明白了,我扛她過河,這頭你看着,那頭大蘑菇看着,我能對她做啥,我能對她想啥,都是你太多心了,本來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的!”葉回春的意思是,這衆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下,我跟真由美能做出什麼好事兒來呢?
“咋了,經我這麼一說,你倒是開始對她有想法了?”楊七巧反倒抓住了葉回春的話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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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七巧啊楊七巧,你啥時候能把你的醋罈子給……”葉回春簡直無語了都快。
“咋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一旦真由美騎過你的脖頸,你倆就會產生特殊的感覺了!”楊七巧還是情不自禁說出了自己的內心狐疑。
“啥感覺呀?真由美是山本少將的親妹妹,是你六哥的未婚妻,待會兒我扛她過河都是逼不得已,換了六哥在場,也不會對我懷疑什麼吧,何況,我有你在身邊,我哪裡還會再想別的女人呢?”葉回春知道,不說這樣的軟乎話,這一關是過不去的,所以,儘可能說些讓楊七巧心裡暖融融的話,纔可以讓她的醋意慢慢減弱……
“就是啊,你但凡想女人做什麼的話,就只管找我好了,又不是攔着你不讓你在我身上把生米煮成熟飯……”楊七巧話裡話外的,就是告訴葉回春,有我在你身邊,你就別想別的女人了,只要你想,要啥我就給你啥,這還不夠嗎?
“這些我都知道啊,所以,你只管放心吧,我纔不是那喜新厭舊,隨隨便便的男人呢!”葉回春再次表態說。
“那好,那我先信你吧,你可一定記住了,扛她的時候,不許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不許在河中央跟她說別的話,只管儘快扛她過河就好了……”楊七巧一聽葉回春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心裡還真是安慰了許多,就這樣吩咐他說。
“好好好,我一定不多說一句話,不耽誤一分鐘,全力以赴,儘快將她扛過響水河!”葉回春的心裡着實是一陣焦慮——這個楊七巧,啥時候能改變她動不動就醋意大發的毛病呢!
“那好,你去吧……”楊七巧這纔算暫時放心下來,允許葉回春回去接真由美過河了……
葉回春往回趟河的時候,心裡一直再琢磨,這次扛真由美過河還真是壓力山大,除了表面上讓楊七巧看不出任何破綻來,還要提防來自真由美的某些無意間的舉動,就像之前在花園裡,她暈厥過去了,楊七巧的腳脖子崴了,自己揹着真由美回到她的臥房之後,她居然迷迷糊糊地將自己當成了楊六房,不管不顧地親吻了一陣才撒手,真不知道真由美知道不知道那並非她的楊六房,而是我葉回春啊,一旦知道了,她給作何感想?
假如扛她過河的時候,她突然在河中央這樣問自己,自己該如何回答?
假如她真像楊七巧說的那樣,對自己有了某種感覺,還表示出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帶着這麼多的疑慮,葉回春回到了河對岸,看見真由美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就等葉回春過來扛她過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