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將十家莊的部隊交給陳思奇,自己帶着陳妙影、周莉莉,與沈最和王國強同乘一車,在警衛大隊的護衛下趕往省城。
儘管從北平機場起飛的日軍飛機,作戰半徑可以一直覆蓋到省城,可是它們正忙於支援十家莊的守城日軍,無暇西顧。 所以從十家莊郊外往西前往省城的這一段路,還是比較安全的。
汽車在蒼涼的原野上飛馳,一路上鳥語花香,到處都是和平的寧靜氣氛。
自從學生軍主力進逼到十家莊外圍之後,這一帶的廣大地域,都成了學生軍和八路軍的根據地,鬼子壓根就不敢過來。 所以當地的鄉親,根本就感覺不到大戰前的緊張,照舊朝出勞作,日暮而歇。 對於飛馳而過的車隊,鄉親們都很清楚,那多半是學生軍和八路軍的隊伍,紛紛在田裡揮手致意。
爲了安全起見,陳妙影指揮車隊快速行駛,並不因爲鄉親們的招呼而放慢車速,只是不時以鳴喇叭示意。
一路風馳電擎地到了省城,在城門口辦理完入城手續後,直接開往城東的學生軍駐省城總部。 守門的晉綏軍軍官,得知是學生軍軍長和“忠義救國軍”軍長以及八路軍代表到了,格外殷勤,特地派人在前面開路,一邊又令人飛報閻長官。
張野一行在學生軍省城總部稍事休息,並安頓好警衛部隊之後,便派專人向閻長官遞上拜貼。 閻長官已知張野等人到來。 立即回貼,並說明當晚設宴爲三位將軍接風。
晚上的酒宴,“五妹子”閻五小姐也照常參加了。 不過她整晚都侍立在閻長官身後,一直都低眉順眼,毫無倨傲神色。 由於第二天一早就要趕去機場迎接蘇聯援華志願航空隊,酒宴持續地時間並不長,酒宴之後也沒有其他節目。 早早就散了。 張野三人返回住所,各自安歇不提。
次日凌晨。 張野早早起來,將周莉莉和警衛大隊留在軍營內封閉訓練,自己帶着陳妙影與沈最、王國強在閻長官指派的副官指引下,驅車前往位於省城郊區的機場。
早晨的風很冷很清新,天剛矇矇亮,四周的景色模模糊糊,坐在飛速行駛的汽車裡就更加看不清楚。 張野覺得有點犯困。 就將頭輕輕kao着旁邊的陳妙影地肩膀歇息。 陳妙影感覺到了,挪動了一下身子讓他kao得更舒服。
他在思考未來如何跟這些高鼻子的俄國共產黨人打交道。 那都是一些堅定地革命戰士,也許王國強跟他們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因爲他們是同一類人。
但是張野也很清楚,蘇聯紅軍之中,也並不全是好人。 而斯大林對於中國,無私幫助之餘,也並非沒有自己的小算盤。
二戰末期被蘇聯紅軍俘虜的那些日軍戰俘和滿洲國戰俘。 待遇並不見得好。 而蘇軍出兵東北,雖然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地迅速擊潰了關東軍,可是在他們佔領東北的那段短短的時期,據說軍紀十分敗壞,燒殺搶劫jian淫虜掠之類的事情幹了不少。
儘管相對於廣大紅軍戰士來說,那些敗類只是極少數。 並且蘇聯軍方也採取了許多措施來整頓軍紀。 但是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湯,少數不良士兵地行爲,在中國百姓中造成的影響依然是巨大的。
張野對那段歷史知之不詳,卻也明白小心無大錯的道理。 所以他強令周莉莉留在軍營。 想起周莉莉聽他自顧自地宣佈這一決定時,那副驚詫莫名、想問又不敢問的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至於陳妙影,那都已經是他老婆了。 那些高鼻子應該不會對學生軍軍長的太太那麼沒禮貌!再說,張野特意帶了學生軍警衛大隊的幾百精銳過來,難道是吃素地嗎?
由於鬼子在撤軍時,走得十分匆忙。 對於省城內的諸多設施都沒有破壞掉。 而位於省城郊區的機場。 更是傅長官重點關照的部位,所以鬼子更加沒有機會大肆破壞。 總算是較爲完好地保存下來了。
閻長官在接到蘇聯志願航空隊即將來援的消息後,又大動干戈,在極短時間內,就將飛機起降的各類設施補充齊備了。
通往機場地道路並不好走,汽車沿路顛簸不己。
來到機場之後,那一望無際的平整草地,綠得令人心醉,登時令人忘記了路途的辛苦。 清涼的微風吹來淡淡的青草芳香,長而筆直的白色混凝土跑道,都令張野倍感親切。
一下車,張野也不管別人,獨自急匆匆地歡呼着跑進大草坪,在草地上隨心所欲地四處漫步,貪婪地呼吸着帶有草腥味的空氣。 陳妙影默不作聲,緊緊跟在他後面。
沈最和王國強懶散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張野象個孩子似的在原野上撒歡。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直到這時候,他倆才發覺,年輕的學生軍軍長,原來還是個大孩子啊!
沒過多久,閻長官的車隊也前呼後擁地開了進來。 張野也恢復了常態,戀戀不捨地走回來,與沈最兩人一起,向閻長官敬禮後,跟在他地後面,走到機場指揮樓前地座位就坐。
不久之後,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十八架戰鬥機如期而至,陸續降落。
數十名蘇聯志願航空隊地飛行員,其中還有少數中國空軍的飛行學員,都在大隊長拉赫曼諾夫率領下,列着整齊的隊伍齊步走過來,與閻長官、張野、沈最、王國強等人見禮寒暄。
王國強現場翻譯,彼此簡單的互相介紹之後,拉赫曼諾夫與衆人相偕進入指揮樓,其餘的蘇聯飛行員在閻長官副官帶領下,到已經收拾一新的飛行員宿舍樓安頓歇息。
拉赫曼諾夫是一個標準的斯拉夫帥哥,個頭適中,金髮藍眼,風度翩翩,笑容可掬。 他起初對王國強那一口標準的俄語並不顯得驚訝__也許他以爲王國強只是國軍方面準備的翻譯。 他倒是對沈最和張野這兩個年輕的中國將軍更加感興趣,對於陳妙影這個東方美女,他也表現得十分禮貌,大大出乎張野的意料之外。
聽了王國強的介紹,拉赫曼諾夫才知道,這個身着灰布軍裝的中年人,竟然是中國的共產黨員,登時對他親熱了許多。 又聽他說明,沈最和張野就是正在圍攻十家莊的“忠義救國軍”和學生軍的軍長,這才釋然而悟:難怪這兩個中國將軍如此年輕!
在指揮樓內,已經擺好了十家莊的大幅地圖。
張野當仁不讓地站出來,向拉赫曼諾夫介紹了十家莊當前的戰局和敵我兵力對比,着重說明志願航空隊的任務,就是對付從北平起飛來到十家莊上空襲擾我方的日軍飛機。
拉赫曼諾夫也簡單介紹了這次從蘭州趕過來的,是整整一個伊-15戰鬥機大隊。 在他們過來之前,就已經對這次戰鬥任務做好了相應準備。
因爲從省城飛到十家莊的距離很近,他們可以以靜制動,以逸待勞,自信完全可以對付日軍飛機。 萬一不行的話,蘭州那邊還可以增調一至二箇中隊戰鬥機前來,務必確保十家莊戰役順利進行。
他抱歉地說,由於轟炸機部隊都在武漢執行任務,蘭州機場現在暫時沒有轟炸機可以使用,所以他們主要是對付來自空中的威脅,而對於十家莊的地面進攻,支援的力度有限。
張野和沈最聽後,都明確表態說,十分感謝蘇聯友軍對十家莊戰役的支持和幫助,目前,只要他們對付日軍的空軍就好了,至於地面進攻,中國軍隊完全可以勝任,就不勞他們費心了。
雙方最後議定,由八路軍、學生軍和“忠義救國軍”負責對十家莊的地面進攻。 一旦日軍飛機趕來參戰時,則迅速通報省城機場。 蘇聯志願航空隊分成兩班,隨時待命起飛,接到命令後,立即出發,出其不意地痛擊日軍飛機,支援地面部隊行動。
雙方談妥之後,閻長官的副官和王國強作爲聯繫人,留在機場協助工作。 閻長官本人和張野沈最等,便告辭離去。
因爲軍務繁忙,回到省城之後,張野沈最婉言謝絕了閻長官的挽留,帶領軍營內留守的周莉莉和警衛大隊,驅車徑直返回十家莊前線。
而拉赫曼諾夫並未休息。 送走閻長官一行之後,他立即召集全體飛行員,分派作戰任務和戰鬥之前的有關佈署。 下午,運輸機從蘭州趕來,運來了機械師並卸下了航空汽油、彈藥配件等戰鬥必備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