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輪番衝擊

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僥倖逃進山谷內,卻並沒有放下心來。他們生怕學生軍在山頂上也有埋伏,所以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帶着部隊一路後逃,過了好半天才停下來。一清點隊伍,又少了一半!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衝出去簡直就是找抽,可老躲在谷內也不是辦法。無奈之下,只得派人去向山室司令官報告。

山室司令官一聽就蹦了起來!

開玩笑,現在學生軍主力正在後面追趕,皇軍士氣已喪,這裡的地勢不利於防守,又沒有火炮,無力反擊,一旦被堵在山谷裡面,只會是死路一條!

他迫不及待地親自帶着師團旅團的直屬部隊來到山谷口,一見到驚魂未定的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就噼噼啪啪每人抽了幾個耳光:

“八格,在師團生死存亡之際,你們兩個還在貽誤戰機,簡直愚不可及!學生軍的主力都在後方,在後方!前面不過是一些小股的游擊隊!你們卻被人家的虛張聲勢給嚇了回來,簡直丟盡了我大日本皇軍的臉!”

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臉上幾個鮮紅的巴掌印,低垂着頭連聲應是。山室司令官這才緩過臉色,拍拍兩人的肩膀說:

“山內君,大河君,你們動動腦筋想一想,如果學生軍有大部隊在井陘縣,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再說,他們經過井陘關時,駐守部隊早就報警了,怎麼可能毫無動靜啊!學生軍必然是用小股部隊分散潛入關內,再集結成軍埋伏於此地,其目的,就是要干擾我軍回防!現在。你們必須帶着本部人馬,給我衝出去,把這一小撮敵人消滅掉,爲主力打開通道!”

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齊聲應是。沒有辦法了,只得回身集合部隊,又向谷外衝去。

李永福和李平爲了節省子彈,並不猛打,鬼子跑了也不追趕。但是一見到鬼子又衝了出來。當然要攔着。

原本平靜的山谷內外頓時爆發劇烈的槍聲。中間還夾雜着轟轟的手雷爆炸聲,以及低沉的狙擊步槍的擊發聲,力求先把鬼子壓制住,然後再由狙擊手慢慢點名。反正山谷射界開闊,鬼子幾乎無處可藏。趴下也不頂用,學生軍地槍法太準了!

乒乒乓乓一陣之後,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扔下一地屍首,又縮了回去!

他們兩個狼狽不堪,身上都帶了傷,還算運氣好,沒被狙擊手給點了名。兩人躲在山谷口面面相覷。呼呼直喘。手下的士兵也都七零八落,心有餘悸。

他倆不敢回去見司令官閣下。喘息一陣後,又整頓隊伍再接再勵。

這次他倆想了個法子,在山谷口就先架好了機槍,一邊咯咯咯咯拚命掃射,一邊指揮士兵嘩嘩地往外衝,之後機槍手再邊打邊走,慢慢交替出來。

可是學生軍的狙擊手實在太多。鬼子的機槍顧得這邊就顧不上那邊。加上學生軍的工事掩體很隱蔽。鬼子看不清目標,只能盲目掃射。雖然咯咯咯打得熱鬧,卻沒有什麼威脅,反而暴露了目標,很快就被狙擊手套進了瞄準鏡的準星。幾聲沉悶的啪啪聲後,鬼子機槍手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沒有機槍掩護的鬼子兵在這樣地山谷,不啻學生軍的活靶子!鬼子的三八步槍打一槍就得拉一下槍栓,射擊速度沒法跟學生軍比!鬼子的手雷從下向上扔,比起學生軍從上往下拋,也要費力得多。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實在撐不住,只得又退了回來。

這時候山室司令官已經來到了山谷口前。一看到他們向後退,當即抽出指揮刀,喝令左右架起機槍,對準了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一行。

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眼見不對,只得回身,赤紅雙眼,扯開衣襟,一邊高舉軍刀啊啊狂吼,一邊領着手下再度強行衝出,冒着槍林彈雨分頭向山坡上撲去。

可是學生軍又怎能讓他們衝上來呢?幾挺機槍咯咯咯咯持續怒吼,山坡上鬼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最後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這兩個倒黴鬼終於也倒在狙擊槍下!

山室司令官面無表情地看着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戰死,一揮手,身邊大羣士兵衝了出去,山谷外隨即響起了更加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

山室司令官其實並不想犧牲工兵聯隊和輜重聯隊,可是他別無選擇。

形勢很嚴峻,他沒想到第師團地退路,會在這裡被學生軍掐斷了!他一看到這個陣勢,就知道學生軍是想要把他們全部吞掉。

學生軍真是太瘋狂了!怎麼說第師團現在還有將近一萬人,他們就憑這點人手,竟然就想要以蛇吞象?偏偏山室司令官還找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而後面的追兵,卻正在一步一步逼過來。現在第師團除了從前面衝過去,逃出井陘關之外,別無生路!

所以,他不得不利用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做犧牲品,來觀察當前敵人的虛實。以便儘快找出對方的弱點,一擊致勝。

當然,他也並沒有想到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會如此不堪一擊。儘管輜重聯隊和工兵聯隊戰鬥力稍弱於步兵聯隊,又在學生軍下午的偷襲中遭到了不小的損失。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說也是兩個聯隊,竟然說完就完了!

不過從剛纔地交戰中,他看出了兩點:第一,前面埋伏地學生軍人數有限,火力並不猛烈,且沒有重武器。

看來他之前的預測是正確地,這些學生軍的確是由混入後方的小股部隊彙集而成的。下午對炮兵陣地的襲擊,多半也是這些人乾的!他們裝備輕巧,跑得很快,偷襲手法老到,伏擊位置也選得很好,所以打了己方一個措手不及!

剛剛那兩個戰死的倒黴鬼,一開始就損失了不少士兵,之後越來越被動!還是因爲他們缺乏必勝地信心,臨陣猶豫了,又想衝,又想退,犯了兵家大忌啊,不輸纔怪呢。

第二,學生軍地彈藥有限,所以他們聰明地固守陣地,而從不乘勝出擊。敵人不到衝上來,他們就不使用機槍。但是隻要衝上來了,他們就火力全開。這都是爲了節約彈藥!因爲他們人數有限,所以也不敢讓日軍衝到面前,進行白刃格殺!

所以,想要儘快衝出去,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拿人命去填!拚光了學生軍的彈藥,他們就不足爲慮了。而要想拚光對方地彈藥,只能用人海戰術,不斷地衝擊他們設在山坡上的陣地!

山室司令官在山內大佐和大河中佐出擊的時候,就已經將師團本部和兩個旅團的直屬部隊臨時編成兩個大隊,正在輪番衝擊着學生軍的陣地,不給學生軍喘息的機會。另外,他下令從斷後的兩個步兵聯隊中抽調第聯隊趕到前方來,準備繼續接替攻擊。只不過山路狹窄難行,中間又擠滿了師團的後勤人員和炮兵聯隊的剩餘官兵,他們一時還趕不過來。

山室司令官心想,沒辦法,要是現在不衝,就沒有機會了。所以還是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吧!他已經打好算盤,如果前面的部隊又垮了,而第聯隊還沒趕到的話,那就讓炮兵聯隊去衝!反正他們現在沒有火炮,也只能當步兵用。

要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山室司令官所看到的,恰恰就是李永福和李平目前最軟弱的命門。眼看着鬼子一隊隊密密麻麻不要命地向陣地衝來,特種支隊和偵察支隊不得不開足火力,拚命阻擊。

陣地上,學生軍的機槍手努力地扣動板機,身體被強大的後座力震得一顫一顫,彈殼象流水一樣嘩嘩嘩地落滿一地。副機槍手則不斷地將金燦燦的彈板從重機槍的供彈口插進去,然後看着它空蕩蕩地從另一側掉出來。

平時特種支隊和偵察支隊爲了保持機動性,是不裝備重機槍的。可是在突襲井陘關時,他們繳獲了駐守日軍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本來這是用來防備學生軍攻擊的,不料還沒來得及使用,就成了學生軍的戰利品。李永福和李平都知道這東西好用,只是笨重了一點。當時急於偷襲鬼子炮兵陣地,帶着這兩個笨重的傢伙不方便,就順手藏在山坡後面。那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這裡是個打阻擊的好地方了。等到偷襲完畢,部隊回來佈防,正好拿出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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