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飛揚佈置着葉家三人組,要對東亞商會未央湖倉庫進行突擊的同時,在遙遠的北方,也正有一個青年下了客船,踏上了碼頭,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相守仁。
此時此刻的他,正一臉肅然的凝望着碼頭,往昔繁榮的碼頭上已經是沒有了什麼人,只有一隊日本憲兵在那裡虎視眈眈,還有一羣穿着白色衣服手持着棒子的人,不用說,就是被日本人收編了的朝鮮人,可不要小看這些高麗棒子,被日本殖民統治了這麼多年後的他們可謂是歷經磨難,受盡了折磨,但是一旦他們被收編,有了欺負別人的機會的時候,那絕對是表現得格外兇殘,格外厲害的。
也許別人並不知道這些特質,但是相守仁如何不清楚,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這些高麗棒子所帶來的麻煩有的時候甚至是超過了小日本的。
做爲唯一一個在碼頭下船的人,相守仁即便是想要刻意的保持低調,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就他一個人,極爲的顯眼,在這個時刻,誰都是鬧着往西南方跑,相守仁卻往北方來,這種行爲就是異常,異常的行爲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那便是疑點。
頓時,那幫日本憲兵還沒有過來,那些個穿着白色衣服,手持着棒子的朝鮮人已經跑了過來,顯然便是要來詢問相守仁的來意,見及如此,相守仁不由的暗暗心憂,看來淪陷中的故鄉比他所想象的要慘烈?
要不然,這碼頭上也不會是這樣的場景,而自己的家又怎麼樣了?
相守仁暗暗有些擔心,也悄悄的做好的對戰的準備,肯定是不能夠讓這些傢伙來搜查自己的,不論光是身上的這兩把槍,就要讓對方起疑,這幫混蛋,可不會是什麼講道理的人,有了疑問,他們的第一選擇那就是抓捕,有道是,有殺錯無放過,這正是他們的的行事風格。相守仁可絕對不會就這麼的坐以待斃的。
他面色如常的向着那幫高麗棒子走去,同時在內心裡默默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這個碼頭上可見的高麗棒子一共有八個,有五個正朝自己走來,三十米外還有三個在吃泡菜,五十米外有一隊日本憲兵,在外面的一共三個,但是相守仁知道,碼頭邊的房子裡肯定還有不下於六個日本憲兵,更有可能有着十個以上的高麗棒子,而碼頭的外圍估計不會少於二十名敵軍。
看來強攻的話,可能性實在不大,那又該怎麼辦了?通過財物來進行賄賂?別傻了,這夥能夠被挑選到這裡的高麗棒子,無不是對外兇狠,對日本人恭敬的主兒,要是拿出財物來賄賂的話,那就更加走不出這個碼頭了,畢竟,還有什麼方法比得上直接將你幹掉,拿全部來得強了?!
可是,究竟該如何是好了?
正思考之間,那五個高麗棒子已經趾高氣揚的來到了相守仁的面前三步的距離,停靠了下來,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指向了相守仁,惡狠狠的以着彆扭的中國話叫道:“你這個漢子,來幹什麼的?”
“回家!”相守仁面色如常的說道。
這羣棒子聞言,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家?你還有家麼?哈哈哈,一個喪家之犬而已!”也虧得他居然還知道運用成語,看來當年在朝鮮他的出身也是不凡的啊,無論是日本的上層還是朝鮮的上層以往可都一直以學習漢語而爲榮的,你要是不會幾句唐詩、宋詞,不會幾個成語,那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貴族,是才子。
而現在這個昔日朝鮮貴族家的子弟已經淪落到了爲日本人做狗,還手持着棒子穿着白衣服,生怕人們不知道他是高麗人一樣,這麼卑微的人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喪家之犬,殊不知道,他不但自己,就連他的民族,他的國家早就已經是喪家之犬幾十年了。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不幸中的人越是渴望看見別人比他更加的不幸,似乎這樣會讓他更加感到快慰一般,其實,這對他自己本身又有什麼一點兒的好處了?!
相守仁靜靜的站着,沒有說話,這讓那五個朝鮮人越發的得意了開心了起來,只到過了快有一分鐘的時間,他們這才停下了嬉笑,似乎見識到了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一樣,而且如果不是顧忌着身後的日本人會不開心,只怕他們還是要再笑上一陣的,也許,三天三夜,都不會覺得一點兒累。
等到他們笑完之後,相守仁微微一笑,看着那五個人說道:“怎麼樣,你們笑夠了吧?雖然有點抱歉,但是,我還是要糾正你們一下,怎麼了?被殖民了這麼久,顯然已經忘記了你們纔是真正的喪家之犬吧?”
那幾個高麗棒子聞言,頓時愣住了,笑容僵硬在臉上,幾乎不敢相信剛纔聽到了什麼,可不是麼,現在這碼頭可使他們的領地,這個中國人只是獨自一人,而自己這邊有幾十倍的人,這傢伙居然還敢於這樣說話,真是不知道死活啊,這真是自尋死路啊!
“愚蠢的中國人啊,我尹金達今天就要讓你連狗都做不成,思密達!”說着,那爲首的高麗棒子操着手中的長棒子便就向相守仁的頭上砸去,這可不是普通的棒子,是用白蠟杆製作而成,用桐油裹了三層,又在上面纏繞了五色的綵帶,看上去既豪華,又能夠彰顯身份,而且,打擊力也是非常強的,別說以前了,就是這幾天,他就曾經操着這個他心愛的特製棒子敲破了不小於十個中國人的頭顱,他現在已經迷戀上了這樣的感覺,以往在朝鮮敲自己同胞的感覺,似乎還真沒有敲中國人的感覺好,因爲,國內的那幫傢伙頭小而沒有營養,而這些中國人一個個面色紅潤,頭顱堅硬,很有挑戰性。
尹金達已經預見到面前這個討厭的中國人在他的棒下頭破血流連聲慘叫,苦苦哀求的可憐樣了,不過,他絕對不會原諒他,這一次一定要敲破這個中國人的頭爲止啊,只到見到那白色的與紅色的交織在一起,那纔算完事!
不過,令尹金達失望與震驚的是他那百打百中的棒子,這一次居然破天荒的頭一遭沒有命中目標,而是被對方閃避了開去,這讓他極爲的憤怒,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百打百中的絕技居然被面前這個卑微的中國人給閃避開了,這還讓以後怎麼有臉面繼續在這些人的面前廝混了?!
於是,在震怒之下,尹金達頓時從腰間掏出了手槍來,在這個時刻,即便棒子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了,那他自然是願意立即用這熱火器來解決戰鬥的,這下即便是那可惡的中國人反應再快,也是快不過子彈的了吧。
可是,無情的現實清晰的喚醒了尹金達,還沒有等到他開槍射擊的時候,相守仁已經一把抓住了他掏槍的手,這令尹金達全身一愣,隨即狂吼着想要掙脫,卻發現手腕上似乎被加上了一道鐵箍,無論怎麼樣的用力,都無法掙脫,並且那疼痛的感覺,令他快要抓狂,這個時候,他再也顧忌不得更多了,徑直叫了起來:“你們這幫傢伙,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上,幹掉這個中國人,思密達。”
“好的,你就瞧好的,思密達!”那幾個傢伙素來是在尹金達的領導之下,不過,一直面服心不服,見到尹金達這個不可一世的傢伙終於吃癟了,他們非但不震怒,相反還是有一些高興的,只是,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刻了,該看的也都看到了,該讓尹金達吃癟的已經吃癟了,總不能夠真的就這麼的不聞不顧吧,畢竟,那些可惡的中國人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便在那四個傢伙操着棒子向相守仁打來的時候,忽然聽得一陣急促的槍響,碼頭上的衆人頓時愣了一愣,隨即,從屋子裡衝出十幾個人來,急衝衝的便就往大門處跑去,而碼頭上的日本人也開始吆喝起尹金達等人快點去大門處防衛,看來,是山上的抗聯進行襲擊了,居然敢前來攻擊碼頭,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這讓尹金達等人極爲的不爽,要知道,跨江而來,他們見慣了,也聽慣了各種高歌猛進的傳聞了,什麼六百多人幾乎完全沒有傷亡的便就拿下了駐紮有上萬中國部隊的大營;什麼一個班的皇軍追趕着一個團的中國軍隊跑了兩天一夜,還順帶拿下了兩座縣城;什麼皇軍還沒有到城市,那城市裡的守軍與政府官員便就親自出城迎接……
這些種種傳聞,光是隨便聽聽都會覺得令人血脈賁張,而與之相反的是,這些如此簡單拿下的土地,按照道理來說,應該都是什麼不重要,也沒有人看重的地方纔是,可是,佔領下了這些城市,大家才發現,這真正是寶庫中的寶庫,就先不說民間的財富了,便是政府裡與軍隊裡的這些收穫就足以讓每個人聞之動容、驚呼。
這如此簡單的付出,卻獲得這麼大的收益,這如何不讓每個日本人與朝鮮人爲之驚呼天皇萬歲,大日本皇軍軍萬歲?那些持重的政客們都是渣滓一般的存在,擔心美國與國聯的干涉?呵呵,現在才幾天便就已經收穫了相當於日本半年的財政收入的收益,而所付出的不過纔是兩位數的傷亡,這即便是白癡也都知道敢相信軍方,而不是那些混蛋政客了吧。
尹金達也是其中的一員,雖然他只不過是個高麗棒子,但他也是向天皇宣誓過,會死命效忠的皇軍戰士,雖然在軍隊裡,他們朝鮮人會低日本人一等,但是,他覺得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他也樂意前往,因爲這收穫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居然也還有不甘被奴役的中國人敢於抵抗,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這真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這,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趕緊給我殺了他,太君說了,一天後,池田少佐會領軍到來,到時候,同情中國人的那幾個村落將會被屠滅,咱們可以好好的爽一把了!”尹金達雖然被相守仁禁錮着手腕,但一想到那美好的未來,還是很興奮的吆喝了起來。
相守仁看了看那二十多個鬼子拿着步槍往大門口衝去的樣子,心中滿是寬慰,毫無疑問,這是抗聯進攻了,只要現在抵抗了,那還不算晚。
相守仁微微一笑,笑得很高興,而尹金達們卻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可惡的中國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怎麼笑得出來,難道說是已經被嚇得傻掉了麼?似乎看上去又不像的樣子,不過,這也不是他們所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們現在所要做的那就是幹掉這個可惡的中國人,然後再前去大門口將那幫不死心的抗聯給幹掉,那屠殺的快感與財富的獲得深深的刺激着他們的心,既然這些中國人不爭氣,那麼他們的財產與美女都應該交給爭氣的人來享用。
“殺了他!”四人這個時候也不用棒子了,一起拿出了手槍,便就要向趙辰射擊,“嘭,嘭,嘭,嘭!”四聲清脆的槍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而倒下的不是相守仁,而是那四個朝鮮人,尹金達不敢相信的半跪在地上,他已經被相守仁扭得站立不起來,但是側着身子還是能夠看到他的四個夥伴,手槍剛剛掏了出來,便就被相守仁搶先一步,一連四槍,看都不看便就撂倒了。
這,這個中國人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快的拔槍與開槍的速度!
這讓尹金達胯下一緊,隨即撲哧撲哧的“跑馬”了,頓時褲襠已經淋漓一片,不過,他也顧不得緊張與難受了,一個勁的求饒了起來:“大哥,大爺,老祖宗,你就饒了我吧,我不是日本人,我是朝鮮人,我是朝鮮人,我們也是被日本人侵略的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