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刺刀刺入到人體,躲在灌木叢中的鬼子才猛然驚覺。
這個鬼子竟異常強壯,刺刀刺入不到兩寸便被驟然收緊的肌肉卡住。
鬼子吃疼之下,猛然一個翻身,竟然將騎在他背上的王尋一把掀翻,然後反過來將王尋騎在了自己的身下。
直到這個時候,王尋才發現這個鬼子遠比預想中要強壯,別的不說,只是他的胳膊就幾乎有他大腿一般粗。
“支那豬,西內!”
情急之下,鬼子探出蒲扇般大手一把掐住王尋咽喉。
僅僅只兩三秒鐘,王尋便感覺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王尋並不知道這是因爲大腦缺氧造成的,但他知道,如果再不設法反擊,那麼不等鬼子因爲失血而死,他就會被鬼子先一步給掐死!
生死關頭,王尋伸直右腿當成槌子,砸向鬼子後背。
一下兩下,都沒能砸中王尋想要的位置,鬼子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掐住王尋咽喉的兩隻大手越發有力。
王尋發現他已經徹底沒有辦法呼吸。
強烈的暈眩感一陣陣襲來,王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一個聲音不停從腦海響起,放棄吧,你不是鬼子的對手,放棄吧。
但是王尋並沒有輕易放棄,而是拼盡剩下的全部的力氣一腳砸出。
這次,終於準確的砸中了插在鬼子背後的刺刀刀柄,只聽噗一聲,鋒利的刺刀又深入體內一寸許。
這下,終於是把心臟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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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騎在王尋身上的鬼子發出一聲低低嘆息,遂即軟下來。
原本掐住王尋咽喉的雙手,也突然變得無力,王尋趕緊擺脫出來,然後翻身趴倒在地上開始貪婪的大口吸氣,呼呼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尋才感覺恢復少許力氣。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小子,不錯嘛。”
王尋有些愕然的擡頭,便看到那個特種兵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面前。
敢情剛纔,這個特種兵一直就在旁邊看戲,卻始終沒有出手相助。
沒來由的,王尋心頭便涌起一陣邪火,罵道:“狗日的,你啥子意思嘛?”
“莫生氣。”那特種兵卻嘻嘻一笑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你在絕境之中的反應,是放棄,還是堅持到底!”
王尋還是有些難以釋懷,問道:“啥意思?”
特種兵說:“因爲要想成爲一種特種兵,永不言棄是最基本的心理素質,如果你剛纔放棄了,我會出手救你,但是你將永遠失去進入特戰旅的資格。”
王尋冷哼一聲說:“我有說過要加入特戰旅嗎?特戰旅很稀罕嗎?”
“彆嘴硬。”特種兵微微一笑說,“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想加入特戰旅。”
王尋便不吭聲了,因爲這個特種兵並沒有說錯,他的確很想加入特戰旅,成爲一名傳說中的兵王,兵王很酷,殺起鬼子也很過癮,不是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四根,特戰旅第3大隊大隊長。”李四根衝王尋伸出手,又微笑着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王尋有些愣愣的伸出手。
……
高橋彥一再次開始爲保命而瘋狂奔跑。
唯一的區別就是,身邊多了一羣戰友。
人多固然目標大,但是也同樣有好處,比如說可以擋子彈,又比如可以踩陷阱。
高橋彥一很聰明,奔跑之間有意無意拉開了跟戰友的距離,但也沒有落在後面,如果落在了後面,很容易成爲身後中國兵的靶子。
“啊!”奔行之間,一個倒黴蛋一腳踩空,跌入到陷阱之中。
這個陷阱其實不深,也就半米不到的樣子,但是陷阱的底部卻仍舊佈滿了竹刺,鋒利的竹刺輕易就刺穿了那個倒黴蛋的兩隻腳板。
“高橋君,救我!”倒黴蛋悽哀的求救。
但是高橋彥一併沒有停下,兀自向前狂奔。
其他的日本兵也完全沒有停下救人的意思。
顯而易見,這羣日本兵已經完全喪失鬥志,變成了一羣只顧逃命的綿羊!
現實就是這樣弔詭,正如狼和羊有可能在一瞬間完成角色轉換一個道理,虎狼之師和烏合之衆中間,往往也只隔着一次簡單的遭遇戰。
某一刻,高橋彥一終於聽到久違的馬嘶聲。
有馬嘶聲,就說明前方有他們的大隊人馬!
高橋彥一和剩下的幾個鬼子頓時精神一振,腳下也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
又穿過一片茂密的叢林,眼前便豁然開朗,終於來到了一處林間開闊地。
但只見,大隊本部的主力部隊已經在叢林中開闢出大片的空地,一頂頂的帳篷已經在林間搭建起來,周圍還搭起了一座座的瞭望角樓。
這時候,角樓上的崗哨已經看到了高橋彥一他們。
急促的哨聲迅即響起來,遂即一隊日本兵迎上來。
看到這,高橋彥一立刻腳下一軟癱倒在地,終於,活着逃回來了!
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順着高橋彥一的臉頰滑落,活着,真不易!
……
不到五十米開外,一棵足有十幾米高的大樹之上。
李四根將面前濃密的樹枝扳開,正好可以看清楚林中的鬼子營地。
“十二點鐘方向,一挺重機槍,三點鐘方向和六點鐘方向各有一挺輕機槍,在四點鐘方位還有一個炮兵陣地,兩門步兵炮。”
李四根向王尋打出一組組的手語。
王尋趕緊將這些信息逐一記錄在日記本上。
就在這時候,一隊鬼子巡邏兵忽然從樹底下經過。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響,一個鬼子忽然仰起頭,往兩人藏身的方位看上來。
透過枝葉的間隙,王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臉龐,王尋便本能的認爲樹底下的鬼子也可以看到他們兩個。
王尋下意識的就想要舉槍射擊。
一隻大手忽然探過來壓住王尋。
回過頭,卻看到李四根無聲的衝他搖搖頭。
王尋便強忍住開槍的衝動,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大概幾秒鐘,大樹底下傳來幾聲槍響。
鬼子並沒有爬到樹上偵察,而只是對着可疑之處放子幾槍,然後到別處巡邏了。
聽着鬼子腳步聲逐漸遠去,王尋不由得鬆了口氣,一回頭,卻看到李四根已經無力的靠在了樹幹上,痛苦的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