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名還沒死的鬼子僞軍被從廢墟中拖了出來……
僞軍們在大叫饒命,鬼子在哇啦哇啦的怪叫,似乎還想彰顯自己武士道的英勇,骨頭很硬,寧折不彎……
不過一陣槍托噼裡啪啦的砸過去之後,這些硬骨頭的鬼子便也跟那些僞軍一樣,只剩下了慘嚎,再也罵不出聲來了……
“隊長,這王八蛋就是三浦林!”
幾名游擊隊員揪着一個滿身灰塵,但明顯還能看出穿着一身軍官服的鬼子走了出來!
一看到三浦林,諸多鄉親,特別是那些有親人死在了鬼子手裡的鄉親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們清楚的記得,就是這混蛋下令殺害了自己的親人,指着三浦林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三浦林的目光卻看都沒看那些鄉親們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張然!
這裡的一切,都唯張然馬首是瞻,他當然看的出來。
“我說過,誰特麼敢對咱的鄉親們下手,那麼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老子都要他死!”
張然盯着三浦林冷笑道:“現在你應該知道老子不是空口白話,而是能說到做到了吧?”
被揍的半死的翻譯官屁滾尿流的對三浦林翻譯張然的話。
“土八路,你別得意,你以爲你贏了嗎?”
三浦林咬牙切齒的道:“有種就殺了我,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是殺不光的!”
“殺了我三浦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三浦會站起來!”
“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是殺不光的!”
“總有一天,我大日本帝國軍隊的鐵蹄,定將征服你們支那,定要讓你們所有的支那人跪倒在我大日本帝國的腳下——一定會的!”
三浦林說的慷慨激昂!
張然都被這傢伙死到臨頭還在自嗨給氣樂了!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特麼的居然搶臺詞!
殺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這麼壯烈的臺詞,是你特麼一個小鬼子配說的麼?
只有那些英勇不屈的烈士才配說好吧!
比如剛剛的那些敢死隊員,比如那豁出命去也要將這該死的碉堡給炸塌的烈士程大有才能說——你特麼一個小鬼子憑什麼說?
“去你媽的!”
張然暴怒,一錘便砸在了還準備繼續慷慨激昂試圖將自己也包裝成寧死不屈的烈士的三浦林的嘴上!
一時間血水橫飛,牙齒亂蹦!
三浦林疼的慘叫連連,再也慷慨激昂不起來了……
看到三浦林的模樣,張然才稍稍解恨的啐了一口,衝着那些恨不得啃了三浦林等鬼子僞軍骨頭的鄉親們吼道:“想報仇嗎?報仇可不能光用嘴!”
“罵人是不會疼的,也不會少塊肉——想報仇,就得跟我一樣,撕爛他們的狗嘴,敲斷他們的骨頭,砍下他們的腦袋!”
“別把這些王八蛋當人,他們連豬狗都不如!”
說着,張然對康挺擺手,讓康挺給那些鄉親們刺刀之類,讓他們自己去向三浦林等報仇!
說完這些,張然便回頭,跟着那些游擊隊員去幫忙收斂那些烈士的遺體……
除了敢死隊員,還有近四十名游擊隊員在攻打碉樓之時犧牲了!
加上傷員,這一仗的傷亡接近百人,幾乎是整個盧頌游擊隊人數的一半!
看着那被鮮血染紅的地面,看着很多烈士的遺體拼都拼不回來,張然對那碉樓就恨的牙癢癢!
這次,還是因爲有充足的時間給自己攻打這處碉樓,都讓游擊隊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
要是時間倉促,自己連堆壘移動沙包進行推進的法子都不能用,只能全程靠着人命往前推,那不知道還得多死多少人……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想辦法將炮搞出來了!
要是有了攻堅炮火,打這種碉樓,就根本不至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
身後,殺豬般的慘嚎聲連綿不絕,從撕心裂肺到最後徹底的安靜……
瘦猴等人趴在一旁,嘔的膽汁都出來了!
就連康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沒好氣的盯着張然道:“你不該讓老鄉們自己動手的——這哪裡是報仇?這根本就是虐殺……”
張然看着一個婦女滿手是血的捧着一塊血淋漓的肉塊走向陣地之外的靈堂,將那肉塊放在靈堂前的樣子……
他儘量不去想那肉塊到底是從人體上什麼部分上割下來的。
但同時,他對康挺的話不以爲然!
殘忍是一定的。
但卻也是有必要的!
中國的老百姓們太善良了,就像羊羔一樣!
現在他們見過了血,那嗜血的基因就會刻在他們的身體裡!
等到他們再次面對屠殺的時候,他們就再也不甘心和之前一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鄉鄰被殺害,他們會乘着敵人一個不注意就跳出來,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
一個一直吃草的民族,是長久不了的!
保持必要的善良,但同時又一直保持着必要的血性,那纔是長久之道!
在這邊拿下碉堡之時,前方的戰鬥又發生了變化!
一直追着盧頌游擊隊的屁股追的鬼子好像忽然反應過來應該過來支援三浦林,開始瘋狂的向着這邊突進!
雖然打下這兩座碉樓,將殘害鄉親們的鬼子僞軍全部殺光以震懾日僞軍,但張然依舊擔心等鬼子僞軍看到三浦林等人的慘狀,恐怕又會拿鄉親們泄憤……
所以接下來的戰鬥,依舊是以阻敵爲主。
竇文鬆率領游擊隊配合杜建波,董興和秦照進的游擊隊對日軍進行阻擊,同時讓那些鄉親們奔走相告,讓鄉親們先撤進游擊區,暫避鋒芒。
等避過了風頭,再分批迴歸家園!
這樣的阻擊,就不完全是正面拼死抗衡了,所以雖然有不少的傷亡,但依舊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不過中間還是出了不小的麻煩!
杜建波盧頌聯合縱隊因爲連續作戰,人困馬乏,被日僞軍隱隱困住,眼看就有被包圍全殲之虞!
得到消息的張然立即命令康挺率領警衛排前往襲擾爭取時間,同時讓正在趕過來的黃虎所率領的倉水精銳全速挺進,隨時準備投入戰鬥,幫助盧頌聯合縱隊突圍!
不成想秦照進的頌縣自衛隊卻藉着竇文鬆郭浩雲率領的游擊隊的掩護,強行穿插過去,從側翼夾擊了日僞軍,幫助盧頌聯合縱隊突圍了出來!
這一仗,打的很慘!
頌縣自衛隊一百多人也是傷亡過半,就連隊長秦照進都身中數彈而犧牲!
“幸好肖副隊長臨危不亂指揮戰鬥,否則別說不能幫助老杜他們突圍,恐怕就連咱們警衛排,這回都得栽個大跟頭!”
康挺開口,看向肖波的眼神中滿是敬佩!
明顯,當時戰場的情況,絕不是他們在張然面前輕飄飄的一舉打的很慘那麼簡單!
“辛苦了!”
張然看着胳膊上裹着滲血紗布的肖波道。
“別說杜隊長跟我們一樣,都是活動在同一片區域的游擊隊,就算是其他地方來的隊伍,只要是在打鬼子,那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同志!”
肖波道:“只要有一丁點的機會,我們頌縣游擊隊,就不能眼睜睜的自己人死在小鬼子的手裡!”
“是啊,只要是打鬼子的隊伍,那就都是自己人!”
張然點頭,拍拍肖波的肩膀,讓他們先在這邊的游擊區裡安心養傷,等傷勢好些了再想辦法回到他們自己的游擊區,同時找來竇文鬆郭浩雲談話!
這次,不但支隊領導的盧頌游擊隊傷亡慘重,其餘幾支隊伍,如杜建波董興以及剛剛的肖波他們,情況也都不比竇文鬆郭浩雲率領的游擊隊好到哪兒去!
而且現在,幾個支隊人馬甚至是負責人,都暫時在這邊養傷,張然覺得,這是最佳的說服他們接受支隊領導的大好時機!
“隊長,這不太好吧?”
聽到張然的話,竇文鬆郭浩雲二人臉色難看,心說人家剛剛爲了配合自己這邊的作戰行動而傷亡慘重,現在就跟人談讓對方接受支隊領導的事情,是不是有點……
“覺得有點乘人之危?”
張然直接點破了二人慾言又止的話道:“的確是有點乘人之危,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雖然我們這麼做是有些乘人之危,可一旦他們都願意接受支隊的領導,那麼從今以後,盧頌二縣內的所有游擊隊就等於擰成了一股繩——一雙筷子輕輕被折斷,幾雙筷子牢牢抱成團,這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難道還要我教你們?”
“你們要記住,就算是我們乘人之危,但只要我們的出發點是爲了更好的打擊日寇,保護鄉親,不是爲了爭權奪利搶地盤,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愧疚的——更何況,我只是讓你們去和他們提,去商量,沒讓你們拿槍頂着他們的腦門,強迫他們接受支隊的領導!”
經過張然這麼一番解釋,竇文鬆郭浩雲心裡的不舒服才稍稍好受了一點,表示等安頓下來,自己會找幾人談,但幾人最終接不接受支隊的領導,那就得看人家的意思了!
張然點頭,安排完了一切,他才重新思量起整個戰鬥過程來!
越想,就覺得這次的戰鬥過程,從裡到外都透着那麼股子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