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看來,既然俄國人能夠殺光當年的中國人,那麼我們爲何不能殺光如今的俄國人?無非是俄國人多了一點罷了,但是如果用南京下關那種有效率的屠殺方式,最多一個月就能全部解決這片土地上的俄國人,況且俄國人的游擊隊一時半刻也沒讓日本人消停,而且日本人是就地籌措軍糧等物資,俄國人拿不出來,自然就要全部殺死,俄國人如果交出去,自己也會餓死,還會背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所以日本人選擇殺光佔領地的俄國人,讓這裡的土地成爲毫無爭議的無主之地的戰略確實很高明,只不過手段太過殘忍,但是這樣的手段對於毫無人性可言的日本人以及日籍朝鮮官兵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
不過此時此刻,中國青年軍大軍逼近山海關,岡村寧次這位中國幾乎打成了光桿的總司令官帶着華北的全部殘兵敗將整編成了五個支隊,意圖固守山海關這通往滿洲的最後一個隘口,岡村寧次爲何會敗得如此慘烈,日本人心知肚明,岡村寧次手下但凡能戰的部隊一股腦的抽調關東軍加入遠東作戰的序列,或者抽調給南方軍。
因爲日本的戰時大本營與參謀本部對情報的判斷是中國軍的軍力確實有所加強,但是中國人尚不具備發起全面反擊的實力,武漢之戰役後,中國軍至少需要四到六個月才能發起下一個戰役,也就是說打完武漢起碼在1943年8月之前,中國軍隊不會對南京造成威脅,如果中國軍隊進攻南京,那麼退守南京的阿南惟幾之第十一軍至少能夠拖住中國軍半年,那麼日本方面有整整一年多的時間專注配合德國解決蘇聯,然後在集中力量解決中國事變問題,這樣既有了西伯利亞的石油,又有了滿蒙的礦產,華北的煤炭等等日本急需的戰略資源,穩固東南亞的油田與橡膠、稻米持續不斷輸送的局面,並且在太平洋上撐起幾道鏈島絕對防禦線。
東條英機提出的大東亞聖戰最爲理想的局勢出現了,可是問題偏偏在於現在是1943年的1月末,中國青年大軍逼近山海關,武漢、南京、北平紛紛失守或者放棄,阿南惟幾自殺剖腹身亡,第十一軍殘部與南京全軍覆沒,歷史與日本人開了一個玩笑,1937年缺糧少彈部隊建制殘破不堪的中國軍隊在南京進行了浴血保衛戰,結果幾十萬中國軍民將血留在了這六朝古都之中。
六年之後,百萬中國大軍舉全國之威陸空軍猛攻南京,中支方面軍竭盡全力拖延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恰恰也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中國青年軍所部五個軍三十萬大軍長驅直入,讓岡村寧次措手不及,戰時大本營與參謀本部的判斷全部都是錯誤的,國民政府之前的一切都是一種假象,讓日本以爲中國人會坐着等勝利,從不會拼盡全力去與日軍血戰死磕到底。
戰略欺騙是戰爭中最爲常見的手段,所以日本人中招也是實屬正常,但是日本人可謂非常之非常不甘心,以前只有他們騙蔣介石的份,現在被蔣介石騙日本人當然視爲一種侮辱。
不過,日本人哪裡知道,他們當年的伎倆蔣介石早已識破了,介於國力與實力的巨大差距,所以只能姑且無奈的聽之,蔣介石又不是傻瓜白癡,怎麼可能完全相信日本人的話?日本人的政客是出了名的滿嘴跑火車的主,首相下臺組閣比biao子翻臉都快,從這一點上來看,後世的日本歷屆政府確實繼承了大和民族唯一僅存的一點優良作風。
現在,蔣介石實力暴增,中國青年軍枕戈待旦,不打得小日本連他媽媽都不認識就對不起日本人那麼多的爸爸。
於是,一連串的蝴蝶效應終於引發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在遠東的日本關東軍主力部隊該如何自處的戰略?在後世的日本總能聽見一些上級痛斥自作主張的下屬時會大聲喝罵,你以爲你是關東軍啊?
關東軍是以下克上和不停調遣擅自做主聞名日本陸軍的部隊,敢於違反軍紀在這裡被視爲了一種光榮的行徑,進入遠東西伯利亞作戰的關東軍部隊想在大本營在謀劃一個總軍的編制,這讓裕仁天皇極爲惱火,中國派遣軍的慘敗不正是抽調了太多的編制給關東軍嗎?現在關東軍內部又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於是乎,退居養老的載仁親王拖着病體一步三喘的來到了遠東,醫生告誡載仁親王最多隻能苟延殘喘一年左右,即便是這樣的病老頭子都被裕仁放在了苦寒之地的西伯利亞,在冰天雪地中指揮日軍作戰,由此可見日本人的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了。
讓載仁親王坐鎮指揮一百七十餘萬的關東軍,裕仁天皇的意思非常清楚,你們不是要爭嗎?我讓你們全部都白費心機,爲了遠東的戰事硬是將中國戰場和東南亞戰場拖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山下奉文的南方總軍所轄第一方面軍的十七萬餘人還在孟加拉灣苦苦支撐,陸軍心有餘而力不足,海軍方面竭盡全力只能保證其不被餓死,由於中國遠征軍大批主力抽調回國,山下奉文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但是中國戰場頓時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載仁親王日本皇族將領,其爲伏見宮邦家親王的第十六子,少年時就曾經留學法國蒙泰堡軍校,是皇族中唯一長期在日本陸軍中任職的皇室成員,其曾參加中日甲午戰爭、日俄戰爭,1912年就已經升爲大將,並且1916年負責策劃暗殺張作霖和侵略中國東北。
載仁親王別看眼前苟延殘喘,在整個的幕後決斷侵華戰爭中,幾乎日軍侵華的每一道重要指令都是他簽發的,載仁親王對於日本軍隊的快速法西斯化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此人城府非常之深,腹黑的程度在日本軍界中達到了無人敢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