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飛面對這份有些意外的手諭,他哪裡知道,高樹勳爲了執行這個有最高軍事當局直接下達給第六十九軍,接應忠義救國軍第五縱隊行動小組的命令,已經在沛縣死頂日軍第五師團阪本支隊二晝夜了,高樹勳甚至連自己的軍警衛營都拉了上去,對於蔣委員長越過參謀總部、戰區司令長官部、集團軍直接將電話打到自己的軍部下達命令,並且派人監督執行,高樹勳一點也不意外,如果說蔣委員長將電話打到師裡和團裡,高樹勳同樣也不會有任何的震驚之舉。
日本人是白天沒完沒了的轟炸加炮擊,戰車支援步兵反覆衝鋒的老套戰術,但是偏偏這樣老套的戰術對中國軍隊極爲有效?第六十九軍原本就已經是一個殘破的軍了,全部戰鬥員不足萬人,硬頂日軍一個一萬三千餘人的支隊不是說勉強不勉強俄問題,而是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即便如此,高樹勳也不敢撤退一步,因爲他手中的這道裝在信封裡面的命令不是普通的命令,而是軍政部一位姓徐的少將高參在委座電話之後,親自送來的委座親筆手諭,指名必須親手交給忠義救國軍第五縱隊的高飛上校,在未完成接應任務之前,不得撤退,違者軍法嚴懲不貸。
隨着,徐州總撤退的命令下達,第六十九軍防禦的沛縣孤軍突出壓力頓增,高樹勳知道搞不好這個命令很可能是第六十九軍的最後一個命令了,前進一步戰死爲烈士,後退一步槍斃算逃兵,第六十九軍上上下下實施了軍法連坐,高飛是什麼人,高樹勳自然非常清楚,潛入敵後襲擊破壞生還的能有幾人?這一點戎馬幾十年的高樹勳再清楚不過了,高樹勳不是沒想過撤退,但是軍政部都派來了一個少將高參陪死,其意義自然明瞭,高樹勳估計自己要還是敢私自下令撤退,不出三天蔣委員長就能要了他的腦袋,韓復榘都難逃一死,就更別提他高樹勳了。
徐州大戰是防禦反擊,高飛所部炸燬了日軍的零號兵站,讓日本人攻擊臺兒莊的瀨谷支隊差一點全軍覆沒,前往增援俄各路日軍皆損失較大,於是日本人改變的戰略戰術部署,從內線改爲外線決戰,想一口一舉吞下徐州附近集結的五十餘個師的國軍主力,日本人的小伎倆自然難以得逞,國軍在徐州附近不時的發動小規模的戰術反擊以迷惑日軍,主力則跳出日軍的戰略合圍,留下徐州一座空城,爲長期抗戰積蓄力量。
對於讓自己一個殘破的軍給第五縱隊高飛陪葬,高樹勳雖然是一肚子的氣,但是卻也是口不能言,委座最討厭的就是多嘴之人,該說的不要說,不該說的就更不要說了,萬言萬黨,不如一默,既然是軍人從軍報國,又正逢倭寇入侵山河破碎,不能驅寇光復山河,亦只能馬革裹屍血染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