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放着好好的主力團團長不幹,幹嘛要跑來這窮鄉僻壤的招什麼潰兵呦。”一身少尉軍服的男子看着眼前破爛不堪的禪達城,一臉不解的問道。
而被稱爲少爺的男子,此刻正看着眼前禪達城,那簡陋的沙袋工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主力團長?是躲在後方光訓練的團長麼?不能打鬼子的團長,我可沒什麼興趣。“
寸雲生,(穿越人士)原身滇省寸家嫡系子弟,將門世家。
家族數人於抗戰前線奮戰。
而他自然也沒有讓所有人失望,十六歲就參軍,之後屢立戰功,一路高升,終於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成爲中校團長。
而當時的45軍軍長則希望他能留在軍部,擔任警衛團長的職務。
可惜,被寸雲生直接拒絕了。
面對對方不可置信的表情,寸雲生一句話,就讓對方沉默。
我希望能上前線打鬼子,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在這之前,寸雲生所在的營,除了他,還有十來個弟兄存活下來,其餘全部陣亡。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弟兄們拼死抵禦日軍的場景。
更是不會忘記,弟兄們讓他撤退,所說的話。
一定替我們報仇!
正是這句承諾,寸雲生拒絕了主力團長的職務,選擇重新組建川軍團。
對於寸雲生的要求,軍長略微考慮一番後,就點頭答應。
並給了他45軍126師獨立團的番號。
當然了,還給了一個班的士兵,清一色美械裝備。
對此,寸雲生自然還是很感激。
畢竟,除了警衛團,其餘部隊還沒裝備美械裝備。
能給一個班的全副美械,說明對他還是非常看重。
“少爺,前線實在是太危險了,上次您可是把老太爺嚇得不輕。”少尉軍官還想多囉嗦幾句,直接被寸雲生打斷。
“行了,跟個唐僧一樣,羅裡吧嗦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聽到這話,少尉軍官也不在說話。
而是打量着眼前這座靠近邊境的城市。
整個城市非常的大,其中有民房區,也有所謂的軍事區。
軍事區聽起來高大上,實際上就是一羣潰兵所在的區域。
民房區的老百姓對這些潰兵們深惡痛絕。
簡而言之,這裡就是一個潰兵收容站。
但凡有點實力的軍官們,都不會從這裡招兵。
更別提,哪支好心的部隊會來接管這些老油條。
按照慣例,由禪達當地來管。
可惜,當地那些人根本不想管。
但爲了防止被潰兵們騷擾,只能每個月扔一點口糧,保證這些人不會被餓死,同時也不會吃太飽。
所謂的口糧,都是一些糊糊搭配着芭蕉葉。
沒辦法,誰讓現在兵荒馬亂,糧食都是硬通貨。
能保證他們不餓死,就算髮了善心。
整理了一下軍容,寸雲生朝着禪達城的入口走去,身後跟着一個班全副武裝的美械士兵。
打老遠,負責站崗的士兵就看到了寸雲生一行人,還以爲是上峰派人下來檢查,所以軍姿站的非常標準。
當他們看到寸雲生掛着中校的軍銜,而且那張面容非常年輕,不由一陣驚訝。
同時,心裡暗自嘀咕,肯定又是一個背景深厚的人,隨即軍姿變得更加標準。
“長官好。”兩名哨兵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持槍禮。
掃了一眼兩名哨兵,寸雲生從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包哈德門,甩給其中一名年長的哨兵。
“問個事。”
哈德門!
接到香菸的哨兵瞥了一眼,心中不由一驚,隨即更加恭敬。
“您說,長官。”
“潰兵收容站在哪?”寸雲生直接問道。
聽到潰兵收容站,哨兵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說道。
“長官,順着這條路一直往裡面走,然後右拐就到了。”
“嗯,謝了。”寸雲生還是非常的客氣,點點頭,隨即帶着部下朝着裡面走去。
兩名哨兵看着對方威風凜凜的樣子,不禁一陣羨慕。
“李哥,看他的軍裝,應該是川軍啊,沒想到這麼年輕,真的是少見。”旁邊那名年輕的哨兵,感慨的說道。
“川軍咋了?瞧不起人家?沒看到一個班全副美械麼?人家來的頭肯定很大。”被換做李哥的哨兵撕開香菸,點了一根菸,緩緩的說道。
“李哥,給我來一根。”
熟練的點了一根菸,哨兵也跟着附和道。
“您說的對,就衝着那美械裝備,肯定來頭非常大。”
“不過這麼大的人物,怎麼跑到潰兵收容站?難道是來招兵麼?”
“誰知道,這些大人物的想法,我們根本不理解。”
“行了,別猜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崗吧。”
另一邊,點了一根香菸的寸雲生,正打量着禪達城內部的民房。
青磚青瓦,特有的四合院景色。
如果是後世,這裡絕對是一處旅遊勝地。
可惜,由於戰爭的爆發,這裡擠入大量的潰兵和逃難的百姓。
讓這座原本寧靜的小城,變得破爛不堪。
“少爺,您何必跟兩個哨兵那麼客氣呢?還搭了一包哈德門,黑市可是價值一兩塊大洋呢。”少尉軍官有些心疼的說道。
“老薛,你啥時候這麼囉嗦了,再說了,他們也不容易,還能堅持站崗,至少還有一絲當兵的底線。”寸雲生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隨即又看向巷子裡,躺着的潰兵們,不禁說道。
“你看看他們,是不是覺得那兩名哨兵至少還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眼前這些躺在地上的潰兵,在寸雲生眼裡,連土匪都不如。
聽到這話,薛田不再多言,因爲對方說的很對。
就這樣,一行人走到巷子的盡頭,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屋面前。
看着硃紅漆都掉落的大門,寸雲生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收容站三個字掛在大門上。
這裡收容的都是那些編制被打散,或者被取消,但又不想當逃兵,無處可去的人。
“看樣子,這裡就是禪達的收容站了。”寸雲生嘀咕了一句。
這時,裡面跑出來一個人,看着那騷氣的四分劉海,寸雲生嘴角上的笑容更甚。
“嘿,見到長官,不知道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