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字跡真僞

羅浩天對官場的事情不太懂,看鳳明達吃驚的樣子,他對吳貴園問道:“吳大哥,這裡面的事情我是不太懂,鳳大哥真的不可能當上這個廳長嗎?”

吳貴園說道:“比較困難,但是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官場上的事情,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只要錢到位了,一切都有可能!”

羅浩天說道:“只要是錢能辦到的事情,都不算是難事!”然後他對鳳明達問道:“鳳大哥,你看你如果競爭廳長位置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鳳明達擺擺手說道:“我壓根就沒想過,不過我估計怎麼也要二三十根金條纔有點希望吧,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我也就是猜測!”

羅浩天說道:“明天我讓吳大哥給你送五十根金條,你自己去找找人跑一跑吧!”

鳳明達這次真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儘管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也當着一個肥的流油的警察局副局長,但是五十根金條對他來說也是一筆非常大的鉅款,他和羅浩天僅僅是剛剛相識,就以五十根金條相贈,這讓鳳明達怎麼也無法相信。“無功不受祿,這我可不敢收!”

羅浩天說道:“咱們既然都是朋友了,鳳大哥就不必客氣,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說話也一定算數的!”

鳳明達有些擔憂的說道:“羅兄弟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

羅浩天呵呵一笑,然後說道:“鳳大哥多慮了,我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事,即使你真的當上了警察廳的廳長,我也不會讓你爲難的!”

鳳明達想了想說道:“當廳長這事我也沒什麼把握,要是辦不成錢可能就會打水漂了!”

羅浩天說道:“辦不成也沒關係,總能和你的上級多打打關係,對你今後的提升也應該是有幫助的!”

鳳明達這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笑而不語的吳貴園。

吳貴園說道:“你就放手幹吧,明天我給你把五十根金條拿過來!”

鳳明達這才相信羅浩天說的是真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可能連升三級當上警察廳長,儘管是他那種粗豪的性格,也禁不住激動的臉色發紅、渾身發抖。這時店老闆帶着夥計,把做好的菜端上來,一陣香辣之氣彌散開來,羅浩天等三人頓時覺得有些餓了。

店老闆說道:“這幾道是川菜裡的酸菜魚、蜀香雞、臘肉炒竹筍、清蒸臘腸、麻辣鱔絲、軟酥牛肉、火腿鴨卷、醉腰花,還有一個湯,酒釀南瓜蓮子蛋花羹,我們這店裡都是尋常的菜,但是做法和口味比較正宗,請幾位貴客嚐嚐合不合口味!”

羅浩天等三人聞着菜的香氣,禁不住被勾起了食慾,幾個人連忙動了筷子夾菜放進嘴裡,頓時麻辣鮮香溢滿口舌。羅浩天一邊咂着舌頭,一邊說道:“很辣,但是很好吃!”

鳳明達是四川人,他吃辣自然沒有感覺,看到羅浩天稱讚菜好吃,他也高興的說道:“吃慣了辣的東西,保管你不吃就想!”然後對老闆又說道:“酒呢?把你們的好酒拿上來!”

店老闆隨即從身後的夥計手裡拿過三瓶酒,然後笑着說道:“早就給三位準備好了,這是我們家鄉的劍南春酒,雖然現在的名字還不太大,但是確實是好酒!”說完,他打開一瓶酒的蓋子,一陣酒香撲鼻而來。

給羅浩天等三人各倒了一杯酒之後,店老闆介紹說道:“這個劍南春酒啊,是我們四川綿竹縣的特產,綿竹古屬“劍南道”轄,釀酒歷史悠久。唐代,釀有“劍南燒春”,聞名於世,爲皇室專享貢品。劍南春以高粱、大米、小麥、玉米爲原料,以名泉玉妃泉爲水基,採用傳統工藝精心釀製而成。具有“芳香濃郁、醇和回甜,以“曲香、醇和、味淨”的獨特風味而享有“美酒如詩”的盛名。”店老闆說話帶着一股四川口音,但是口才很好,說話清晰流利,加上他那一副笑臉,讓人感覺很是順耳。

羅浩天不太懂酒,基本上也很少喝酒,他拿起酒杯來喝了一口,只覺得香氣撲鼻,喝了一口,入口綿軟,口感醇厚,並且沒有什麼辛辣的感覺,配上一大桌子美食,真是一種極品享受,不禁稱讚說道:“好酒,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三個人酒越喝越多,漸漸都有了幾分酒意。酒是一種很好的溝通媒介,能讓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迅速變的親密起來。羅浩天本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竟也不停的和吳貴園和鳳明達推杯換盞。

“羅兄弟,我一看你就是很有本事的人,以後大哥還要靠你多多關照呢!”

“鳳大哥,咱們相互關照就是了,如果你有什麼事兒,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今天這酒喝的真高興,浩天,明達,來,咱們再乾一杯!”

……“幹了!”……“幹!”

這場酒喝的時間很長,等羅浩天、吳貴園、鳳明達搖搖晃晃走出飯館的時候,早已經過了晌午,店老闆差一個夥計扶着鳳明達,又給羅浩天和鳳明達叫了兩輛黃包車,而醉醺醺的三個人,還在用含糊不清的醉話告別。

“今天……這酒喝的……真是……太高興了,羅……兄弟……下次……咱們繼續喝!”

“好好好,下次……還來這個……飯館,這菜……做的真是……真是……很不錯!”

“明達,讓夥計……把你……送回去吧,我們……兩個……也該走了,再……再見啊!”

“再見,吳……大哥,羅……兄弟,再見啊!你們兩個拉車的聽着,我是警察廳……廳長把車給我……拉好了,然後把……我大哥和兄弟送回……家去,要是……出了一點叉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鳳明達被羅浩天幫助他升官的許諾深深打動了,他藉着幾分酒意,開始把自己的幻想當成了現實。

車伕和夥計連忙點頭答應,各自把人送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兩個黃包車伕詢問了地址,飛快的拉着車來到老宅,兩個敲開大門,老管家看羅浩天和吳貴園喝了很多酒,趕緊讓車伕幫着把人扶進他們的房間,然後給了車錢和一筆不少的小費,兩個車伕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老管家給羅浩天和吳貴園打了些水擦擦臉,然後給他們蓋好被子讓他們休息。直到晚上八點多種,兩個人的酒勁才逐漸過去,幸好他們喝的是好酒,雖然喝醉了,頭卻並不疼。兩個人起牀之後,又各自去洗漱換好衣服。

“浩天,你答應鳳明達的事情怎麼辦?”吳貴園找到羅浩天問道。

羅浩天笑笑回答說道:“給他送去吧,我看這個人還不錯,咱們幫他一步,以後也許他也能幫我們的忙!”

吳貴園說道:“那什麼時候給他送去?”

羅浩天說道:“好事要快辦,你一會兒就給他送去好了!”

吳貴園說道:“好,我這就去辦!”說完,他轉身去地下室拿鑰匙打開保險箱,取到五十根金條之後,直接出門上車去找鳳明達給他送金條。

鳳明達的家離警局不遠,他剛剛醒酒吳貴園就來到了,一見到吳貴園,鳳明達說道:“吳大哥,快進來,今天這酒喝的高興,我剛剛纔睡醒!”

吳貴園笑笑說道:“我回去也睡了半天,剛醒浩天就讓我把東西給你送來!”

鳳明達的老婆端上兩杯茶來,看丈夫和客人有事情要談,她客氣了兩句就回避了。吳貴園說道:“弟妹真是賢惠,明達好福氣啊!”

鳳明達說道:“嗨,鄉下女子,也就是這點好!”接着又說道:“我以爲羅先生也就是和我說笑,沒想到他真當成事兒來辦了!”

吳貴園說道:“浩天說話從來算數,這些你拿去好好打點打點,要是真的成了,你至少要少奮鬥十年!”說完,他把一隻小箱子遞給鳳明達。

鳳明達把箱子接過來,發現分量很重,打開一看,裡面整整放着五十根今天,他感動的說道:“大恩不言謝,如果我鳳明達能當上這個警察廳廳長,以後一定全力報答吳大哥和羅先生的恩情!”

吳貴園說道:“這年月,兄弟們互相幫助才能混得開,明達,我和浩天祝你馬到成功!”客氣了幾句,吳貴園起身告辭,鳳明達把他送到門外,兩個人這才分手告別。回到老宅之後,吳貴園把情況告訴羅浩天,然後兩個人在一起分析林國璋的死因,直到目前爲止,這件事情還是有些撲朔迷離,基本上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第二天中午,嶽小七帶着王學之趕到老宅,王學之雖然書生氣十足,但一見到羅浩天,他雙膝跪倒在地說道:“羅先生,感謝您幫助我給母親治病,這個大恩我無以爲報,以後就給您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吧!”

羅浩天連忙把王學之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對他說道:“不要客氣了,這也只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王學之說道:“我聽小七說,你們要讓我鑑定一下一封信的筆跡?”

羅浩天回答說道:“是啊,這件事關係到一位重要人物的真正死因,所以我們想找你幫忙給鑑定一下!”

王學之說道:“好,那我看看吧!”

吳貴園把林國璋的絕命書遞給王學之,王學之拿過來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變的很奇怪,皺着眉頭問羅浩天道:“羅大哥,這封信你們是從哪裡找到的?”

羅浩天回答說道:“是從警察廳廳長林國璋的自殺現場找到的,我們找了一些人鑑定了這封信,大家都說是死者親筆書寫的,但是林國璋的妻女和認識他的人,都認爲他不會自殺!”

王學之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筆墨紙硯,然後寫了幾個字,寫完之後拿給羅浩天說道:“羅大哥,你看看這兩張紙上的字跡有什麼不同?”

羅浩天接過來一看,除了兩張紙不同,紙上的字跡盡然一模一樣,他驚訝的說道:“學之,你模仿字跡的本事真的很厲害,如果不是這兩張紙不同,我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王學之回答說道:“這兩張紙上的字都是我寫的,只不過第一張是我模仿別人的筆跡,當時我不知道模仿的是誰的字跡,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警察廳長!”

羅浩天、吳貴園、嶽小七聽了王學之的話,大吃了一驚,羅浩天連忙問道:“這封絕命書是你寫的?學之,你快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

王學之說道:“大約在一個月之前,有一天一個人來到我的那間小鋪子裡,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知道我善於臨摹字畫,他問我能不能模仿別人的字跡寫一封信,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所以就拒絕了他,沒想到他拿出手槍來頂住我的頭,說如果我不答應他,或者模仿的不像,他就開槍殺了我……我被逼無奈,這才替他寫了這封信!我當時就知道這個人讓我寫這樣一封信肯定不是幹什麼好事,現在果然有人被害死了,而我也成了幫兇!”說完,王學之的表情變的很痛苦。

羅浩天安慰他說道:“學之,這件事不怪你,你也別因此而自責,讓你寫信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兇手,現在你要幫着我們把他找出來!”

王學之用力點點頭回答說道:“好的,我一定盡力幫忙!”

羅浩天問道:“你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了嗎?”

王學之回答說道:“那個人帶着一個黑色的禮帽,帽檐壓的很低,而且臉上還帶着一個墨鏡,他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我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應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他會是誰呢?陸泰和、呂勇的年紀都是四五十歲,肯定不會是他們,難道是別人派出的手下乾的?”羅浩天皺着眉頭思索着說道。

吳貴園偵辦案件的經驗豐富,他對王學之問道:“學之,那個人讓你模仿林國璋的字跡,他一定會拿出他親筆書寫的東西給你做參照是不是?”

王學之點點頭說道:“是的,他給了我一個讀書札記,這封信上的十六個字,都是出自那本札記上的,我只是把這些字臨摹到了一張紙上!”

吳貴園連忙說道:“札記?你等等,我去拿一本札記你看看,是不是差不多的樣子!”說完,他回到自己房間,把嶽小七從劉秀珍哪裡拿到的林國璋的讀書札記拿了過來,然後遞給王學之說道:“這本也是林國璋的讀書札記!”

王學之接過來,看看裡面的字跡,然後又翻看了一下札記的封皮和樣式,他指着札記對吳貴園說道:“一模一樣的本子,一模一樣的字跡,我敢肯定我那次看到的那本和這一本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羅浩天說道:“看來林國璋真的不是自殺,有人在一個月前已經佈置好了一個局!”

吳貴園說道:“學之,你見到的那個人口音怎麼樣?我的意思是說他會不會是一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

王學之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是日本人,他的中國話說的很流利,而且口音也很純正,我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是覺得他應該是中國人!”

吳貴園略微思索片刻,然後對羅浩天說道:“這個年紀的人範圍太大了,我們從追查人的線索入手難度太大,我想還是從林國璋的讀書札記開始查吧,我們現在的重點是要問問林國璋的夫人和女人,看看她們知不知道有人借過林國璋的讀書札記,然後再讓劉秀珍去核對一下,看看林國璋的札記有沒有少一本或幾本!”

羅浩天點點頭說道:“好,如果真的能知道是誰拿走了札記,我們就很可能會知道誰有作案的嫌疑了!這件事還是交給小七去辦吧,明天一早你去見見劉秀珍母女,去問問情況!”

嶽小七問道:“師父,那我告不告訴她們我們發現的線索?”

羅浩天回答說道:“暫時不要告訴她們,她們如果知道了情緒一定很激動,也免得這個消息泄露出去,讓兇手有所防備。你只要說我們正在全力追查絕命書的真僞,需要知道有關札記的事情就行了,另外,你也要叮囑她們母女不要把追查札記的事告訴任何人!”

嶽小七回答說道:“好的師父,我知道怎麼辦了!”

衆人商議完畢,羅浩天讓嶽小七安排王學之住下,老宅現在空置的房間很多,只住五個人綽綽有餘。第二天一大早,嶽小七立刻趕到林家公寓,他悄悄繞過監視的人來到後窗,發現劉秀珍正在廚房坐早餐。嶽小七敲敲窗戶,劉秀珍看到是嶽小七,她連忙把窗戶打開,然後問道:“嶽先生,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了?”

嶽小七縱身一躍跳過窗戶,然後說道:“我們正在追查絕命書字跡的真僞,現在需要把林廳長生前的讀書札記整理一遍,看看其中有沒有缺失,或者借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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