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以命換命

“殺人?”羅浩天實在沒有想到韋永安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因此感覺非常的驚訝。

“怎麼,你不敢殺人?我看你應該是會武功的,所以才把我的條件說出來,如果你不敢或者不能,那麼請恕我也無能爲力,因爲我發過誓,只有別人替我殺了兩個仇人,我纔會出手救人!”韋永安臉色一沉,然後面帶悽容的說道。

“老先生,我能不能問問你要殺的是什麼人?我雖然救母心切,但不能連殺無辜啊!”羅浩天皺着眉頭說道。

“我讓你殺的肯定都是壞人,一個是個漢奸賣國賊,一個是喪盡天良的畜生!”韋永安把牙咬的咯咯直響,看來與此二人必然有深仇大恨。

“如果他們真是這樣的人,那麼韋老先生的事就交給我來辦,我一定會拿着他們的人頭來送到你的面前!”羅浩天毫不猶豫的說道。

“等等,你先聽我說要殺誰再保證也不晚!”韋永安冷冷的說道。

“好,我也正想知道老先生究竟和誰有深仇大恨!”羅浩天說道。

“他們一個是日本人,而且好像是個大官,另一個是漢奸,好像是什麼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隊長,而且兩個人都武功高強!”韋永安一邊說,一邊看着羅浩天的反應。

“這就行了,只要是日本人,只要是漢奸走狗,我一定替老先生殺了他們報仇!”羅浩天的心情放鬆了,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殺日本人和漢奸。

“我怎麼相信你能替我辦到!”韋永安問道。

“韋老先生,我們讓你救的人,都是因爲殺日本人而受的傷,這位羅先生,也是專門和日本人作對的!”吳貴園接過話來說道。

韋永安看了看羅浩天,然後皺着眉頭說道:“我看你倒是滿臉正氣,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如果你能替我報了仇,那麼老頭子以後就做牛做馬報答你!救人如救火,咱們現在就走,遲了恐怕我也不能讓你替我報仇了!”老頭子說完,從一個櫃子中拿出一個箱子,然後就向門外走去。羅浩天趕緊追上,從老先生手中接過箱子。吳貴園一路小跑,前去發動汽車。

老頭把門關上,然後門也不鎖就要上車,羅浩天順手把門鎖上,然後也快步上車。

吳貴園發動汽車,然後飛快的朝老宅開去。

“你先給我說說你的兩個親人是怎麼受的傷?”韋永安對羅浩天問道。

羅浩天也沒有隱瞞,把事情的整個經過簡要的對他說了一遍。

“英雄啊!你們都是民族英雄,好,我一定會盡力替你的親人診治!”韋永安聽完,樣子好像有些激動。

“韋老先生,能不能把你的事情也跟我們說一說!”羅浩天問道。

“嗯,其實我已前不是這樣的,我總是想着作爲醫者,應該是仁心仁術,所以對每一位病人,我都盡全力救治他們,但是後來因爲救錯了人,害了我的兒子、兒媳婦和唯一的孫女!”韋永安說到這裡,開始失聲痛哭。

哭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道出原委。原來他們一家原來是浙江人,後來兵荒馬亂,所以纔來到上海租界。本來憑韋永安父子二人的醫術,在上海也生活的很好,但是有一天,一個叫吳四寶的人帶着一位患者來看病,這位患者身上長了一個惡瘡,到處求醫,還是久治不愈,聽說了韋永安的名氣,所以上門求醫。這種惡瘡非常難治,韋永安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只好這位患者。

奇怪的是,這位患者從來不說話,就像啞巴一樣,韋永安一直也沒有在意。治好病之後,這位患者倒是也很大方,給了韋永安很多的診金,還請他們一家四口人吃飯。韋永安的孫女叫韋笑笑,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當時正在上中學,他們一家人來上海,也是爲了方便笑笑上學。但是就在那天的飯局上,那個患者突然開口和吳四寶說話,而且眼睛總是色眯眯的盯着韋笑笑。

韋永安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是知道那好像是日本話。他當時非常氣憤,沒想到自己竟然救了一個日本人,所以很快帶着一家人離席而去。後來有一天,他外出看診,回來之後發現兒子和兒媳被人槍殺,孫女衣不蔽體的躺在地上,他詢問之下,孫女韋笑笑告訴他是吳四寶帶着那個日本人來到家裡,不但侮辱了她,還殺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韋永安傷心欲絕昏倒在地,醒來的時候發現孫女也懸樑自盡了。

從此以後,他活着的唯一精神支柱就是爲一家人報仇,經過多方打探,知道吳四寶就是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警衛總隊長,另一個是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少將旅團長,名字叫西田武,他知道自己根本無力與他們抗衡,也根本無法報仇,所以才期望有求於自己救命的人中能幫他報仇。但是要殺這樣的兩個人,連國民黨軍統局的特工都做不到,還有誰能做到呢?所以韋永安萬念俱灰,從此再也不肯替人治病。

羅浩天聽完老人家的敘述,他的眼睛放出兩道寒光,吳四寶,這個雜種,早就想殺了他,只是一直沒有騰出手來。還有那個日本人西田武,這個恩將仇報的畜生,殺這種人他向來絕不會手軟。

“老先生,你放心吧,這兩個人我一定替你殺了他們。這些日本人到處殘害我們中國人,他們本就該殺,還有那些助紂爲孽的漢奸狗腿子,更是應該大卸八塊。就是沒有你的幫助,我也一定會殺了他們!”羅浩天拉着韋永安的手說道。

韋永安流着淚點點頭,他感覺羅浩天身上有一股正氣,還有一股殺氣,此人絕不簡單,自己報仇可能是有希望了。

幾個人在車上邊走邊說,說完之後也到了老宅附近。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老宅門口的路燈亮着,昏黃的燈光之下,華天鷹和嶽小七兩人不停在門口度着步子,看樣子是正在焦急的等他們回來。

看到車開了過來,華天鷹和嶽小七趕緊招了招手,然後打開大門,吳貴園直接把車開了進去。停車之後,羅浩天從車上下來。

“師父,請到人了嗎?”嶽小七焦急的問道。

羅浩天點點頭,然後打開車門扶着韋永安向屋裡走去。

“我先去看看你的母親,身中劇毒片刻也耽誤不得,然後我這裡有幾顆藥丸,你讓人先餵你的妹妹吃下去,一會兒我再去看她!”韋永安的腿腳很利落,走起路來很快。

“好的!小七,你快拿藥給九妹去吃!”羅浩天招呼嶽小七說道。

來到愛新覺羅倩蘭房中,爾佳秀寧正在這裡守着,看到羅浩天帶着一個老人進來,她知道肯定是把神醫請來了。

“秀寧,這位就是神醫韋老先生,快拿把椅子讓他給母親看看!”羅浩天連忙對爾佳秀寧說道。

爾佳秀寧連忙拿過一把椅子放在牀前。韋永安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手上的傷口,聞了聞傷口的味道,然後扒開愛新覺羅的眼睛看了看,又號了號脈搏。

“好歹毒的毒藥!”韋永安面色凝重,他沉聲說道。

羅浩天和爾佳秀寧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羅浩天顫抖着聲音問道:“老先生,這毒能不能治?”爾佳秀寧的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剛剛升起的希望被這一句話擊得粉碎。

“放心吧,幸好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研究此毒究竟是什麼,不過我可以用金針刺穴的辦法給她驅毒!這位姑娘,你去燒一大鍋開水準備着,驅毒之後,我在給你一些藥粉,然後讓這位夫人泡在裡面!羅先生,你幫我扶着你母親,我要給她施針!”韋永安的樣子不慌不忙,看起來很有把握。

羅浩天和爾佳秀寧大喜過望,終於盼來了一位救星。羅浩天扶起母親,爾佳秀寧連忙去燒開水。韋永安打開自己帶來的木箱子,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針帶,上面插滿了長長的金針,然後又拿出一盞酒精燈點燃了它,老頭子從針帶上拔出幾根金針,在酒精燈上燒了燒,然後迅速走到牀邊來。

“我要在夫人的後背上用針,羅先生,醫生不能拘泥於禮,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韋永安好像有些話不能直說。

羅浩天一天就明白了意思,他迅速把母親的外衣脫掉,然後自己抱着母親,讓她的背對着韋永安。

韋永安點點頭,對羅浩天的變通和開明表示讚賞。他飛快的把金針刺入愛新覺羅倩蘭後背的幾處大穴,動作好像是一個絕世劍客在用自己的寶劍。

過了片刻,愛新覺羅倩蘭突然哇的突出一口黑血,羅浩天吃了一驚。

韋永安對羅浩天點了點頭說道:“我用祖傳的續命八針之法,把即將攻心之毒已經被逼出來了,接下來還要處理傷口之毒!”他拔掉愛新覺羅倩蘭後背的金針,然後插入針帶,放回小箱子裡面,然後又拿出一個晶瑩透綠的玉盒子,再次快步走到牀前。

羅浩天扶着母親躺好,然後給她蓋上被子。

韋永安打開玉盒子,裡面竟然是一隻像羊脂玉一樣白色的蛤蟆,這種蛤蟆羅浩天從未見過。

“這是冰蟾,是天下毒物的剋星,如果讓它吸食中毒的傷口,可以把毒血吸出來!”韋永安看羅浩天的樣子好像非常疑惑,所以對他解釋說道。說完,他把冰蟾小心翼翼的取出來,然後放到愛新覺羅倩蘭手上的傷口處。

冰蟾本來在昏睡當中,問道劇毒的氣味,它一下子掙開眼睛醒了過來,然後對着傷口處就吸允起來,不大一會,冰蟾竟然變得通體黝黑,直到最後傷口流出了紅色的血液,冰蟾才呱呱怪叫兩聲,意思好像是吸飽了。

韋永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把冰蟾放回到玉盒子當中,蓋上蓋子,放回到自己的木箱子之中。然後對羅浩天說道:“你放心吧,你母親已經沒有了性命危險,但毒素已經散佈到經之中,餘毒還要用藥浴的辦法給驅出出來!這可能需要幾天時間纔會痊癒!”

羅浩天聞言,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韋永安面前,鄭重的給韋永安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說道:“老人家,你救了我母親的性命,羅浩天今後定當捨命報答,我在此立誓,如果不能爲你手刃仇人,我羅浩天必遭天打五雷轟,死後入阿鼻地獄永不翻身!”他無法表示自己的感激,所以只好發現重誓。

“好了孩子,快起來吧,我能看出來你是個重信守諾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報仇!”韋永安把羅浩天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慈祥的說道。

這時爾佳秀寧端進來一個大木桶,然後問道:“師兄,師父怎麼樣了?”

羅浩天說道:“韋老先生妙手回春,母親已經無大礙了,只要經過幾天的藥浴,就會很快康復的!”

韋永安說道:“姑娘,記住,每天午時和戌時各進行一次藥浴,不能多也不能少,時辰也不能錯,這些就靠你了!”

爾佳秀寧突然跪在地上說道:“多謝老先生救我師父,我從小被師父養大成人,情如母女,我在此叩謝老先生,秀寧願意用我的性命報答老先生!”

韋永安連忙扶起爾佳秀寧說道:“孩子,不要多禮了!你們師兄妹也真是的,怎麼動不動就下跪磕頭呢?”

羅浩天和爾佳秀寧相視一笑,愛新覺羅倩蘭是他們兩個最親的人,只要有人能讓她平安脫險,就等同於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姑娘,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我給你號號脈吧!”韋永安說道。

爾佳秀寧一怔,然後把自己的手腕遞了過去。韋永安號了號她的脈搏說道:“姑娘,你失血過多,勞累過度,一會我給你幾顆藥丸吃下去就好了!”

爾佳秀寧感激的說道:“多謝老先生,我不打緊,您還是去看看九妹吧,她傷的也很重!”

韋永安走到藥箱面前,從裡面拿出幾個藥包放在桌子上,然後對爾佳秀寧說道:“這些藥粉先給你師父用於藥浴,時辰到了,不能遲緩,這些藥不夠用的,明天我再開個方子,然後你們去抓一些磨成粉!”

“這一瓶是給你自己吃的,每次吃三顆,連續吃幾天,保管你康復如初!”韋永安有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爾佳秀寧。

“多謝老先生!”爾佳秀寧說道。

“嗨,別這麼多禮了!其實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可惜我……”韋永安欲言又止。然後對羅浩天說道:“走吧,羅先生,咱們現在去看看那位受傷的姑娘!”

羅浩天拿起韋永安的藥箱,趕緊領着他向歐陽美的房間走去,想起歐陽美的傷勢,他的心情又變得異常沉重。

兩個人快步來到歐陽美的房間,發現葉秋露竟然坐在這裡照顧她。

“秋露,九妹的情況怎麼樣?”羅浩天焦急的問道。

“氣息還是很微弱,她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葉秋露皺着眉頭說道。

“韋老先生,請您莫辭辛勞,快給九妹的治治傷勢,這女孩子從小命苦,曾經在日本人手上死裡逃生,這一次也是爲了幫我才受的重傷!”羅浩天拉着韋永安的袖子懇求道。

“好好,我看看!”韋永安連忙走到牀前,拿起歐陽美的胳膊號了號脈。

羅浩天站在一旁,看着歐陽美蒼白的臉色,他的心痛的像刀絞的一樣。

“這位姑娘的內傷很重,經脈嚴重受損,能保住性命也算是奇蹟了!你們是不是給她救治過?”韋永安皺着眉頭說道。

“我用內功給她療過傷,我母親也給她吃了幾顆專治內傷的藥丸!”羅浩天說道。

“嗯,現在她的性命無礙,但是要用藥好好調理一下,我開個方子,你們想辦法趕緊去抓藥,只是天色已晚,恐怕藥房都關門了!”韋永安說道。

“沒關係,我們會想辦法抓到藥的,您儘管開方子就行了!”羅浩天連忙說道。

“好,我這就給你們開方子,藥抓到之後,趕緊給這位姑娘服下!每天三服藥,修養個十天半個月,她的內傷應該無大礙了!只是……”韋永安說道這裡,好像又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先生,有什麼話但講無妨!”羅浩天的心又提了起來。

“只是這位姑娘傷及小腹,以後生兒育女可能會有困難!”韋永安看着羅浩天說道。

羅浩天一聽,真的是愧疚極了,他不停的責怪自己爲什麼沒有保護好歐陽美,這個女孩子的命真是太苦了。

“韋老先生,求您再想想辦法,九妹……九妹……太可憐了!”羅浩天懇求說道。

“好好,我慢慢想想辦法,也不是沒有希望!”韋永安拍拍羅浩天的肩膀安慰他說道。

羅浩天又是一番千恩萬謝。韋永安開了一個方子交給羅浩天,羅浩天喊來嶽小七,讓他無論如何也要今天晚上把方子上的藥抓齊。嶽小七拿着房子,回去揣上一袋子銀元,在上海灘這個地方,只要有錢,所有的事情都不難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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