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平接過編制表看了看說道:“師座,一下子多出來那麼多團,這次補充給我們的老兵又沒有這麼多,你說該怎麼辦啊?!”張烈陽聽到韓平的話,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這時在邊上的鮑長義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決!”
聽到鮑長義的話,張烈陽和韓平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鮑長義,異口同聲的問道:“怎麼解決?!”鮑長義笑着回答道:“輪番大戰下來,那些戰地醫院一定有很多傷愈準備歸隊的士兵,我們何不從他們那裡着手,我估計按照我們憲兵第一師的待遇,一定會有很多人投奔我們的!”
張烈陽撅着嘴想了想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說着張烈陽撇了撇嘴接着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再到每個部隊駐地附近設立招兵點!告訴派去招兵的,我們只要半年以上的老兵!新兵一個不要!”說完張烈陽快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下午四點鐘多一點的時候,韓平走到了張烈陽的面前說道:“師座!南昌的官員和名流知道您來了,所以今天晚上他們在滕王閣設宴,招待您!”張烈陽聽到韓平的話認真的說道:“這頓飯可不是好吃的!他們是來探聽口風的!我要把南昌這座千城古城改造成成一座死城、日軍的大墳地。最高統帥部已經下達了南昌全城老百姓疏散的命令,但是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一個百姓離開,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他們還在妄想着南昌和武漢一樣,守南昌而不戰於南昌,你明白嗎?!”
韓平點了點頭說道:“師座!那麼我就把宴會幫你推了!”張烈陽搖搖手說道:“不!我要去!讓這些還存在着幻想的人都死了這條心!本來我還不打算立刻接任南昌衛戍司令的職務,如果不行,今天晚上攤牌,明天就去辦理交接手續,強迫他們撤離南昌!”
在滕王閣的晚宴上,張烈陽並沒有立即和南昌的軍政官員們攤牌。因爲張烈陽心中知道,如果這些南昌的官員和社會名流沒有一些依仗的話,根本不會不聽從最高統帥部的命令,疏散城裡的老百姓。
於是張烈陽整理了一下軍容,端着一杯酒,站了起來,先是朝着四周的人們微微躬身作禮,然後語氣和藹的說了起來:“各位,敝人今天十分感謝各位回來招待。兄弟向各位表示一下態度。兄弟這次奉上峰的指令,帶領所部憲兵第一師萬餘名將士,來到贛省省會南昌,實在是有些惶恐。不爲別的,只是因爲,從種種情報和態勢分析,日本人下一步的進攻目標,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南昌。在南昌城下與敵人決一死戰。敝人作爲軍人,自然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以保衛國家爲榮,誓死以維護中華民國之國格,捍衛中人的榮譽,在未接到上峰命令之前,我部官兵決不撤出南昌一步,誓與南昌城共存亡。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政府的要員和南昌各界的名流,南昌的守備還需要多多仰仗於各位的配合協作。兄弟在這裡就借花獻佛先乾爲敬了。幹!”張烈陽說完,一仰脖子,喝乾了手上杯子裡面的酒。
“張師長說話太客氣了。張師長是委員長的高足,得意門生,自抗戰軍興以來,轉戰於各個戰場,經歷多次大戰,立下赫赫戰功,正是年輕有爲的軍中新銳,前途無可限量。南昌城的戰備工作,雖然已經開始了全面準備,但是由於時局混亂,各方面都有困難,我們又對此不是很熟悉,工作之中肯定有不少遺漏和做得不到的地方,希望張師長能予以及時的指正纔是。”南昌市政府的黃國民黃市長站了起來,代表在座各位發言。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張烈陽看看也差不對了,輕聲對身邊的黃國民說道:“黃市長,兄弟這次奉命防守南昌。本來嗎,有諸位仁兄在,是無需小弟來多此一舉到這裡,只是上命差遣,小弟也是身不由已。還請黃兄多多幫襯。”
在酒宴上張烈陽絲毫沒有表現出飛揚跋扈,顯得是那樣的謙虛。語氣和謁。而且張烈陽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還對黃國民黃市長打了一個拱手,好一派謙謙君子之風。
“張師長說那裡話,我剛纔已經說了,這南昌戰備雖已粗具規模,但因時間過倉促,定是還有許多不足之處的。我們這些人是身在局中,難免有看不到的地方。還要請張師長這位少年英才,抗戰名將多多指正纔是啊!再說了有了張師長的這支王牌部隊在這裡,我們也更加的放心,各位說是不是啊!”黃市長應答得也很得體,既恭維對方,也沒太失自己的身份。
今天南昌衛戍司令周翔彰稱病沒來,警備司令部來赴宴軍官中軍階最高是一個少將副參謀,算起官階來,那裡能與黃市長這位堂堂江西首府相較,黃市長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主人。真要論起說官場這一套門面話水平,就是十個張烈陽綁在一快,也比不上這位東京帝國大學法律系畢業又從政二十幾年的老政客的一半。
“這南昌市眼下人口繁多,若是日軍攻向南昌,市民要向何方疏散,如何安置,想必黃市長對這一切定已是未雨綢繆早有成算了吧!最高統帥部可是已經下達了命令!”張烈陽話峰一轉,話中有話綿裡藏針的質問起黃國民這位南昌城地父母官來。
“這些工作嗎?有些是市府正在做地。有些就屬於警備司令部的該管範圍,不過張師長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吧?!你部只是奉命防守南昌!”張烈陽暗箭明槍來攻,黃國民自有軟刀皮盾擋。黃國民這一席話語帶雙關,既把自己在這其中地干係撇清。又不露聲色的點了張烈陽一下,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有背景的。
張烈陽哈哈大笑道:“黃市長,小弟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憲兵第一師來南昌除了防守南昌這個任務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督促市政府,從明天開始組織百姓和政府機關疏散!”說着張烈陽拿出了一份命令,遞給了黃國民。
黃國民看到張烈陽拿出的命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手哆哆嗦嗦的接過了張烈陽手中的命令看了看說道:“張師長,明天開始疏散,時間太緊了!還請你老弟在上峰面前替我等多美幾句。就這二天內我一定讓下面弄一個預案出來。老弟過目後覺得可行,我立刻命人疏散百姓!”
張烈陽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既然老兄你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兄弟我也不能夠再強求什麼,該周全的地方,我一定幫忙!”搞定了黃國民,張烈陽轉過頭來對坐在自己左邊地警備司令部那位中年少將說道。“裴副參謀長,還請警備司令部地參謀們趕一趕,在短時間內繪製一份比例尺越小越好地南昌全圖,弄好了我一定設宴相酬。”
已經在這方面混得成神的裴副參謀長心中清楚,張烈陽的分量,所以也就順口應承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張烈陽帶着特戰隊和參謀組的人走出了南昌城,忙着視察起周圍的地形和情況。過了一會,韓平對張烈陽說道:“師座!剛剛留守的人發來了電報!南昌守備司令周翔彰來了!他沒有見到你,所以在辦公室裡發了一通脾氣,而且讓你今天下午一點以前必須到他那裡報到!”
張烈陽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看了沒有,南昌城的四周都被江河湖汊圍繞,又有一些山丘,可以利用一下,至少讓敵人的推進速度減緩一些。”
“的確如此,我們可以在一些地點設置一些前哨陣地和外圍據點,儘量先削弱一下敵人。”鮑長義認真的接口附和道。
中午時分,張烈陽帶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師部。剛剛坐下,電話鈴響了起來。韓平接起電話,就聽到南昌守備司令周翔彰的聲音:“我是周翔彰,我找張烈陽!”韓平捂住話筒對張烈陽說道:“師座!是周翔彰!”
張烈陽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寫道:“就說我去守備司令部了!”韓平看到紙上的字,回到道:“周司令!我們師座已經去守備司令部了!您有什麼事嗎?!”電話另外一頭的周翔彰聽到韓平的回答,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說着周翔彰掛了電話。
看到韓平放下電話,張烈陽拿起了桌上的帽子拍了拍說道:“走!我們去會會這個過期的南昌守備司令!”
一個小時後,張烈陽車隊抵達了守備司令部。在落地窗前看到張烈陽車隊的周翔彰,對身邊的參謀長顧法仁說道:“博岀(顧法仁的表字),你去應付一下這個張烈陽!這個小子這麼不懂事,我們一定要讓他好好的知道什麼是規矩!”
聽到周翔彰的話,顧法仁皺着眉頭說道:“司令!這個恐怕不好吧?!不管怎麼樣,這個張烈陽可是委座的外甥!”周翔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知道!你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吧!出了什麼事情我來頂着!”作爲北伐的元老,周翔彰已經習慣了倚老賣老,所以也不在乎得罪人,尤其是這樣的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