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西!呦西!沒想到介川少佐,對於中國文化也是知之甚詳!”果然井上三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許,又一次輕拍了拍介川右二郎的肩膀,“介川君,你熟知中國文化,應該曉得,想要征服一個民族,就應該想要學習他們的文化,他們的歷史。從而知曉那個民族的弱點,只有這樣才能讓大日本帝***旗永不落的升起在中國的土地上……”
“嗨!聯隊長閣下的話,屬下一定牢牢記住!”介川右二郎聽到聯隊長對他如此褒獎,頓時橫肉縱橫的臉上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就連皺紋也都舒展開了。一旁其他三位同僚臉色則像是抹上了鍋底炭灰一般,完全黑了下來,雙眼冒火的瞪着賣力表演的介川右二郎,一副怒火中燒的摸樣。
井上三指着遠處綿延的羣山說道:“前面就是中條山!如果我軍佔領中條山,就等於擁有了南進北侵的重要“橋頭堡”,既可渡河南下,問津隴海,侵奪中原;又可北上與其在山西的主要佔領地相連接,解除心腹之患,改善華北佔領區的治安狀況。只要佔領那裡,諸君都將成爲大日本帝國的英雄,讓我們齊心協力佔領中條山,讓我們大大日本皇軍的旗幟高高飄揚在大同的上空!”
“嗨!”在場的軍官興奮的叫道。因爲聯隊長的話,爲在場的衆人描繪出一幕美好的未來,所有人都雙眼冒光的望着遠處,恨不得背生雙翼直接飛到那裡去……
“報告!”就在這羣軍官意淫的時候,傳令兵手持電報跑了過來。被人打破白日夢,讓這羣兇殘的軍國主義者非常不爽,餓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傳令兵。那傳令兵頓時感到後背升起一股寒意,戰戰兢兢起來。在日軍嚴格的等級制度下,這些軍官隨手劈死他,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而且不用負絲毫的責任。
介川右二郎似乎看到了聯隊長眼中飄過一抹陰鬱,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衝了過去。隨手搶過那封電報,右手高高揚起,對着傳令兵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清脆的巴掌聲無比響亮,傳令兵的臉龐像是微波爐中加熱的麪包一般,快速的膨脹了起來。殺豬匠出身的介川右二郎全力甩動胳膊的力量不用想,也能夠曉得有多重。
“啪!”“噗!”一巴掌下去,傳令兵噴出了一口鮮血,幾顆掉落的牙齒清晰可見。可是,已經被打出內傷的傳令兵,卻一次次的將腫的發泡臉擺正,繼續迎接着長官的下一個巴掌。聯隊長井上三半眯着眼睛,臉上帶着笑意,很像是在欣賞什麼歌舞表演,而周圍其他幾位軍官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摸樣,很顯然這樣的事情他們做過不少。
“介川君,可以了!”井上三大佐擺了擺手,示意道。井上三並非內心發現,深感內疚,而是想要知道電報裡的內容。介川右二郎少佐像是得到主人命令的哈巴狗一樣,飛一般的跑了回來。
“呦西!呦西!”井上三當然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介川右二郎的肩膀,連聲誇獎着。不提介川右二郎的興奮,井上三握着電報眉頭隨皺了起來。
“聯隊長閣下,什麼消息?”參謀長山下東平中佐心中升起一絲不祥。
“旅團長和105聯隊在安澤遭到中***的伏擊!讓我們趕快增援!”井上三大佐陰沉的說道。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炸開了鍋,周圍高級軍官都愣住了。都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井上三手向下一壓,焦急的聲音瞬間消失。接着就聽到井上三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命令井上聯隊全部向着安澤攻擊前進!”
“嘀…嘀…”尖銳的哨子聲劃破了天空,正在小山村裡,燒殺搶掠的小鬼子,頓時扔掉了手中的東西,撿起槍,穿上衣服,奪門而出。小鬼子的軍規可是非常嚴厲的,三聲哨音不到者,殺!
“報告聯隊長閣下,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參謀長山下東平說道。
“呦西!”井上三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一揮說道:“開路!”
“嗨!聯隊長閣下,這裡怎麼處置?!”山下東平接着問道。井上三望着狼煙四起的小山村,開口道:“通通死啦死啦的!”隨着井上三的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幾千人聯隊隨即快速前進,目標直指安澤。而唐家莊剩下的老百姓在日軍刺刀的逼迫下,只要是還活着的人都被集中到了村口,一切都在機槍的咆哮聲中變成了過去,變成了死亡降臨的過去……
中午的時候張烈陽率領的特種作戰部隊向安澤進發,跟着張烈陽身後的二狗子笑呵呵的對張烈陽說道:“師座!前面就是唐家莊!八團長燕子山的媳婦就是唐家莊的人!這兩天燕團長他媳婦生病所以被燕團長把媳婦接到了我們的野戰醫院!”
聽到二狗子的話,張烈陽微微笑了笑,不經意的擡頭向遠處的唐家莊。忽然張烈陽看到前方有隱隱約約的火光。機敏的張烈陽立刻拿起了望遠鏡向火光的方向看了過去。很快一座正在燃燒的村莊出現在了張烈陽的視野中。
“遭了!唐家莊出事了!”說罷張烈陽狠狠的抽了身下的馬一鞭子。因爲張烈陽心中清楚,這個不可能事意外着火,一定是小鬼子屠村了!
“霹靂啪塌,霹靂啪塌”烈火中烤焦的木頭崩裂開來,一點點像是血滴一般火星充斥着漆黑的夜中,彷彿想要將一切都染成了悽烈的血色。而整個莊子,卻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響,就好像是死亡的墳墓一般,在烏雲掩蓋的夜空下,更加像是地獄。
寂靜的荒野中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喊聲,火光映照之下,數百個隱隱可見的身影,正向着村莊的方向跑來。張烈陽一馬當先,第一個跑到火光的地方。極其濃重的血腥味當面衝來,張烈陽陰冷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數九的寒天,心中最壞的想法正一步步的變成了現實。
不知不覺間,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張烈陽腳下的步伐緩緩的停了下來。一步,兩步……沉重的腳步正向着讓人無法承受的可怕。地面上,褐色的血液尚未全部乾涸。視線中,扭曲的屍首堆積的‘小山’緩緩放大。
可怕的視覺,嗅覺的衝擊,讓張烈陽腳步完全停了下來,像是一個石刻的雕塑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哪裡,或許只有那快速收縮的腹部,讓人明白,他此刻是何等的怒火中燒。
張烈陽並沒毫無見識之人,他所面對的血腥場面並不在少數,但是眼前慘不忍睹的屍山血海,卻讓他那堅定的心,暴怒了起來。深深的壓制住心中不斷跳動的怒火,張烈陽向着山村中走去。
一名三十多歲的農民模樣的漢子橫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腹部已經被刺刀挑爛了,五臟六腑暴露在空氣中,手中攥在一把菜刀,已經死亡了很長時間,鮮血已經流光了,但是雙眼卻不願閉上,無神的眼睛中還能夠看到憤怒的痕跡,很難相信,這名樸實的農家漢子,到底是見到了何等情景,變得如此的憤怒。
張烈陽蹲下了身子,輕輕的伸手,將那雙瞪着眼睛合上:“安息吧!你的仇,我替你報,我會用小鬼子的頭來祭你,祭這裡的所有無辜的生命。”或許是那名漢子久久不願散去的靈魂聽到了,那雙憤怒的眼睛真的緩緩的閉了。
踩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上,張烈陽彷彿聽到了鄉親們的憤怒吼聲,無助的哭泣,死亡的慘叫那一個個聲音,就好像是一記記重拳狠狠的砸在他心中最薄弱的地方。那種來自於同是中華兒女心中,血緣的痛苦,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這一幕幕的血腥畫面,根本不是人所能夠做出來的,只有禽獸,畜生!
“是誰,是誰幹的!”何打鐵瞪大着雙眼,眼睛佈滿了血色,仰天狂吼着。有些特戰隊員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衝到了不遠處的大樹和殘垣斷壁,用自己的拳頭死命的發泄。
“全體集合!”不知何時,張烈陽走了回來,怒吼着,右手緊緊的攥着,雙眼中冒出了燃燒一切的仇恨的火焰。悲壯的氣氛中,這一次隊伍片刻就集合完畢。嚴厲的目光掃過人羣,隊伍中所有人臉上都帶着憤怒的神情,有幾人已經咬破了嘴脣,滲出了鮮血。
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張烈陽伸出了右手,一枚沾滿了鮮血的銅鈕釦出現在他的手心中。銅釦上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就像是開放的死亡花瓣,燃起了每一個人的心中的憤怒。
張烈陽目光凝重的看着那枚染血的銅鈕釦,陰冷的聲音像是寒冬的風聲,響徹在每一個士兵的耳邊:“這枚銅鈕釦,是在一個慘死的婦女緊握的手心發現的。她還很年輕,卻被吊死在樹上,渾身赤體,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與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