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阪井德太郎的拼命求援,谷壽夫要求牛島滿迅速擊潰當面的中國守軍,解救被圍的阪井德太郎的電報是一封接着一封,措辭也是越來越強烈。
牛島滿也是急呀,這次進攻松江由於從一開始就兵分兩路,一路由他指揮,先是在三十號鐵橋被中國軍隊來了一個當頭棒喝,使得部隊損失慘重,現在又被中國軍隊堵在了李塔匯。
就在牛島滿焦急的時候,李塔匯憲兵一團一營和二營的陣地上羅東平精疲力竭的問道:“育出!我們我們兩個營還有多少部隊啊?!”秦國棟掃視了一邊戰壕上的士兵說道:“估計現在我們兩個營加起來不超過三百人吧!”
羅東平看了看手錶說道:“離開最後撤退時間還有五個小時!看來我們要全部交待在這裡了!”秦國棟苦笑道:“你放心吧!小鬼子就算再能打!遇見我們也是白搭!”秦國棟的話音剛剛落下,日軍的炮擊又開始了。
就在牛島滿一籌莫展之再,盼星星盼月亮,增援的第十八師團第三十五旅團終於到達了。第三十五旅團旅團長手冢省三少將和牛島滿都是日本士官學校第二十期的同學。
“牛島君,你部繼續對李塔匯陣地的支那軍保持壓力,我部迂迴到他們的側翼發起進攻。”從杭州灣登陸後,手冢省三的第三十五旅團作爲第十八師團的先頭部隊,一路高歌猛進,相繼攻克了衙前、新倉和楓涇,士氣正旺,面對老同學的進攻不利。言語冉還帶着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
牛島滿雖然對這位當年學習成績一般。官運卻相當亨通的老同學一直有些看不慣,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地向手冢省三深深一鞠躬,感激道:“手冢君,那就拜託了。”
手冢省三微微點了點頭,趾高氣昂的帶着部隊向李塔匯的側翼發起了進攻。但是手冢省三沒有想到,早就預料到日軍會從側翼發起進攻的張烈陽,讓工兵在那裡佈置了密集的地雷陣和詭雷。
在沒有防備之下,衝在前面的第116聯隊一個大隊,近半數人把性命丟在了地雷陣中。看着損失慘重的部隊,手冢省三頓時皺起了眉頭罵道:“八格牙路!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地雷?!牛島滿真是太可惡了,他一定知道這裡有地雷,要不然他不會那樣唯唯諾諾!”
其實是手冢省三誤會了牛島滿,牛島滿的部隊在三十號橋損失了一部分,在加上這幾天和憲兵一團一營和二營打了這麼多天,本身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多餘的部隊從側翼發動進攻。
冷靜下來的手冢省三,看了看手錶說道:“命令工兵兵立刻排雷!”
“嗨!”身邊的參謀長急匆匆的下令調動工兵忙碌起來。在陣地上的羅東平和秦國棟聽到爆炸聲後相互對視了一樣,都不約而同的擡起了手腕看了看手錶,同時命令道:“埋設詭雷和地雷,交替掩護撤退!”
松江南城,在憲兵一團和兩個保安團兩面的進攻中,最後做垂死掙扎的鬼子還剩下不到五百。在一百多名鬼子拼死護衛的一棟房屋裡,阪井德太郎絕望地拿着一份師團長谷壽夫發來的電報。電報的內容告訴他,牛烏滿已經突破了李塔匯陣地,正在向松江西關逼近;黃浦江上的浮橋也已搭建好,師團直屬各部以及援兵都在渡江,即將對松江發起猛烈進攻。讓他務必再堅持一個小時,到時候兩面夾擊,中心開花,徹底消滅這支出現在松江縣城的神秘的支那中央軍。
再堅守一個小時?恐怕再堅守十分鐘他阪井德太郎都堅守不了了,而且據各個部隊傳回來的消息,外面圍攻自己的部隊番號就是支那中央軍的憲兵一團。從一開始他和師團長谷壽夫都沒有重視這支部隊,都把重點放在了兩個保安團上。但是到現在阪井德太郎才清楚,這支憲兵一團居然有六個營的番號,而且裝備精良,實力絕不在戰前帝國情報機關極力關注的支那德械師之下。
“旅團長閣下,岡本聯隊長已經陣亡,請旅團長下令焚燒聯隊旗。”一名精幹的日軍少尉一臉絕望地向阪井德太郎報告道。岡本保之陣亡,長谷川正憲下落不明,身邊的部隊還不到五百被支那軍團團包圍。阪井德太郎知道最後的時亥到了,一臉慘白地向岡本聯隊的護旗小隊長點了點頭。
天皇御賜的熊本聯隊的聯隊旗被點燃,阪井下令向師團長谷壽夫發出最後一封報告松江守軍的真實情況和全軍玉碎的電報後,緩緩地拔出他那柄擦得雪亮的將官刀。“從未飲過人血的指揮刀,第一次飲血竟然是自己的血。”在最後的悲鳴中,阪井德太郎緩緩地掀開了軍服。
“阪井旅團長已經向天皇陛下盡忠了!”隨着一名日軍少佐的大聲嚎叫,死死支撐的日軍終於開始崩潰了。有的高呼着:“向天皇陛下盡忠端起刺刀向中國軍隊發起自殺性的衝擊,當然沒等他們衝到跟前,早就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更多的鬼子面對衝上來的中國軍人是茫然不知所措,有的面對射來的子彈和刺來的刺刀不作任何躲閃。
躲在一堆廢墟後面的長谷川正憲絕望中幾次舉起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槍,但是都沒有勇氣,最終扔掉手中的武器。在他的影響下,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鬼子跪在同伴的屍體邊乞降。
十多分鐘後,剩下的日軍全部放下了武器。隨後,張烈陽笑着把所有幸存下來的日軍士兵集中了起來,下達了攻擊命令。這些妄圖活下去的日軍官兵萬萬沒有想到,迎接他們卻是早已殺紅了眼的士兵們手中的血淋淋的刺刀。“噗,噗,噗”在一陣刺刀入體的聲音中,長谷川正憲和放下武器的官兵不甘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痛,真他孃的痛!”一身血污的何打鐵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指揮刀,眉開言笑地跑到張烈陽的面前,把手中那柄血淋淋地指揮刀往前一遞:“旅座,這是鬼子第六師團第十一旅團旅團長阪井德太郎那個老鬼子的將官刀。那個老鬼子見大勢已去,切腹自殺了!”
張烈陽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接過這把血淋淋的沒有刀鞘的將官刀,而是朝着正向自己聚攏過來的各部的主官們大聲命令道:“馬上打掃戰場統計戰果和傷亡情況,揚州保安團和杭州保安團負責防守北門,憲兵一團三營和四營駐防南門,憲兵一團五營和六營以及特種作戰部隊迅速集合隊伍進入西關!”
畢竟戰鬥還沒有結束,西線逐漸變的稀疏的槍聲讓張烈陽有種不祥的預感。西線還有兩個旅團的鬼子正在向李塔匯進攻,米市渡對岸的鬼子也隨時有可能過江,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想着想着張烈陽看了看手錶,冷靜了一下嘀咕道:“一營和二營現在也該撤退了!”這時各個主官聽到命令後,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凌,連忙各自匆匆散開執行命令。何打鐵也準備轉身的時候,卻被張烈陽叫住:“把刀洗洗乾淨,然後把刀鞘找出來。待會送到指揮部來!”
何打鐵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血淋淋的指揮刀,連忙立正道:“是!”
當張烈陽回到縣立中學指揮部時,卻見陳誠赫然在坐,連忙整理了軍裝。跑上去敬了個軍禮大聲報告道:“報告陳長官,進攻城南的日軍已經被全部殲滅,擊斃敵第六師團第十一旅團少將旅團長阪井德太郎,具體戰果和傷亡情況還在統計中。”
陳誠高興的說道:“破虜,乾的不錯!我聽說你要全殲來犯的日軍,我擔心你的部隊不夠,我把第十一師帶來了!”聽到陳誠的話,張烈陽急忙問道:“陳長官!現在撤退的情況怎麼樣?!大部隊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全部撤退完畢?!”
陳誠笑了笑回答道:“破虜,你們還要在這裡堅守最後二十四小時!”說着陳誠一本正經的說道:“破虜,這個任務你能夠完成嗎?!”
張烈陽認真的說道:“保證完成任務!”說着張烈陽一本正經的對陳誠說道:“陳長官,卑職有一個請求!”陳誠認真的說道:“有什麼就只管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一定幫你!”張烈陽點頭說道:“我希望陳長官把第十一師帶走!”
說着張烈陽攔住了準備阻止張烈陽繼續說下去的陳誠不卑不亢的說道:“陳長官,我請你帶着十一師保護傷員離開這裡!我不想把我手下的士兵都丟在這裡留給小鬼子屠殺!”明白張烈陽意思的陳誠點了點頭說道:“破虜,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辦到!”
半個小時後,張烈陽送陳誠離開了松江城。目送着遠去的隊伍,曲非凡走到了張烈陽的身邊說道:“團座!我們特種作戰部隊沒有一個受傷的,全部都是陣亡!現在有兩個大隊被打殘了!”
張烈陽聽到曲非凡的話,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沒有時間!等撤離到安全的地方特種作戰部隊我會重新整編!”張烈陽的話音剛剛落下,韓平跑到了張烈陽的面前說道:“團座,一營和二營的弟兄們回來了!去的時候將近一千人,現在回來只不過二百人,而且人人都帶傷!”
與此同時,南京憩廬蔣先生的官邸。孫彥庭拿着剛剛收到的陳誠發去的爲憲兵一團請功的電報急匆匆的跑到了蔣先生的面前說道:“校長!捷報!”蔣先生聽到孫彥庭的話,疑惑的接過了電報認真的看了起來。
原本愁雲慘淡的蔣先生看着電報不知不覺笑了起來。聽到蔣先生的笑聲,美玲走了進來,疑惑的問道:“達令,什麼事情那麼高興啊?!”蔣先生笑着說道:“自從中日開戰以來,這個消息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消息!”說着蔣先生把電報遞給了美玲,同時對身邊的孫彥庭說道:“彥庭,立刻把這個消息通知中央社發號外,讓所有的國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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