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張烈陽在處理軍務及安排上的殺伐果斷作風,讓這些老兵痞子對張烈陽打心底的敬佩,再加上張烈陽保證這裡的軍餉當官的一分不克扣,訓練優秀還有額外獎勵,於是這些老兵痞子心中那份不服氣也早就無影無蹤了……
“今日晨練科目是越野跑步…何打鐵,你帶第一大隊前面跑,後面的大隊各自跟上…不許掉隊”
“是…”何打鐵響亮地應着,立正敬禮,轉身,“第一大隊,跟着我跑…一二一”
“報告教官,我鞋子都沒穿…”
“報告教官…我衣服沒穿好…”
一些隊員們很鬱悶地喊着…
“出發,誰掉下罰誰加跑…”張烈陽不理。
可憐的幾個沒穿靴子的兵士只能赤着腳跑,沒穿衣服的光着背…
沿着山來回跑了幾次,還算出乎張烈陽的意外,除了幾個不穿鞋子的隊員,其他人都完成了剛開始並不太長的越野跑…
這幾名沒穿鞋子的隊員,在回來穿了鞋子後,再加罰跑同等距離的路程。
早飯,饅頭加稀飯,也是以沙漏計時,要求所有隊員在很短時間內吃完,超過時間馬上收走所有的食物。還好這些軍中粗漢們胃口不錯,都在規定時間內吃完早飯。
早飯後是隊列和步伐訓練。“隊列訓練分站立、行進、轉體等科目:一、立正…二、稍息…”這些原本都是後世軍營裡新兵訓練科目,但現在這些被選進來幾年的老兵也要重新開始訓練。
經過三個月的簡單訓練,老兵們的習氣一點一點改了過來,也都慢慢的開始適應訓練。一天的訓練結束,吃完飯,吹哨,睡覺,很快,營房裡鼾聲大作。正酣睡間,突然異常尖利的哨聲響起,接着如晨起時一樣,親衛教練拼命在拍打着房門,“起牀,快起牀,緊急集合…快…”
一天疲憊訓練下來的隊員們在睡夢中被驚醒,一些隊員反應不過來,驚呆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更多的則在片刻的驚慌過後穿好衣着,快速跑到訓練場中集合。張烈陽看着面前狼狽不堪的隊員們,出奇的沒有訓斥。
無論那支部隊,第一次半夜的緊急集合結果肯定不會太理想,尤其是這些剛剛選拔進來,還沒適應高強度訓練的隊員們。
“立正,稍息…”各大隊大隊長把各自的隊伍整理好後,交給張烈陽。張烈陽威嚴的目光慢慢掃掃過場中隊員的臉,淡淡的說道:“夜間的緊急集合,就是訓練你們夜間快速反應的能力,如有緊急戰備號令,或者發現和遭到敵人的突然襲擊,能有快速集中,迅速出擊的能力…作爲特殊的戰鬥羣體,我們無論是在白天,還是晚上睡覺時,都要操持一份警惕,隨時準備戰鬥。”面對一羣睡眼惺鬆又驚恐萬分的隊員,張烈陽說話間不覺得提高聲調,“在以後的訓練中,夜間的緊急集合會不定時舉行…今晚這是第一次預演,在以後的緊急集合中,還需要準備好攜帶隨身的武器裝備…各教官帶回各自隊伍,詳細講解一遍緊急集合的要求,解散…”
訓練已經進行十天,晨間的集合,隊員們都有經驗了,褲子,靴子先穿上,再披衣服衝出營房門外,邊跑邊穿,裝備披掛也有順序,且學會了相互間幫忙,大部分隊員都能在規定時間內到場內集合,張烈陽看了挺滿意。
每天遲到的少數幾位自然是加罰跑步,在規定科目外加跑一倍的距離。
這些天基本的訓練科目是步伐和隊列訓練,比較耗費體力的是每天早上的長途越野跑,但更讓隊員們吃不消的是夜間不定時的緊急集合,簡直讓人發顛,讓他們睡覺時候也都留着神,已經有二十名隊員一再出現差錯,堅持不了訓練而被淘汰出去。
“今天下午開始,需要練習隊員的站功和對環境的初步忍受能力…”中午休息時,張烈陽翻開訓練大綱,對身邊的九個大隊長說道。
訓練大綱上寫着,第一個十天,訓練隊員的隊列步伐、隊列,再接下來增加訓練隊員的站功、防暴曬,隊列訓練時間相對減少,其他訓練科目開始增多。站功和防暴曬即隊員長時間在太陽下站立不動,不允許有任何動作,時間從短到長,從剛開始的一次半個時辰,慢慢增多。
訓練營泥土裡,沒有什麼遮陰的地方,上午已經是曬得很熱了,下午的太陽更加毒辣,所有隊員列隊站在太陽下面暴曬。一站就是半個時辰,中間不許有動作,不許說話,不許休息,若有違反,則加罰訓練。
有士兵因爲受不了這份酷熱而暈倒,被幾個大隊長拖去衝了涼水,躺在一邊陰涼處。
火熱的炙烤下,終於有士兵忍受不了,從隊列中衝了出來…“我受不了了,不練了…”衝到貼着自己代號的牆上,把自己的標牌拉了下來,接着有第二個,第三個…隊列中出現一絲騷動…
二狗子和何打鐵欲出面阻止,看看走過來的張烈陽沒有什麼表示,兩人對看一眼,欲言又止,也收回了剛想邁出的腳步。
張烈陽走到隊列前,冷眼看着這些自動放棄的兵士,又看看場上的隊員。眼光過處,騷動聲馬上沒了,剩餘隊員繼續保持着姿勢站在場地上。一共有一百零五名士兵自動放棄了,由何打鐵領着他們走出營房大門,守衛訓練營的禁衛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這幾名他們眼裡的逃兵,有一位禁衛還伸出腳狠狠地踢了一名兵士的屁股。場上的訓練繼續進行着,張烈陽也在場地邊站着。
何打鐵口中的哨子終於響了,宣佈解散,休息半個時辰,場上的隊員鬆了一口氣,有人腳一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他孃的,那幾個混球怎麼像個娘們,這樣就吃不消了,丟臉,俺呸…”又是那刀疤臉士兵陳大雷粗大的喉嚨。有很多隊員也露出相似的鄙視表情。張烈陽在烈日下也站了大半個時辰,臉有些微微發紅,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看着滿臉汗水卻一臉憤憤表情的陳大雷,心中思吋,這個人倒可以作爲標兵好好利用一下,在訓練中會有很大用處。
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過去,又是隊列訓練。晚飯時間,各大隊長帶領各自的隊伍在訓練營餐廳外排好隊,張烈陽宣佈,晚餐定量供應,但不平均分配,看誰吃的速度快,吃完了可以再拿,速度快的可以吃的更多。只是不能說話,也不能發出聲響。
餐廳裡面擺着滿滿幾大籠包子,誘人的香味讓這些一天高強度訓練下來的隊員更是感覺餓的慌。張烈陽在一旁仔細地看着隊員們用餐的習慣,一些人明顯是有經驗,吃東西速度就是快,兩手抓住一把包子,一口一個,三下二一就吃完了。一些人則一手拿着個包子,一手端湯,在那兒慢嚼細嚥。很快,籠子裡的包子空了,一些人打着飽嗝在一邊盛湯喝,而一些人剛剛吃了一兩個包子,還在那兒意猶未盡地看着空空的籠子。
“快速吃飯,這也是一個訓練科目!如果作戰時,我們和敵人在同一時間內吃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填飽肚子,以最快的時間吃完,就是贏得了時間,比對手、比敵人獲得更多的機會,”張烈陽在一旁大聲訓着,“沒吃飽的喝湯…”沒吃飽的隊員只能大碗地喝湯來填飽肚子,很快湯也沒了……
訓練內容不斷地在增多,隊列訓練時間有所減少,增加了引體向上和俯臥撐科目,還有舉石鎖。幾天下來,剩餘的隊員們慢慢適應了這種比較高強度的訓練方式,只是夜間的緊急集合還是不太理想。相對比較起來,這個時代的兵比起後世來更會吃苦,幾天下來出奇的沒有聽到多少抱怨,甚至聽到陳大雷在悄悄地吹牛,這特訓營就這麼點把戲,簡直在小看他們。張烈陽心裡冷笑,苦日子還沒到來呢……
晚上回到宿舍,張烈陽看着書桌上的日曆,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拿起了電話,接通了寧波說道:“爺爺,那麼晚打攪你,我們在江南的產業處理的怎麼樣了?!”張老太爺淡淡的說道:“破虜,你放心吧!家裡的產業處理的差不多了!你父親現在已經去重慶、四川那裡選地方了,楊森也非常給我面子,這個你就不用擔心!”說着張老太爺咳嗽了兩聲接着說道:“破虜,那個西藥專利的事情已經都辦妥了!只要你把生產工藝寫出來就可以了!而且我讓你三叔在美國收購了一家藥廠!現在萬事俱備,就差你那裡了!”
張烈陽略帶興奮的說道:“真是太好了!爺爺,明天晚上你就派人去我姐姐那裡取東西,我會把東西放在姐姐那裡的!”說着張烈陽和張老太爺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掛下電話後,張烈陽坐在了寫字檯前,拿出了紙筆認真的開始寫起了青黴素的製作工藝。
實際上青黴素的少量製作,對知道的人來說並不複雜,只是需要良好的耐心和對每一個細節的認真把握。
一、菌種的採集
鞋子、衣服、水果、古錢幣凡是一切會發黴的東西上都可以收集到黴菌,最佳的就是羅馬甜瓜腐爛後產生的一種金菌青黴菌,因爲它的生長速度最快(大約是其它黴菌的幾十到一百倍),由於是冬天,所以我們只能通過把炕加熱,以使屋內達到25度左右的相對恆溫,然後把所有能夠找到的水果和會黴變的物質放進去,爲了防止過於乾燥,還要在屋裡放幾盆水。等黴菌大量產生後就塗到培養基上,再把培養基上產生的黴菌塗到新的培養基上,如此反覆一、兩次,通常就可以得到純種黴菌了。
培養基也有很多種,最早是使用葡萄糖培養基,但效果一般,而且成本高,量產最常用的是玉米漿(澱粉業和葡萄糖業的副產品,價格低廉,效果也不錯,但中國五十年代前基本沒有這類工業,所以只能進口)、棉籽餅(就是棉花籽榨油後的殘渣,農民一般用來肥田,價格低廉,但須先用胃蛋白酶消化後,其產生的消化液方可用於製作培養基,好處是比用玉米漿生產的顏色淺得多,便於提煉和脫色。但最佳的是用棉籽餅的水浸出液做培養基,產量比用玉米漿和棉籽餅消化液高四倍左右)。
二、檢驗菌種能否產生抗生素
實際就是把菌種和其它細菌混放,看能否消化和殺死其它細菌。在顯微鏡下觀測,帚狀和橄欖型的青黴菌產生抗生素的比例較高。
三、黴菌的大量培養
用大開口的容器裝上培養液,接種選好的黴菌後,拆了一個電風扇的扇葉,扇葉中部焊接了一個曲柄,把扇葉放入培養液中,通過不斷的推動手柄,使培養液不斷翻動與空氣接觸,這樣黴菌就不僅生長在營養液的表面,營養液的內部也會有黴菌生長,但比用恆定電力驅動扇葉效果肯定差很多。黴菌培養的時候,溫度要基本恆定在24到25度,這樣兩到三天後,黴菌就很多了,四到五天黴菌的顏色就開始變青,有時會產生金黃色滴狀水珠,這種水珠越多越好,六天後即可將培養液取出冷藏。
接下來就是進行青黴素的提煉了,首先取出冷藏保存的培養液調節至PH2.0,然後加入香蕉精(醋酸戊酯)不斷輕搖,含有青黴素的香蕉精就會浮到表面,與下層的菌液分離後,把提取部分再用PH7.0的蒸餾水提取幾次,然後用木炭脫色,再用氯仿提煉後溶於水,就是青黴素液了。由於青黴素受熱不穩定,而且必須凍幹設備保持乾燥纔不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