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柱子的陸遠踮着腳尖慢慢的移動着自己的位置,進來大廳的日本兵早田正好處在他和壁燈之間,所以早田的一舉一動陸遠都看的很清楚,而早田自己卻不知道距離自己不過幾米遠的柱子後面藏着個人,一個馬上會要了他性命的人。
沒有在大廳裡看到守衛這裡的同伴,早田起了疑心,可他還是不確定真是出現了異常,興許這些傢伙真的是全都跑上2樓抽菸去了也不無可能。所以稍稍遲疑了一下,早田走向樓梯,他打算上樓去看看。早田的腳步聲驚着了正在樓梯後面拖拽屍體的林春,雖說林春是經過軍統系統訓練過的,可空曠大廳裡突然出現的腳步聲還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是誰在哪?”林春轉身想躲進後院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早田看見了林春背影,所以林春只好停在了原地,在心裡祈禱這個守衛不要過來,因爲在林春的腳下滿是血漬。“你爲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早田上前兩步顯然是認出了林春身上穿着的那件粉色旗袍,所以他手中平端着的步槍稍稍放低了一些。
林春緩緩轉過身體邁着優雅的步子朝着早田走了過去,絕對不能再讓這個日軍守衛向前走了,心裡琢磨着該如何回答詢問的林春突然停住了,而且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奇怪,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過林春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單手叉着腰擺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姿勢,她那條白嫩嫩的大腿也隨即從旗袍中露了出來,早田那見過這種陣勢,立即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只顧盯着林春大腿的早田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慢慢的逼近自己,手裡拎着短刀的陸遠幽靈般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剛纔林春那副奇怪的表情就是因爲看見了陸遠。屏氣凝神的陸遠慢慢的擡起手,擺出了一個將要攻擊的姿勢,在他對面的林春會意的又換了個造型,順勢向前還挪動了幾步,坦露在壁燈下的大塊肌膚讓早田呆若木雞。
“唔”陸遠的大手猛的捂住了早田的口鼻,右手間握着的短刀快速的掠過早田的脖子,“呲”的一聲輕響,早田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胸前有了一片溫熱,扇面一樣噴濺出的血液瞬間就在早田腳下淤積成了一片紅色。大量失血的早田軟腳蝦一樣癱軟在陸遠懷裡,但陸遠並沒有就此放過他,鋒利的短刀從早田的下顎刺入直達頭顱,用力的擰動短刀之後,陸遠這才順着牆壁把早田的屍體輕輕靠放下來。
放下早田的屍體,陸遠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柳春的大腿,拎着自己的手槍轉身向銀行門口跑去。“你們三個都過來,我有話問你們。”快到門口的時候,陸遠的速度慢了下來,把手槍放在身後邁步走了出去。把守銀行門口的三個守衛不知有詐,聽的陸遠在叫他們,便拎着自己的步槍走了過去,他們還以爲這個少佐軍官真的有事情要問他們。
“抽菸嗎?”陸遠攤開左手把整包香菸扔給其中的一個守衛,左右張望了一下,趁着那些守衛低頭湊在一起點菸的功夫,突然抽出插在後腰上的手槍對準他們連開三槍。“噗”“噗”“噗”嘴裡還叼着菸捲的三名守衛仰面栽倒,腦袋上的彈孔顯示他們此刻已經成了一具死屍。“快來幫我把他們弄進去”陸遠顧不上給屍體補槍,拖着一具屍體進了大廳,快步跑過來的林春也被他抓了長工幫着搬運屍體。
三具屍體很快就被他倆拖進了銀行大廳,嘴裡叼着香菸的陸遠拎着手槍在銀行外面左右巡視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這才用1樓大廳花盆裡的覆土開始遮蓋門口的血跡。“會用步槍嗎?”陸遠把銀行守衛們的步槍都壓滿了子彈,安排林春先看住大門,他自己則拎着手槍和手電筒把銀行裡所有的房間挨個搜索了一遍。
“快過來,有車來了。”端着步槍看守大門的林春突然聽到有汽車的轟鳴聲,便馬上向樓梯處跑去,並大聲的喊着陸遠。陸遠剛剛纔從小野的抽屜裡翻出一盒雪茄,正要點上一支就聽見樓下柳春在叫他,湊在窗戶向外面一看,真的是有車正向這裡開來,站在3樓的陸遠能很清楚的看得見那些車燈。
“他們來了,拿着你的槍跟我來。”陸遠快速的從樓上衝了下來,拉着林春去了後院。佳友銀行的後院並不是全封閉的,它們還有一道門是通往銀行後面的街道的。行動之前,陸遠就已經知道有這道門的存在,所以看見車燈的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馬上打開那道後門放車隊進來。
“幫我一把”陸遠和林春用力拉開了金庫的門,讓金庫裡散出來的燈光儘量照亮後院更多的地方,然後陸遠跑去搬起後門上的鐵門閂拉開了那道鐵門。“你待在這看着這裡,我過去看看。”陸遠交代了林春兩句,然後拎着手槍和手電筒朝着街角奔了過去,遠遠看着車燈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就按照原先商量好的暗號擰亮了手電筒,按照三長兩短的順序打着暗號。
“還順利嗎?”從頭車上跳下來的張蘭聞到了陸遠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卡車的轟鳴聲讓她根本就聽不清陸遠都說了些什麼,不過看陸遠的樣子應該是順利的,至少陸遠的眼中只有狂熱沒有失落和沮喪。陸遠揮舞着手電筒,示意車隊順着街道繼續向前開,守在佳友銀行後門的林春也擰亮了手電,爲轉過街角的卡車指示着位置。
“媽媽的,這次可真是發財了。”佳友銀行的後院只能停下3輛卡車,陸遠便命令其他的卡車都等在外面,進入金庫裡間的一瞬間,所有進入金庫的人都驚呆了。面積150平米的金庫裡間四壁上都釘着架子,架子上擺滿了金銀首飾和古董字畫,在金庫中間是一個水泥壘就的臺子,情報中所說的那些黃金和大洋就平鋪在那臺子上,在金庫燈光的掩映下,金燦燦的金條金磚和白亮亮的大洋實在是太誘人了。
“都他孃的別看着了,張指導員、老秦,帶着你們的人抓緊時間裝車。”陸遠跳上臺子,用腳把那些大洋和黃金分了個大概,“這些大洋差不多有10萬,再加上這金庫裡的鈔票,足夠老秦你們的份子,我只要這些金條。”秦大川的心裡泛起了嘀咕,聽陸遠這意思,倒是給地下黨的人留下了大頭。
“行了,大家都開始裝車吧。”代表地下黨的張蘭倒是沒說什麼,馬上指揮自己帶來的人開始往虎子搬來的木箱裡裝金條,地下黨的人既然都表態了,秦大川也就偃旗息鼓示意自己的人開始搬運金庫裡的東西。張蘭他們一共從物資站帶來了7輛卡車,3輛停在銀行的後院,其餘的被安排去了銀行的前門警戒。
“行了,我們先走了,時間差不多了。”待虎子暗地裡跟自己比劃示意說地下黨和軍統的人在物資站發生過爭執之後,陸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過了。陸遠隨即伸手接過虎子從卡車裡遞出來的日軍軍官制服,就在金庫外面更換了衣服,襲擊高島屋太過兇險,陸遠打算只帶着虎子過去,人不在多而在與精,除了他自己和虎子,陸遠實際賓部信任其他的人。
“張指導員,你們也要加快速度了,仔細看好時間,四點鐘離開這裡去咱們說好的地方集合,記住是四點鐘,一分鐘都不能耽擱。”換上日軍上尉軍裝的陸遠湊在張蘭的耳邊低語着。從一開始,陸遠就沒有完全的相信過軍統和地下黨的人,所以在制定撤離計劃的時候,陸遠就弄了兩個集結點,告訴給秦大川他們的那個集結點只是個障眼法,張蘭他們另外有一個真正的集結點。
陸遠這樣做,不是在擔心軍統和地下黨中可能會隱藏着日本人的奸細,他只是信不過他們,誰都知道國共之間的關係鬧的很僵,佳友銀行金庫裡的東西實在是太誘人了,陸遠只是擔心自己會成爲軍統和地下黨爭搶這些東西時的犧牲品。後世裡的社會經驗教會了陸遠不要輕易的相信他人,尤其他們現在還處於危險重重之中,陸遠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知道了,他們不敢耍小心思,否則我就把他們和那些銀行守衛一塊堆在金庫裡。”張蘭心裡明白陸遠說的是什麼意思,眼中隨即閃過一絲冷意。爲了預防萬一,張蘭他們離開物資站的時候,專門在身上捆了,儘管秦大川他們手裡有兩挺輕機槍,但那些傢伙若是敢耍花招,張蘭並不介意立馬引爆捆綁在自己身上的烈性。陸遠可不會想到張蘭會是如此的狠辣,居然能做出在自己身上捆綁的事情來,可即便陸遠知道此事,怕是也無法勸說張蘭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