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徵兵

“錢旅長,你負責搜索附近,看有什麼地方武裝,願意爲國家效力的,儘量收留。動作要快,時間緊迫。”

王大柱既然做了二零一旅旅長,錢四喜自然就被任命爲五百旅旅長了,至於張二孬,只好屈就副旅長。高全在胡長官的眼皮子底下,當然不可能搞出一個獨立旅來。

這是高全在五百師的師部召開幹部會議,當前最重要的議項,就是招兵!

錢四喜當然明白高全的意思,什麼願意爲國效力,只要被他知道的,全都是“願意”!

“王旅長,二零一旅現在還是空架子,你要儘快把部隊人員補齊。這樣,我從特務營、工兵營、偵察營,各抽一個連先交給你,再從五百師給你調一個營。你到南陽城裡建幾個徵兵站,看看能不能從城裡再招點人。我把工兵營暫時借給你幫忙。”王大柱是二零一旅正牌旅長,像設徵兵站,從正規渠道招兵的事兒,還是讓他這個旅長親自去幹比較好。

“是!”王大柱站起身子,大聲應答,還真有幾分英雄旅長的味道。

“張副旅長,你也去協助王旅長搞徵兵站。”五百旅下面有的是能打仗的猛將,收編地方武裝,也沒什麼大仗要打,張二孬還是去幫王大柱比較好。

任務分派完畢,衆人魚貫而出,高全把孫元慶留了下來。

“元慶,我給你個任務。城裡面的各個醫院,裡頭肯定有養傷的傷兵。你去給我挨着個兒的查,凡是發現那些傷不重的,快要出院的,想法子給我挖過來。用什麼法子隨你,特務營你也可以隨便調遣。你的特務營不是也調給大柱一個連嗎,你那裡也缺人手,挖來的人,先緊着你的特務營補充。”讓幹活兒就要給好處,這是高全的行事準則之一。

孫元慶一聽之下,果然兩眼放光。剛纔高全讓他們幾個營長全都把部隊撥給王大柱一個連,這些人全都蔫了。尤其是孫元慶。人家工兵營的曹寶跟着王大柱去招兵,近水樓臺先得月,肯定能補足那個連的缺額。偵察營本來就超編,少一個連也比他的特務營滿員的時候人多。再說柳七那是啥人?什麼時候見柳七吃過虧?有高全照着,柳七的膽子比天還大,從全軍選拔優秀士兵加入偵察營,這種公開挖牆腳的事兒,那小子幹了都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別的部隊長官來告狀,高全都是哼哼哈哈一番,不了了之。偏心偏到如此程度,大家除了哀嘆柳七命好之外,也只有自嘆倒黴了。

說起來,這次組建二零一旅,還是他特務營最吃虧,少了兵員,他沒地兒補去!如今終於得了高全的命令,聖旨在手,他孫元慶終於也可以抖一回了!

錢四喜得了高全的命令之後,立刻和柳七合作,以南陽城區爲中心,向周邊輻射一百里,搞起了大規模的偵查。

這些年,中國就沒停過打仗,先是軍閥混戰,再是革命軍北伐。討袁、討張、討蔣,護國戰爭、直奉大戰、中原大戰,一場挨着一場大仗的打,幾十上百萬的軍隊來回廝殺。四川、雲貴、兩廣、兩湖,大小衝突不斷,死人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民生調零,中華大地烽煙不斷。好不容易,現在出了個統一的國民政府,各地軍閥也紛紛偃旗息鼓。本以爲有好日子過了,日本人又來了!滿目蒼夷的華夏神州,再次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

各地士族豪紳,地主大戶,只要是有能力的,紛紛成立護莊隊,維持自家一村一鄉的平安。國家的安全,這些小有能力的地主豪強管不了,也沒那個能力去管,使自家財產不受損失,轄下的佃戶村民能夠在亂世中得以活命,卻是這些以傑出人士自居的豪強士紳們勇於去做、願意去做,也是必須要去做的。

豫南重鎮南陽,自古就是全國著名的產糧區,也是地主富戶比較集中的地方,各種護莊隊、保安團當然也就是比較集中了。錢大旅長既然奉命收編周圍的地方武裝,這些明面上的槍桿子,自然就是他的首選目標。

人是村子裡的村民,不少甚至直接是地主家的長短工。武器服裝,全都是地主出錢購買的,護莊隊、保安團的一切,都是地主們提供的。隨便過來一股國軍,說收編就收編了,地主們當然不願意了。奈何這次來的這支人馬勢力太大,勢力小的地主們根本惹不起,也就只有暗氣暗憋,自認倒黴了。至於勢力大的,肯定是多方提防,暗中戒備,趕緊到南陽城裡面拉關係、走門路,試圖保下自己花了大錢才置辦下的這份產業。

前面偵察營暗中排查各地武裝的情報,錢四喜帶着五百旅的大部隊跟在後面下鄉掃蕩。當然,他這個掃蕩和鬼子的掃蕩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別的,最起碼,五百旅的部隊不搶糧食、不殺人,就這點就不是鬼子能比的。但是,這些大兵一走一過之後,窮人們倒沒什麼,地主士紳們可是欲哭無淚了,他們化大價錢置辦下來的護村隊、保安團,被人家幾句話,就給忽悠的成了國軍,跟着隊伍走了!

貧農們目不識丁,不看報紙、不知道新聞,根本就看不到大的形勢。來的軍隊只要不損害到他們自家的切身利益,他們全都不管不問。即便是護村隊裡有自家的兒郎,照那些部隊當官的說的,跟着軍隊去當兵,不僅有軍餉拿,能夠補貼家用,今後還有升職成爲軍官的可能。幾代赤貧的家庭,將來有可能出個當官的,這是所有貧農們根本無法想象的好事兒,幻想着將來家門終於能出個體面人士光宗耀祖,這些農民們還巴不得自己的兒子丈夫去當兵呢。

人多了,各種想法的都有,當然也不可能所有窮人家的男人都是願意吃糧當兵的。有些人確實是故土難離,親情難捨,寧願守着個窮家,也不願意背井離鄉,到外面漂泊的也大有人在。對這種思想保守,不願意支持國家抗戰大業的,作爲掃蕩大隊總指揮的錢四喜,當然也不會放過的。

高全沒有跟着一起下鄉徵兵,錢四喜這個舊軍人出身的傢伙,立刻就把當時在全國各地都有上演的,抓壯丁的好戲,做成了現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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