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福一聽自己又成了副連長,韓非只要他寫一份檢討書和保證書就能過關,當即點頭回答:“沒問題,報告韓長官,咱們現在出發?”
“出發!”韓非看了看身後機場方向那還在升騰的火光和煙霧,眼前想象着鬼子聯隊長那暴跳如雷的情景,拉着陳上尉的小手,登上了一隻小舢板道。
趙永福如釋重負,今晚可算是大起大落了,差點因爲違抗軍令要被韓非槍斃,後來直接從副連長被擼掉成了一個大兵,現在又重新成爲了特務連的副連長,短短不到一個鐘頭裡的事情,真是人生無常啊,必須得加倍珍惜。
王先生在這裡藏着了六隻小船,每隻小船上能坐七八個人,這次韓非帶出來了三十多個手下,在攻打機場的戰鬥中,陣亡了五個兄弟,負傷的更多,大概有十五六個,韓非專門騰出來一隻小船裝着陣亡兄弟們的遺體,派三個兄弟們護衛,韓非對他們說道:“半路上不管出現什麼情況,必須保護好這些陣亡犧牲兄弟們的遺體,否則就唯你們是問!”
那三個兄弟自然不敢怠慢,這些犧牲的兄弟是自己的生死戰友,必須要將他們的遺體運回去的,否則如何對得起這些陣亡的兄弟們啊。
“韓長官放心,我們就是死了,也要保住戰友的遺體。”三個兄弟們神色莊重的說道。
傷員兄弟們分成兩批,重傷員坐在一隻船上,派了三個兄弟們護衛着,輕傷員能拿槍的都參加戰鬥,韓非明白,水路上雖然現在還沒發現有鬼子過來,但肯定不會太平的,機場附近已經急紅了眼的鬼子頭頭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說不定這會兒鬆井鬼子已經命令整個上海地區的鬼子大部隊朝虹橋附近包抄上來了呢?
韓非估計得沒錯,當鬆井鬼子得知虹橋機場已經被中**隊搗毀,機場上的幾十架大小飛機全部毀掉,機庫和油庫以及彈藥庫和航站樓也被摧毀的消息後,差點沒暈過去,虧得身邊的幾個鬼子參謀扶住了他,纔沒有當場摔倒在地上,緩過來後,鬆井鬼子馬上命令將那個機場附近駐防的聯隊長就地撤職,送交憲兵司令部嚴查,提拔那個聯隊的參謀長爲新任聯隊長,命令他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找到並且消滅那隻襲擊機場的支那軍部隊,並且授權給他,可以在任務持續期間,調動上海地區所有的皇軍海陸空部隊,任務成功則立即升兩級,擔任旅團參謀長,否則就跟那個聯隊長一起去蹲監獄!
鬆井鬼子發瘋了,上次他的前任就是因爲崇明島機場被中**隊的一隻特戰隊破壞而丟官的,現在自己又攤上了這檔子倒黴事情,而且從虹橋機場報告上來的損失來看,這次的損失比崇明島那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大本營那裡已經有人對自己不滿了,這次要是被他們抓住了辮子,那自己可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自己在五十歲以前一直在陸軍中坐着冷板凳,這次好不容易獨當一面了,卻眼看着就要丟官進監獄,鬆井鬼子自然是不甘罷休的,他就是把整個上海給掘地三尺,翻個遍也要找出來那隻支那軍特戰部隊來的。
整個上海城,從市中心到郊區鄉下都鬧翻天了,各地的小鬼子駐軍紛紛出動,挨家挨戶的闖進老百姓的家裡,翻騰搜查,弄得雞飛狗跳,哀嚎一片,那些被鬼子欺侮的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特別是機場附近的那些鎮子和鄉下村子裡,鬼子幾乎就是掘地三尺,梳篦子似的一遍遍來回搜索着,但折騰到了天亮,還是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中**特戰隊的情況。
鬆井鬼子也想動上海租界的腦筋,他認爲這次支那軍特種部隊能夠順利的攻克防守嚴密的機場,肯定有上海當地的抗日分子作爲內應的,否則沒有這麼順利得手的,而那些租界正是他們躲避的好地方,如果能夠闖入租界去搜查,肯定能夠找到線索的。
但他的一個參謀告訴他:“司令官閣下,在我們大日本帝國還沒正式向英美法等國開戰的時候,貿然軍事進入租界要引起西方列強的武裝干涉的,這不正是幫了南京政府的忙嗎?對我們華東派遣軍的整個戰略計劃很不利的,可以讓梅機關等情報組織進行這方面的調查,我相信肯定有線索的。”
參謀的話有道理,鬆井不得不聽,他雖然是獨當一面的華東派遣軍總司令,但權力還沒大到可以擅自闖進上海租界裡去的時候,明着肯定是不能派兵去搜查了,但暗地裡還是可以讓梅機關等情報組織去調查的。
這一夜,整個上海城好像都發瘋了一樣,那些鬼子特務和姦細也都紛紛出動,在租界各地刺探情報,調查這次襲擊虹橋機場的中**隊情況,但他們還沒過來租界,喻站長和陳站長手下的中統和復興社的兄弟們早就得到了內線情報,在租界的各個路口等着這些鬼子特務和姦細的到來了。
不說租界裡的各方特務實力如何血拼鬥法,說說韓非他們坐上了小舢板後,順着虹橋邊上的那些河汊港向江陰方向駛去,按照王先生的計劃,他認爲,沿途各處大江河上肯定有鬼子炮艇在巡邏了,不能走大江大河了,專門找那些小河汊過去,這樣就能避開鬼子炮艇,而且這些小河汊大多都有蘆葦蕩遮擋掩護,除非鬼子派兵來搜尋,否則是很難找得到這幾條小船的。
韓非掏出來機場周圍的軍事地圖,在手電筒光照耀下,看了一會兒,搖搖頭道:“王先生,你說的沒錯,確實大江大河上肯定有小鬼子的炮艇和大船在等着我們的,但你看看,這些小河汊無論怎麼樣曲折,我們要去江陰,還是必須要通過那幾條大江大河的,否則就得朝西繞太湖去了,那太遠了,估計沒有兩三天趕不到江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