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這次必須聽我的,特務連不能去前沿陣地跟鬼子死磕,馬上帶着你的特務連立即渡江北撤!否則老子就對你不客氣了,別忘了你還是我的部下,我完全可以以違抗戰場軍令處置你!”師長也火了,吼道。
韓非一聽傻眼了,師長這不是要趕我走,這咋行,自己的特務連一走,炮臺就更沒法守了,於是說道:“師座,我們不能先走的,我們要留下來與炮臺共存亡!”
“放屁!他孃的,還當真自己是根蔥了啊?快走,再不走,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師長大怒,突然拔出腰間那把勃朗寧手槍,對着韓非喊道,師長的臉扭曲着,五官都變形了,樣子極爲可怕,看得韓非心驚肉跳,大爲不解。
“好,好,師座別動怒,我服從命令!”韓非急忙擺手道。
“別廢話了,韓老弟,你小子什麼都行,就這個性格不好,以後做事果斷點,別總是唧唧歪歪的!”師長說完,扭頭就帶着幾個親信就朝炮臺前面陣地上跑去,留下來韓非在那裡一愣一愣的。
韓非沒辦法,既然師長已經死意已決,再勸說反而就不好了,本來他想先下手爲強,把師長綁回去撤離炮臺的計劃也泡湯了。看師長這個架勢,是肯定不會讓自己的特務連留在炮臺上的了,本來以爲堵塞住長江航道就能阻擋鬼子艦隊圍攻炮臺,就能在炮臺這裡多支撐幾天,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也徹底泡湯了,擋得住鬼子艦隊,卻沒法擋住鬼子步兵師團的多路圍攻啊。
特務連的兄弟們開始了撤離,衛生隊先走,在炮臺碼頭處乘坐炮艇和汽艇撤離,韓非和海子最後一撥,沉船渡過長江撤到了對岸的泰興。
上岸後,韓非命令李大剛帶着一個班的兄弟們返回炮臺,留幾隻汽艇和炮艇給堅守炮臺的師長他們。
沒成想,李大剛剛剛返回過去,就被師長一通大罵:“姓韓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給他說了多少遍了,這些船我不要,要是我想撤退,早就撤了,何必搞得怎麼麻煩,都給我回去,否則我也全部炸了這些船的。”
一聽師長這話,李大剛沒法了,只得聯繫韓非,問他怎麼辦?
韓非沒辦法,只得讓李大剛帶着汽艇和炮艇撤下來,師長死意已決,要炸掉這些炮艇和汽艇,韓非覺得這些東西還有用,留着打鬼子吧。
站在江岸邊的高地上,韓非望着炮臺那邊升騰而起的火光和煙霧,搖頭嘆氣了一會兒,帶着手下朝泰興城而去,此前提早帶着獨立師的隊伍撤過長江去的柳如葉已經提前進入了泰興城,據他報告,泰興城內的那些守軍早已跑得一乾二淨,這次倒是那些地方保安團卻留下來守着當地的治安,着實有些出乎柳如葉的意外。
保安團長姓岑,五十多歲的年紀,一眼看上去就是個老江湖,看見柳如葉年紀輕輕,軍銜不過是個中尉,卻帶着二百多人馬,不免有些瞧不上他,以爲他只不過是個官二代而已。言辭間頗有些傲慢之意:“岑某聽得手下報告,說是中央軍部隊渡江過來了,當真是高興了一陣子,沒想到纔來了一個連多一點的人馬,能守得住泰興城嗎?”
柳如葉沒搭理他的話頭,而是問他道:“泰興城的駐軍呢?”
“早就跑了!也是從江陰渡江過來的中央軍部隊,還一個師呢,三天前還在呢,昨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你們怕也是這樣吧,把泰興這裡當旅館來的。”岑團長倒是毫不客氣,顯然中央軍的牌子已經被前面那些還沒看見鬼子過來就腳底抹油棄城而逃的部隊給砸了,弄得他看到柳如葉帶着的獨立師部隊過來,還以爲是跟他們一個德行。
柳如葉沒說話,他明白,這個被搞臭了的名聲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明白的,要不然就吹牛得了,他得先想個招術讓這些人心惶惶的保安團都安心下來,否則他們再一跑,那泰興城就真成一座空城了,對特務連和獨立師撤下來也不好,落腳點裡沒人,那有個屁用啊。
“岑團座,我們初來乍到,還望你多多照應的,江陰那邊的炮聲聽見了吧,我們的主力還在那邊跟小鬼子拼命呢,打得相當慘烈,江陰炮臺離泰興城也就一江之隔,如果炮臺不保,泰興城肯定也要完蛋,何不趁着這個時候,渡江過去打一下鬼子呢?”柳如葉想控制住這個岑團長和他手下的那些軍官們,然後收編這個保安團,但一想這樣做太不厚道了,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況且要是這些地方實力派心裡不服,即使你收編進來了,早晚也得出事的,還是先說說看。
那個岑團長翻了翻白眼道:“這些小兄弟你可說得輕巧,連你們中央軍在炮臺上都擋不住鬼子的攻擊,我們保安團還能整出來什麼花樣,現在這個世道,能留在這裡不跑相當不錯的了,我們要槍沒槍,要錢沒錢,拿什麼都打鬼子啊?”
柳如葉一聽這個,覺得很棘手,不給他們一些東西看看,這些地頭蛇是不會服氣的,可現在這裡還沒發現有小鬼子過來,拿什麼來練練手,讓他們開開眼呢?
真是無巧不成書,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就在柳如葉帶着手下剛要進城駐紮下來的當口,幾個保安團士兵騎着馬急匆匆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新港那邊打起來了!”
岑團長一聽這個,臉色大變,柳如葉一看這個,心裡卻暗喜:“莫非是小鬼子的先遣隊已經渡江過來了?哈哈,這下正好是我們大顯身手,讓這些地頭蛇見見世面的時候了。”
“瞎咋呼什麼?什麼情況?說清楚一些!”岑團長罵這兩個騎馬報信的手下道。
“駐紮在新港的三大隊兄弟們突然發現有一股形跡可疑的隊伍過來,便上前盤查,不了對方先動手起來,使的都是小日本的傢伙。”那兩個報信的還沒喘勻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