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好!”
“好!”
“委座辛苦!”
“嗯!”
老蔣一路走過來,跟第一排的將領握手說話,那些都是手握兵權的大人物,軍銜都是上將,自然被得到重視。
隨行的人也紛紛走下飛機,緊隨其後的是老蔣的侍從副官蔣孝鎮,然後是侍從室的心腹,林偉也來了。
李德鄰還看到了自己的搭檔,小諸葛“白健生”,還有軍令部作戰第一廳廳長劉斐,還有張文白等人。
這一次老蔣幾乎把他一半的智囊團都搬過來了。
“健生來了!”
“德公辛苦了!”兩位老搭檔見面,自然一番寒暄。
“文白兄也來了!”
“怎麼,德公不歡迎我嗎?”張文白走過去,給李德鄰一個大大的擁抱,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本來周公也要來的,可政治部那邊太忙了,走不開。”張文白小聲說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德鄰惋惜一聲道,“在漢口的時候,我跟健生可是親自去周公哪裡取經的。”
“哈哈……”
老蔣沒有厚此薄彼,跟來迎接他的每一個人都握手致意。
“校長好!”
“哦!”老蔣眼睛一亮,很顯然,今天來的都是雜牌軍將領,唯獨冷鋒喊了他一聲校長,而且還是如此年輕。
他立馬就猜到了冷鋒的身份,目前徐州第五戰區的中央軍就只有冷鋒的榮譽一師了。
“你是榮譽一師師長,冷鋒!”老蔣不等冷鋒自我介紹,搶先問道。
“學生正是!”
“好,很好,不愧是我蔣中正的好學生。”老蔣盯着冷鋒看了數秒,纔將目光微微偏移,然後做出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舉動,將自己的佩刀解下,掛到了冷鋒的腰上。
“校長……”
“冷鋒,你在南京艱苦轉戰,不但短暫收復國都,還帶出一支精銳的部隊,功勳卓著,是抗日的功臣,也是黨國的英雄,這把佩劍算是我這個做校長贈送給你的,希望你記住黃埔的軍魂,不成功,便成仁,明白嗎?”
“學生明白,感謝校長饋贈!”冷鋒接過這柄短劍,大聲道,“不過學生也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校長!”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中正劍,全長40釐米,玳瑁劍把,劍把繪有2朵梅花及gmd黨徽紋飾,頂端繪有中華民國國旗和gmd黨旗。
劍鞘頂部和底部也有梅花裝飾,劍鞘塗有黃漆,配有帆布劍套。
做工十分精緻,這種叫“軍人魂”的短劍在抗戰初期可是十分稀缺的,老蔣一般只給自己的黃埔嫡系,十分難得,後期就爛大街了。
老蔣這一把顯然不太一樣,入手很沉,而且劍鞘的材質和劍柄的材料也似乎有些不同,這是他自己的佩劍。
別人的劍柄上都有“蔣中正贈”四個字,可這把劍的劍柄上只有“蔣中正”三個字,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哦,你還有禮物送給我?”老蔣本打算要跟下一個人握手,聽到這句話,微擡的右腳又迅速的收了回來。
“學生本想等覲見校長之後再贈送,可看到校長對學生的厚愛,學生不想等了,現在就想把它送給校長!”冷鋒大聲道。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送給我什麼禮物?”老蔣興趣盎然,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額,一邊敘舊的李德鄰等人也都圍了過來。
“巫小云!”
“到!”(有同志說,****不喜歡喊‘到’,一般點名都喊‘有’,我感覺有點兒彆扭,所以本文中,全部用‘到’,所以不喜勿怪)
“把東西拿過來吧。”冷鋒特意吩咐巫小云,把朝香宮鳩彥王的那把佩刀帶上,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被老蔣召見,隨身帶着,總有個準備,沒想到,在機場就直接用上了。
“是!”
巫小云跑了過去,迅速的從汽車後備箱裡將一個長長的盒子取了過來。
李德鄰看到盒子,眼神微微縮了一下,這樣的長盒子,他昨天晚上就見過一次,那是一模一樣的,裡面是日軍第16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的佩刀。
很顯然,這盒子裡的佩刀的主人至少不會輸給中島今朝吾了。
“打開!”
巫小云奉命將盒子打開,露出裡面一把長長的軍刀,但跟普通的日本武士刀有些不同,刀柄是白玉的,刀穗是金色的,而且刀鞘更是鑲滿了寶石,華貴一場,刀柄上端和刀鞘上都雕刻了日軍皇族的族徽,這是一把日本皇族的佩刀。
老蔣在日本留過學,對日本的皇族是非常瞭解的,日本是個等級森嚴的國家,就算是皇族的佩刀也分三六九等,不是能夠隨便逾越的。
“國光,這是……”
老蔣居然這麼快知道自己的表字了,看來,這消息傳的夠快的,不過,這也沒什麼,一個“表字”也不是什麼機密。
“校長,這是前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王中將的佩刀,學生繳獲了,原本就想作爲禮物送給校長,一直沒有機會。”冷鋒解釋道。
“國光,不錯,不錯,有心了了,孝鎮,收起來!”老蔣滿意的吩咐一聲,能得到一把日本皇族,還是中將的佩刀,他十分高興,畢竟以他的身份,想上戰場自己繳獲一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蔣孝鎮走了過來,從冷鋒手中接過盒子。
“謝校長!”
“這個冷國光,原以爲他跟別人不同,沒想到也是個阿諛奉承之輩……”
“是呀,倒是看錯了。”
“聽說委員長要把榮譽一師從第五戰區調走……”
“應該是了,哎真沒想到呀!”
“耿光兄,怎麼回事兒,冷國光不是剛剛拜你爲師,你看他對老蔣那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有人忍不住對楊傑揶揄起來。
就連林偉也糊塗起來,冷鋒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楊傑到是臉色平靜,他這個學生表面上對老蔣以學生自居,也很恭敬,可骨子裡非常叛逆,他是個相當有主見的人,不會盲從誰的,就連他這個老師,他也是尊重他的意見而不會盲從。
老蔣如此高調贈送他隨身佩劍,這是他在故意的拉攏和示好,同時也有孤立的意思,冷鋒得到了他的佩劍,這榮譽自然會被其他黃埔系的嫉妒,就算不嫉妒,也會心裡不痛快的。
這樣一來,冷鋒雖然被高高的捧起來了,卻被其他人孤立了,冷鋒想要在黃埔系中發展勢力,必然會受到其他人的抵制。
這種抵制是看不見,無形的。
老蔣這一招叫“捧殺”,而且你還不能說他怎麼樣,因爲人家用的是陽謀。
冷鋒跟別人不同,對老蔣一直保持警惕之心,你老蔣贈我佩劍,我就送你佩刀,咱倆等於是互贈了禮物,誰也不欠誰的。
要不然,他也沒必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讓巫小云把朝香宮鳩彥王的佩刀給拿出來。
這不是刺激在場的其他人嗎,尤其是李德鄰,自己纔剛送了他一柄中島今朝吾的佩刀,比起老蔣這柄皇族佩刀,那是要差一些的。
站得高的人,稍微念頭一轉,就明白老蔣的心思了,有些人註定看不出門道的,他們把嫉妒的情緒都發泄到冷鋒的身上了。
在機場,冷鋒跟老蔣的交集也僅限於此了。
在軍警嚴密的保護下,老蔣乘坐汽車前往徐州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冷鋒自然也跟着一塊兒乘車返回。
楊傑本來有專車的,但是他放空了,擠進了冷鋒的車內。
“國光,有什麼想法?”楊傑問道。
“老師,德公能說服蔣先生嗎?”冷鋒沒有回答,反問道。
“你覺得呢?”
“不好說,蔣先生這個人搞政治有一套,搞軍事嘛,不好說。”冷鋒笑笑道。
“你就不怕這話傳到他耳朵裡?”楊傑笑了,自己這個學生還是很清醒的,看來不需要他提醒了。
捧殺歷來都被棒殺厲害多了,那是殺人於無形的。
老蔣坐在車上,他也想過跟冷鋒第一次見面會怎樣,有他預料到的,也有他不曾想到的,這個年輕人,完全不像個年輕人,要說他表現的不好吧,他表現的堪稱完美,幾乎找不到破綻。
下面的黃埔的學生,包括一期的學生,哪一個見到自己不都是畢恭畢敬,甚至都有些緊張,說話不自然,可冷鋒不一樣,他雖然也表現的十分恭敬,但他卻沒有那種對領袖的崇拜感,很平坦,完全把他當成是一個平等交流的人。
他送冷鋒佩劍,不過是臨時起意,他反過來贈自己一把日本皇族親王的佩刀。
雖然說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可絕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
這個年輕人的應變能力太強了。
不好控制呀!
老蔣心裡長嘆一聲,不過,只要他還是軍事委員會的委員長,他縱然有什麼不軌之心,也要聽自己的。
李德鄰跟白健生一輛車,兩個老搭檔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本來李德鄰有很多話要跟白健生談,但是從上車之後,話題就沒有從“冷鋒”身上離開過,李德鄰將冷鋒到了徐州乾的事情基本上都告訴白健生了。
白健生聽了,那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冷鋒敢帶人潛入日戰區無聲無息的殺掉日本人的測繪隊,還毫髮無損的跑回來,弄得日本人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然,還有“愚人節”計劃,白健生聽了之後,也是拍案叫絕,若是這個計劃能夠完成,不說扭轉中日戰局,起碼能延緩日軍發動全面侵華的進程,給武漢後方大轉移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個計劃的最大的難點不在第五戰區,而是武漢統帥部,在老蔣的身上。
李德鄰之所以在車上就把這個計劃告訴白健生,目的還是希望他能夠幫他,他對這個計劃十分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