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瘋子!”
“冷閻王!”
“哈哈哈……”
兩個大男人一見面就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數月不見,變化還是挺大的,尤其是羅雨豐,他的氣質和心態都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半年時間從一個營長,走到將軍的位置,這這樣的跨度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可能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早就想過來看你,可就是一直脫不開身。”
“這不是見到了嗎,怎麼樣,羅軍座,這軍長的寶座坐的怎麼樣?”冷鋒笑問道。
“還行,一般般吧。”羅雨豐砸巴一下嘴巴說道。
“你還真一點兒都不謙虛。”
“說實話,這軍長做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還不如跟在你打仗來的痛快,這個每天動腦筋,怎麼訓練,怎麼排兵佈陣,頭疼的要命。”
“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可告訴你,別人想上位都沒機會,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這還不是因爲你,要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當上這麼一個軍長?”羅雨豐撇嘴道。
“行了,說正事兒吧,我打算在魯西搞一個大動作,你得幫我。”冷鋒遞給羅雨豐一支菸道。
“駱駝牌,你現在抽的煙檔次不低呀!”
“別人送的,我不收不好,不抽白不抽。”
“誰還給你送禮?”
“戴雨農。”
“是他,這傢伙的煙還真是不抽白不抽,回頭給我整點兒,我給老秦帶點兒,也讓他嘗一嘗這洋菸的滋味兒。”
“合着你不完全是來看我的,還是準備來打秋風的?”
“誰不知道你冷閻王是豫北王,我不找你打秋風,找誰去?”
“洋菸沒有,本土的煙倒是有,我們自產的,你要不要?”冷鋒翻了一下白眼兒。
“還記得我們在徐州的時候,曾今設想過一個計劃?”
“你是說,青城的那個計劃?”
“沒錯,因爲土肥原師團渡河南下隴海線,這個計劃被擱置了,之後我率領新一軍收復豫北,原本設想在豫北休整半年,但是日·本人可不想讓我安生,那我也只能爭鋒相對了。”
“可是以我們目前的力量,已經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羅雨豐仔細思考了一下道。
“我的目標並不是佔領青城,而是把青城的所有工廠,銀行,學校,以及物資搬空。”
“這太難了吧,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做到這一點,至少我們需要佔領青城一個月的時間,另外還要確保運輸線路的安全,那麼選擇怎樣一條路線就非常重要了。”冷鋒說道。
“你這個的想法太突然了,我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
“我這個計劃需要契機,現在還不到時候,日軍現在的戰略目標是武漢,我要的契機就在不久之後的武漢保衛戰中。”
“你想在這個時候火中取栗?”
“這不僅僅是我火中取栗,也可以幫到他們,如果我們在他們打的難分難解的時候,突然在日軍的後方放一把火,你說效果會怎麼樣?”冷鋒問道。
“對啊,要是這樣的話,這也是間接的幫了他們一把。”
“從現在起,我們要開始積蓄力量,隱藏自己,以求欺騙日軍,讓他們將更多的部隊從華北調往華中。”冷鋒道,“這樣才能給我們創造機會。”
“有道理。”
“這些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你不可告訴第三人,老秦最好也不要說,畢竟戰局接下來會向那個方向展,實在是難以預料,就目前而言,我們還必須在魯西打幾場勝仗,以牽制部分日軍,減輕武漢方面的巨大壓力。”冷鋒鄭重的道。
“好,我明白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羅雨豐點了點頭。
冷鋒其實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武漢保衛戰,他直接參加的可能性很小,可他也沒想過要在一邊靜靜的當一回看客。
於是,早前的一個設想一直在他腦海裡浮現着,若是能夠實施的話,不能直接解武漢之危,或能間接的減輕第九戰區的壓力。
魯西-豫北聯合指揮部師一級指揮長會議在豫北行署大會議室召開。
數十名師長,軍長濟濟一堂,大部分冷鋒都是認識,只有一部分是第一次見面。
參謀長謝季元先介紹了最新的戰局。
“戰局的變化,剛纔參謀長已經介紹過了,日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對我們成功實施的戰略欺騙,讓我們覺得他們暫時沒有進攻武漢的計劃,把毛頭對向了魯西和豫北,但現在他們已經徹底的暴露了戰略意圖,就是要武力攻佔武漢,這是一場硬仗,一次殊死搏鬥,武漢一旦失守,意味着我們這個國家的大半國土淪喪,所以,我們決不能再像放棄南京那樣放棄武漢,軍委會決定,要在武漢地區跟日軍打一場曠日持久消耗戰,以最大的人力和物力來支援這場戰爭。”
“第一戰區將肩負着牽制日軍華北軍事力量的重任,落到我們魯西-豫北聯軍頭上的任務則是,粉碎日軍對魯西、豫北的重點進攻計劃,並尋找有利戰機,打他幾個勝仗,以策應武漢保衛戰。”
“冷長官,上峰並未要求我們粉碎日軍的重點進攻計劃吧?”
“你覺得上峰不希望我們這麼做嗎?”
“既然是上峰沒有要求,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覺的你這個想法太懶惰了,太不思進取了,如果我們的指揮官都像你這樣指揮打仗,那這仗還怎麼打,機械的執行上峰的指令,惟上是從,你這樣的人要是在我的部隊,我早就把你給踢出去了,真是榆木腦袋。”
“冷長官,軍令豈同兒戲?”
“來人,把這個胡攪蠻纏的傢伙給我叉出去,真是沒道理可講,這是誰帶來的,回頭寫一封檢討書,交上來。”
一名少將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剛纔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參謀,就是他的手下。
“冷閻王,你這是獨裁,是軍閥作風……”
“剛纔這位仁兄雖然有些迂腐,不過我還是很欣賞的,只要是認真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甚至連他的官長也被我罰了。”冷鋒繼續道,“但由此我也現,我們的將領和軍官主動求戰的意識不強,我不知道你們怕什麼,日·本人有三頭六臂嗎?都是兩肩膀上扛一個腦袋,有什麼好怕的?”
“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當中不少人可都是我的前輩,話說重了,你們可能心裡覺得不夠尊重,既然軍委會授命我當人這個聯合指揮部的司令官,那麼從現在起,一切要求都必須按照我說的來,做不到的,可以申請調走,人或者部隊一起走,我冷鋒絕不阻攔!”
“但是,只要留下來的,不聽軍令,犯了軍法的,我處理起來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衆人心頭一凜,這顯然是將醜話說在前頭。
冷閻王是說話算話的,之前就有例子,第三集團軍的55軍軍長曹壽山就因爲違抗軍令,讓冷鋒給弄的撤職查辦,要不是有人給他求情,恐怕還可能上軍事法庭。
這曹壽山還不是他的直系下屬。
“有人說,日·本人搞出的這個重點進攻計劃就是衝着我和新一軍來的,這話,不假,不過,這話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做過調查?”
“冷長官,這怎麼調查?”有人問道。
“這的確很難調查,不過,如果真想知道是哪裡傳出來,也不難,能知道這樣的軍事機密那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可事實是,就是這樣的軍事機密,居然是從日軍那邊傳過來的,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難不成日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就是衝您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看,日軍進攻的路線,若是直接針對我新一軍,你應該由北至南,沿平漢線進攻纔是,可他們先進攻的是隴海線,然後是重點進攻的是魯西,當其衝遭遇打擊的並不是我新一軍,卻放出風來,要重點進攻豫北,這不是很滑稽嗎?”
“不,這一點兒都不滑稽,我們大家都被日軍的狡猾給騙了,他採取欺騙的手段,讓大家信以爲真,降低了心理上的警惕,然後突然起進攻,取得了極爲不錯的戰績,我們接連丟了沛縣、豐縣、碭山、兗州等重要縣城,放鬆警惕是原因之一。”
“日軍沿隴海線進攻以及動對魯西的全面進攻,最終的目標就是豫北,豫北跟魯西是脣亡齒寒的關係,所以,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魯西就這樣落入日軍之手,到時候豫北就面臨日軍的重重包圍了,對我來說,有害無益。”
“軍委會成立魯西-豫北聯合指揮部的目的就是統一指揮魯西和豫北的部隊,對進攻的日軍形成合力,粉碎日軍的進攻計劃,同時,也希望我們能夠在華北地區牽制更多的日軍兵力,策應接下來的武漢保衛戰。”
“冷司令官召集大家來參加這個會議,還要求必須指揮長親自過來,目的就是統一思想,我們準備在魯西打一場大規模的反擊戰,要打掉日軍的囂張氣焰!”參謀長謝季元總結性的言道。
“冷司令長官,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打,我們就這麼打,其實大家都知道,臺兒莊會戰你雖然沒有直接參加,但是,會戰的計劃和部署工作你都是親自參與的,只是你爲人低調,不願意對人說而已。”
“對,要不是冷長官,老孫這第三集團軍估計早就沒了,冷長官領導我們,肯定能大勝仗!”第三集團軍司令官孫蔭亭帶頭站起來支持冷鋒。
“劉子亮,你們68軍是不是表個態?”
“冷長官一直以來對我西北軍舊署多有照顧,兄弟我也佩服冷長官在南京的豐功偉績,只要是打鬼子,我劉子亮沒說的。”
“石漢章,你什麼態度?”
石漢章是臨時划進來的,新一軍跟石漢章關係並不好,當初在鄭州,爲了軍火的事情,差一點兒打起來。
不過石漢章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後來也賠禮道歉了,這事兒冷鋒也知道,根源在他身上,也就沒再爲難他。
這一次,石漢章也想給自己找個靠山,他的名聲,誰都不想沾上,只有厚着臉皮的過來了。
“我沒問題,冷長官仁義,沒有追究我上一次冒犯之過,還給我補充了武器和彈藥,我石漢章不是沒心肺的人,只要冷長官一聲令下,讓我打誰,我就打誰……”石漢章一拍胸脯說道。
“好,衆志成城,精誠團結,我們一定可以取得抗戰最後的勝利,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得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處理一下。”冷鋒站起來大聲道。
“把人帶進來!”
五花大綁的魯西行轅的主任李樹春被押進了會場。
“冷長官饒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李樹春一進來,看到臺上站着的冷鋒,噗通一聲,跪下求饒。
“李樹春,你好歹也是黨國的官員,就這麼兒出息,給我站起來!”
李樹春被兩名戰士提着站了起來。
“光亭學長,唸吧。”
杜光亭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拿起一張蓋有鮮紅大印的紙:“查魯西行轅主任李樹春……誣陷他人罪,投敵叛國罪,經魯西-豫北聯合指揮部軍法處特別軍事法庭判處死刑,立即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誰敢投敵叛國,就是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