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冷,亦或者老徐頭心裡滿是憂慮,倆缸子酒下去直接醉倒在了院落中的石桌上,嘴裡不停的嘟囔着閨女徐婉的名字。
夥計小吳見此,搖頭嘆息了一聲,深怕大晚上的老徐頭在外邊會凍到,連忙伸手架起來老徐頭,腳步踉踉蹌蹌的把老徐頭的扶回了屋子裡安頓好之後,獨自一人來到了院落之中,望着大門的方向,目光之中充滿額擔憂,坐在石凳上等候着徐婉回來。卻是不知徐婉現在正跟着葉天在四處逃竄,想要回家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於黑夜的掩護,葉天扯着徐婉一口氣跑出去了五里地,直至徐婉香汗淋漓,倆腿邁不開步,實在是跑不動了,葉天看着四周除了不遠處又一個村子亮着零星微弱的燈光,並沒有任何的異常。這才攙扶着徐婉慢慢的走到了一處柴火垛停了下來。
“葉大哥,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徐婉小嘴微張喘着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坐在柴火垛旁臉上滿是愧疚的神色。
雖然徐婉這個丫頭確實是一個拖油瓶,但是,讓葉天把這個丫頭扔下不管,葉天屬實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不由得笑着揉了揉徐婉的本就跑的凌亂的頭髮。
“傻丫頭,你葉大哥我這麼厲害,就是有再多的鬼子,也會把你保護好的!”
“吹牛!”徐婉忍不住白了葉天一眼,連忙躲到了一邊整理被葉天揉的跟雞窩差不多的頭髮,儘管嘴上那麼說,但是,心裡卻是十分的相信葉天。
“哎呦喂!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說我吹牛,那百八十個鬼子,你葉大哥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剁不剁不都不夠一盤的,救你之前,我手裡拿着一把鐮刀,從大王莊一直追着一隊鬼子砍,足足追了近一天一宿,最後,把鬼子全部砍死了,愣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葉天靠着柴火垛一邊暗自留意着四周,一邊忍不住正色的逗弄起徐婉這個拖油瓶來。
“啊?”徐婉的小嘴微張,沒有想到她的葉大哥這麼厲害,目光之中更是充滿了崇拜之色,宛如小迷妹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
“哈哈......傻丫頭!”瞧着徐婉的樣子,簡直就是把她給賣了,還會提葉天數錢,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大哥,太討厭了,居然騙我,虧我還相信你!”葉天這一笑,徐婉馬上明白過來被忽悠了,直接把頭扭到了一旁,撅着小嘴一副生氣的模樣甚至是可愛。
瞧着徐婉這個小姑娘可愛的樣子,若是放在後世,絕對能夠秒殺一大片的網紅。可惜生逢亂世,能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是最大的奢望了,葉天的心中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但願這丫頭以後能夠平安幸福。
“葉大哥,你怎麼了?”一旁的徐婉自然是覺察到了葉天的異樣,也忘了生氣了,連忙向着葉天詢問道。
“沒事!等待會天亮了,咱們去村子裡弄倆套衣服,然後我就把你送回家!”葉天略顯惆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緩緩的說道。
“哦!”一聽要等到天亮送自己回家,徐婉顯得情緒有些低落,雙臂抱着腿,把頭低在膝蓋上,便也不再言語。顯然徐婉很清楚她對於葉天來說,無疑是就是一個拖油瓶。雖然徐婉心中十分的不捨,但卻也不想拖累到葉天。
一時之間,除了寒風吹拂着柴火垛發出的“沙沙.....”聲以外,四周靜悄悄的。倆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沉悶之中,誰都沒有再說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燈火通明,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劃破了四周的寧靜。
靠在柴火垛邊的葉天連忙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頓時,心頭一緊,他顯然是並沒有想到,大晚上漆黑一片鬼子竟然追到了這邊。
“葉大哥,我們怎麼辦?”徐婉亦是連忙起身來到了葉天的身旁,雖然徐婉和葉天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徐婉已經是把葉天當成是她的主心骨了。
“動手把柴火垛掏開!”別看有夜色掩護,再加上鬼子距離他們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他們倆人想逃怕是有些來不及了,更何況是徐婉的體力有限,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葉天也只能是放棄了繼續帶徐婉逃跑的打算,直接選擇了原地進行隱蔽。不由得盯着越來越近的鬼子方向,馬上動手不停扒開垛的整齊的柴火垛。
徐婉見此連忙上前幫忙,很快,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葉天和徐婉倆人聯手就在柴火垛上扒開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隨即葉天不顧徐婉的反對,直接把徐婉給塞了進去,迅速的蓋好了柴火。而葉天則是拎着湯姆遜衝鋒槍一個健步竄到一旁的小道溝子裡。伏下了身子盯着由遠而近的鬼子部隊。
很快,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鬼子部隊就來到了葉天的面前,很顯然,這些鬼子並不知道襲擊鎮口他們皇軍的人就躲在他們的身旁。甚至是隊伍之中的小鬼子中隊長藤原太郎由始至終都認定了襲擊皇軍的是活動在這一帶的抗聯義勇軍連長劉波那一撮人所爲。
藤原太郎指揮着部隊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自然也不是衝着葉天和徐婉倆人追過來的,完全就是誤打誤撞湊巧了。而藤原太郎的目標則是附近的村屯。要知道,藤原太郎與抗聯打交道不是一天倆天了,自然是很清楚,附近各個村子裡一定有抗聯的眼線。
之前藤原太郎一直忙着修建鐵路等事宜,認爲劉波那一夥人對於他們皇軍夠不成威脅,以至於拖到了現在,沒有抽出手來對付劉波那一夥人。現在礦山、鐵路一而再的遭到了抗聯的破壞,現在抗聯竟然又襲擊了靠山鎮,已經是到了必須要消滅地步。
此時,遠在距離靠山鎮幾十裡外一處小山村內,劉波披着大衣探望完李峰,又在駐地巡視一圈正要回屋,走着走着突然之間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由得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衣,還以爲是天冷着涼了,卻是不曾想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和他的連已經是被鬼子中隊長藤原太郎視爲誓要剿滅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