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呂子濤正臉白心虛的握着他的勃朗寧向前衝,突然前邊傳來了聲慘叫,名嘴裡嘰裡咕嚕大叫的鬼子兵將跑在他前邊的名青壯撞翻在地,刺刀順勢扎進了他的肚子。
受傷的青壯手中的槍也不知道摔那去了,雙手緊緊地抓着刺入肚子的刺刀不鬆手,想要將其拔出來,鮮血順着嘴裡咕嚕嚕往外冒。
鬼子兵則是額頭青筋暴起,握着刺刀使勁地往下捅,眼看着刺刀節節地沒入那青壯的肚子,呂子濤雙腿直打哆嗦,嚇得屁股坐在地上,忘記了自己手中還拿着支勃朗寧。
“救…救我——”瀕死前的青壯掙扎着朝着坐在幾米外的呂子濤喊,每喊句,張開的嘴已經變得片血紅,咕咕嚕嚕的喊話都變得含糊不清。
鬼子兵也擡頭看到了手中握着勃朗寧坐在地上面色白的呂子濤,咧嘴露出了森森白牙,嚇得呂子濤雙腿蹬着泥土,要往後縮。
“呀!”鬼子兵大喝聲,將刺刀從青壯的肚子裡拔出來帶出股血箭,鮮血噴到鬼子的軍服上血跡斑斑,鬼子兵又補了刀徹底結束了青壯的性命這才衝向呂子濤。
鬼子兵面色猙獰,渾身帶着血氣,朝着呂子濤猛撲,像頭猙獰的怪物,呂子濤媽呀地叫了聲,手槍也顧不得要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要往後跑,什麼勇氣仇恨面子在此刻化爲了過眼雲煙,恐懼佔據了大腦,揮之不去。
鬼子兵個縱步躥上去將呂子濤撲倒在地,呂子濤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然後身上重重地壓下來個人,擡眼看是那齜牙咧嘴的鬼子兵。
鬼子兵吃的好身子精悍壯碩,力氣也大的嚇人,呂子濤想要掙扎,但是他個曾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哪裡是鬼子的對手,很快被壓得動彈不得。
鬼子兵雙手像鐵鉗樣死死地捏住呂子濤的喉嚨往下掐,呂子濤呼吸不暢,大叫着臉紅脖子粗,整個臉都變成了醬紫色,他掙扎着,雙腿使勁蹬着,在地上劃出了兩道泥槽,雙眼也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眼看着要被鬼子掐死,呂子濤突然感覺到脖子鬆,股水灑了滿臉,還帶着熱。
“他孃的趕緊起來!躺着等死啊!”躺在地上的呂子濤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耳畔傳來了老王頭的大喊。
呂子濤睜開眼睛,現壓在自己身上的鬼子兵已經變成了無頭屍體,腦袋咕嚕嚕的正落在自己旁邊,自己身上也灑滿了鮮血,他何曾看到這樣的恐怖場景,聞着血腥氣,心中五味翻騰,哇地吐了出來。
看着趴下那裡哇哇吐的呂子濤,老王頭暗罵聲沒有出息,撿起那支勃朗寧扔過去踹了他兩腳:“還能喘氣的起來打鬼子!”
說完之後又提着他那把鬼子軍刀直奔下個鬼子兵,此刻幾十個人混戰在起,煙塵鮮血迭起,呼喊慘叫不斷。
鬼子兵雖然人數少,但是人家勝在精銳,以敵三都不在話下,反觀老王頭他們這邊,除了幾個老兵勉強支撐着,青壯們被打死刺死沒剩下幾個了。
老兵猴子身材板弱小終究是吃了虧,被鬼子兵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好在老王頭從背後給鬼子兵了刀,將其劈翻。
不過這鬼子像瘋了樣,受了傷反而更加的兇悍,像那些受傷的野獸樣,個人追着幾個青壯跑,嚇得青壯們哇哇叫,老王頭鼻子都快氣歪了,破口大罵:“你們手裡是燒火棍啊!回頭打呀!”
老王頭喊着沒注意到個鬼子從後邊衝了過來,刺刀噗嗤聲刺到了身體裡,他感覺到冰涼,吃痛之下,他甩手是刀劈過去,鬼子兵的條小腿直接被削斷了,抱着鮮血淋漓的半截腿在地上翻滾慘叫。
老王頭痛的直咧嘴,背靠着具屍體喘着粗氣,可是這空氣裡夾雜着硝煙和血腥味讓他的呼吸感覺到極度的不舒服。
傷口在背上,他摸了把,滿手都是血,不知道刀口有多深,但是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無力。
名受傷的鬼子現了老王頭,想要渾水摸魚解決了他,老王頭抓着軍刀又去砍鬼子兵的腿,雖然砍翻了對方,但是自己身上又捱了刀。
他此刻徹底感覺沒有力氣了,躺在那裡看受傷的鬼子爬着去抓摔出去的槍,地上拖出了條血痕,他想爬過去解決了鬼子,但是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鬼子越來越遠。
雖然只有十多個鬼子,但是老王頭他們打得卻很艱難,這是場小規模的混戰,卻讓他們打出了驚心動魄的感覺。
老王頭原本只是名川軍的炊事班長,從未想到過會拿着槍成爲主力去和鬼子拼殺,現在老兵死光了,他這個炊事班長反而成爲了主力,成爲了老兵。
呂子濤渾身鮮血淋漓,不過不是他的,而是鬼子兵的,名受傷的鬼子兵還在往他那裡爬,他依然恐懼,雙手顫巍巍的舉起滿是鮮血和污泥的勃朗寧,閉着眼睛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口氣將子彈全部打光,那名爬向他的鬼子兵腦袋上多了好幾個血窟窿,趴在那裡動不動了。
睜開眼睛看到鮮血淋漓的鬼子兵,聽着不遠處依舊的嘶吼,呂子濤心中的恐懼突然消了不少,王排長說的對,鬼子也是肉長的,也會死。
殺了人,呂子濤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抓起沾滿灰塵鮮血的槍,於心不忍地對着壓着名青壯的鬼子兵順腦袋砸了下去,砸了下,兩下……直到鬼子沒有叫喊了,他才現手裡的槍托已經碎掉了。
呂子濤環視四周,混戰已經結束了,十多個鬼子兵此刻已經全部被放倒在地,混雜着鮮血和泥土模糊不清,活着的人也都和血人樣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排長,排長,你沒事吧。”猴子臉上被鬼子刺刀劃拉了刀,條血口子血肉外翻,此刻顧不得疼痛,奔到躺在地上的老王頭。
老王頭手裡還握着他那從楊凌那裡弄來的軍,渾身是血,已經虛弱無比,他無力地擺擺手:“沒事,是被鬼子捅了刀,有點痛。”事實上身前身後各被捅了刀,他已經麻木了,那裡還能感覺到痛,
看到老王頭還能說話,猴子放下心來,朝着隱蔽在不遠處的那些女衛生員過來搶救傷員。
二十多個青壯和男衛生員死了多半,活着的也都鼻青臉腫的各個帶傷,跟着老王頭過來的五個老兵活下來兩個,不過他們拼死了十三個鬼子兵,雖然慘烈,也算是場勝利。
“收拾東西趕緊跑,連長他們拖不了多久。”老王頭讓猴子帶人繼續往西北方向跑。
猴子想要伸手去拉老王頭起來,老王頭急忙擺手:“你們先走,我歇歇,把老骨頭內沒勁了,等會跟上來。”
“要走起走,”猴子不依,扶起老王頭這才現地上淌了大灘血,檢查他的後背被捅了個血窟窿,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
“排長,你受傷了你咋不早說啊!”看到那猙獰的血窟窿,猴子的雙眼頓時紅了,手忙腳亂地要喊衛生員過來包紮。
“猴子,猴子你聽我說,”老王頭死死的抓着猴子的臂膀字頓的開口:“我恐怕是走不了了,你也別折騰了,你把這把鬼子刀拿着,跟着楊連長好好打鬼子,記住,咱們中國人是死也不能當亡國奴……”
撫摸着沾滿血跡的鬼子軍刀,老王頭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多少川軍弟兄死在這樣的刀下,自己今天也算是爲死去的弟兄報了仇,想着想着,他感覺自己渾身越來越無力,打了路,跑了路,突然特別困,特別想安安穩穩的睡覺,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衛生員!衛生員!”猴子眼淚跟線珠子樣往下掉,已經聽不清老王頭說的什麼了,扯着嗓子哽咽地朝遠處喊,可是懷裡的老王頭話沒說完已經斷了氣。
呂子濤等人奔過來,看着渾身是血的老王頭已經沒有了氣息,呂子濤喉嚨裡像是卡着塊石頭那樣難受,老王頭方纔還救了他的命,此刻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遠處也響起了槍聲,應該是楊凌他們同追上來的鬼子兵交上了火,猴子將老王頭輕輕地放在了地上,伸出袖子擦了擦紅腫的雙眼然後站了起來。
“走吧,鬼子快追上來了。”(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