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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塗着血紅色旭日旗的鬼子飛機編隊飛臨了江陰城外的守軍陣地,顆顆炸彈如同羊屎彈樣落下,守軍陣地頓時變成了片硝煙火海。
“媽了個巴子的,這早飯還讓不讓人吃了!”戰壕里名滿臉橫肉的上尉惡狠狠地咬了口揚滿泥土的雜糧餅,邊咀嚼邊不滿的咒罵着。
鬼子的進攻越的猛烈,這兩天和中國守軍在江陰外圍打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讓守軍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兇巴巴的上尉咒罵着幾口吞掉沾滿泥土的雜糧餅,拎着槍湊到了名灰頭土臉的少校跟前坐下。
“我說營長,這鬼子像瘋了樣,咱們剩下不到兩百號弟兄了,今天恐怕頂不住,要不要打電話給師部問問,給咱們派點增援上來?”
背靠着戰壕的營長叫趙文斌,清秀儒雅的像個女人,原本是團裡的參謀,這二營的指揮員死光了,這才趕鴨子上架,被派過來當了二營長。
不過這二營沒有敢小瞧這個看似若不經風的趙文斌,雖然他看似像個娘們,打起仗來卻是不要命,兇狠地嚇人。
趙文斌背靠在混雜着鮮血的焦土上,伸出那雙比女人還好看的手撣了撣雜糧餅上的泥土,慢條斯理的咀嚼了起來,根本沒搭理上尉連長的話。
趙文斌心裡透亮,這幾天所有的部隊都打得艱難,臨近的幾個團裡的營連級幹部都換了好幾茬,打電話也沒有用,別說師部了,司令部都派不出援軍來。
現在的江陰已經成爲了座孤島,鬼子騎兵已經側翼迂迴堵住了他們撤退的道路,他們是鬼子十三師團嘴邊的肥肉。
鬼子想吃掉他們增添戰功,而南京方面則是希望他們變成死守的硬骨頭拖住鬼子十三師團,能拖多久拖多久,以讓他們後邊部隊能夠從容佈防,所以他們定程度上已經屬於棄子了。
看到趙文斌啃着雜糧餅沒有說話,上尉連長也不氣惱,而是繼續開口:“營長,算要不來援兵,讓要塞炮兵在我們艱難的時候來幾重炮也好啊,不然弟兄們今天可都全要報銷在這裡了。”
趙文斌將雜糧餅的殘渣吞進喉嚨,拍拍屁股上了的泥土站了起來,冷酷地說:“你去告訴弟兄們,援軍咱們等不到了!但是咱們是東北爺們!東四省丟了被人罵,咱們認了,但是這次算是死!也得死在江陰這陣地上!死的轟轟烈烈!咱們不能讓人戳輩子脊樑骨!”
趙文斌的聲音嘶啞,但是卻是存了死志,上尉連長咬了咬牙道:“營長你放心!咱們東北軍沒有孬種!咱們1師也沒有孬種!小鬼子想拿下咱們陣地,那準備拿命來換!”
他們東北軍丟了東北四省,也丟棄了自己的父母家人,這些年直在關內遭受白眼,他們心裡直憋屈,打仗也每次衝鋒在前,但是卻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這次趙文斌希望打出東北軍的血性,告訴國人,東北軍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營長!小鬼子的敢死隊上來了!”
鬼子轟轟的炮火剛停,硝煙還未散去,觀察哨兵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趙文斌聽到是鬼子兵的敢死隊,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沉靜地下令:“準備戰鬥!”
東北軍的裝備和兵員素質相對於其他省軍可是高出大截的,對陣小鬼子也有經驗,隨着聲令下,各自找掩體準備戰鬥。
原本挖掘的蜘蛛樣的戰壕,交通壕和掩體已經被鬼子兵的連番炮火夷爲了平地,東北軍的弟兄們只能找彈坑和殘缺的戰壕當掩體。
東北軍的弟兄們有條不紊的擰手榴彈,拉動槍栓,都是血戰餘生的老兵,性子沉穩,並沒有絲毫的緊張。
趙文斌將步槍放在彈坑邊沿,身子向下縮了縮,掏出菸捲給自己點上,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突然想起死在鬼子轟炸下的家人,秀氣的面龐上逐漸籠罩了層殺氣。
根菸卷還沒抽完,上尉連長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三百米!迫擊炮準備!”
趙文斌掐滅了菸捲扔在腳下,轉身爬到彈坑邊沿,嘩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開始瞄準那些硝煙之中拉着散兵線過來的鬼子兵。
這些是鬼子的敢死隊,腦袋上纏着百布條像是給死人披麻戴孝樣,不過他們的臉上透露着兇狠勁兒,衝鋒起來像是瘋子,他們沒少吃虧。
“放!”上尉連長的惡狠狠的聲音迴盪在戰場上。
嗵嗵嗵地迫擊炮彈划着弧線飛了出去,然後在鬼子敢死隊之中轟然爆炸開來,趙文斌看到好些鬼子下被炸得沒影了,不知道是炸得四分五裂還是掉進了戰壕。
他聽到了鬼子軍官嘰裡呱啦的嘶吼,鬼子敢死隊既不臥倒也不射擊,那麼端着明晃晃得刺刀開始加衝了過來。
噠噠噠噠噠噠——
佈置在陣地兩翼的輕重機槍開始了咆哮,冒着煙的彈殼跳動着飛濺出來,水潑似的子彈朝着鬼子敢死隊籠罩了過去。
啊啊啊啊!
戰場上開始迴盪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視野之中無數鬼子被當即打成了馬蜂窩,個衝得勁的鬼子腦袋都被打碎了,那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趙文斌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這些小鬼子窮兇極惡,見人殺,已經和禽獸沒有任何區別,殺也殺了,不需要憐憫。
他瞄準了名猙獰着向前衝的鬼子兵,手指下壓,感覺到肩膀上被步槍後坐力震得生疼,呼嘯着飛出去的子彈已經打穿了那名鬼子兵的左胸,他看到迸濺的血花。
這名鬼子兵像喝醉酒的壯漢,踉踉蹌蹌的還不願意倒下,還想繼續向前衝,噗噗的又是几子彈不知道從哪飛出去,他終於不甘的倒了地。
“頂住!頂住!”雖然東北軍弟兄們火力炙熱猛烈,但是架不住鬼子瘋樣的衝鋒,越來越多的鬼子端着刺刀衝近了戰壕,他們的火力根本壓制不住。
趙文斌連射殺了三名鬼子兵,但是最這短暫的時間,十多個鬼子兵已經兇猛地衝進線戰壕,同那些東北軍弟兄開始了肉搏。
“上刺刀!”趙文斌無奈的搖頭,雖然他痛恨拼刺刀,但是拼刺這已經演變成爲了每戰必須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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