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給孫立人一點人,這些人也絕對影響不到大勢,於是他點了點頭道:“軍座,你誤會了!我豈能這麼小氣?既然你提出來了,那麼我這就回去問問他們,只要他們誰願意留下來,那麼我絕不阻攔,相信留下來的人,軍座也不會虧待他們!請放心!”
有了方漢民這個承諾之後,孫立人這才露出了笑臉:“這還差不多!不枉我對你這麼支持!你也放心好了,這些人留下,我斷不會虧待他們!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豈能虧待他們!
另外,這裡沒有其他人,我想告訴你,如果你哪天在廖耀湘哪兒呆的不痛快,或者遇上了什麼麻煩事,不想幹了,那麼我新一軍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遇上麻煩,就託人捎話給我或者是老齊,我們自不會作壁上觀!”
方漢民再次恭恭敬敬的對孫立人敬了個軍禮,恭敬說道:“多謝軍座厚愛!漢民沒齒難忘!只可惜漢民並無意長期留在軍中,山野纔是漢民所向往之地!卑職愧對了軍座對我的期望!”
孫立人嘆了一口氣,看着方漢民道:“難道你就如此不想留在軍中嗎?要知道以你的本事還有功勞,如果留在軍中好好幹的話,絕對將會成爲一員猛將!別說團長、師長,未來如果有機會的話,當個軍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抱歉軍座!爲兵者兇器也!本來我並不喜殺人,但是遇上如此亂世,才逼得我不得不拿起了屠刀!去殺那些犯我中華的倭寇!
但是有朝一日倭寇投降放下了武器,退出了中國,我這把刀還留着何用?我這把兇刃又會被揮向何處?
漢民不想當這樣的兇器,所以寧可自斷刀鋒,也絕不願成爲一些人的刀,揮向自己的同胞!所以能堅持到抗戰勝利,就是我的底線!”方漢民看着孫立人說道。
“你這話中有話,你指的是什麼?”孫立人皺着眉頭看着方漢民,直截了當的問道。
方漢民微微笑了一下,搖頭道:“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明瞭!其實軍座心裡明白!”
孫立人皺着眉頭盯着方漢民,搖了搖頭道:“我現在相信了,你這傢伙確實有赤化嫌疑!”
“軍座不會把我綁了去槍斃吧?”方漢民壓低嗓音,湊到孫立人身邊,嬉皮笑臉的小聲對孫立人問道。
孫立人像是躲蟑螂一般的咧開一點,搖搖頭道:“我懶得管你,你去噁心廖耀湘吧!他搞不好可能會把你槍斃!”
說完孫立人和方漢民都笑了起來。
當晚經過方漢民詢問,特務營之中一共有三十多以前新三十八師的老兵表態,願意留在新一軍之中跟着孫立人幹,方漢民當即便給他們開了證明,准予他們離開特務營去新一軍報到。
這三十多個人其實都是特務營的老人,真的要離開特務營的時候,一個個都又捨不得了,方漢民點齊剩下的弟兄,專門列隊送這些到新一軍的老弟兄們,結果一羣人抱在一起哭的是稀里嘩啦。
方漢民不覺間也眼睛有點溼潤了起來,扭過去頭,悄悄的擦了一下眼,因爲他知道,今日一別,今後他再想見到這些老弟兄就難了,因爲新一軍回國的時候,湘西會戰已經結束,新一軍回國之後去了廣東,再之後雖然新一軍和新六軍都去了東北,但是方漢民可以保證,那時候他肯定已經不在新六軍了。
這次留下去新一軍的三十多個弟兄之中,職務最高的是二連的一個排長,當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方漢民下令整隊,這個排長也讓帶走的三十多個弟兄列隊,雙方集體向對方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方漢民行過禮之後,走到那個排長面前,附耳過去小聲說道:“老馬,你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說的話嗎?”
那個排長名叫馬明遠,聽了之後微微楞了一下,小聲反問道:“老大,你給咱們都說過不少話,哪一句呀?您給提個醒!”
方漢民看了看這個馬明遠,繼續小聲說道:“我們的槍口不能對準誰?”
這個馬明遠一聽,立即點頭道:“我想起來了,老大說過,我們只殺日本人!槍口永遠不對準中國人!”
“嗯嗯!記住就好!希望你能做到!任何時候,不要把槍口對準我們中國人!還有你身後的這些弟兄!你回頭得空幫我提醒他們!我們當兵是保家衛國,不是給誰當刀使喚!記住我這句話!切記!否則你們遲早會後悔的!
還有!我把本事教給你們了,不是讓你們用來殺中國人的!要是讓我以後知道你們靠着我教給你們的本事,作惡的話!我回去找你們把我教給你們的東西要回來!”方漢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馬明遠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立正對方漢民再次敬禮大聲說道:“記住了!老大!卑職不敢!”
“好!我信得過你!走吧!去孫軍長哪兒好好幹!多殺鬼子!”
“是!卑職記住了!多殺鬼子!”
站在馬明遠背後的那三十多個弟兄,聽到了之後,也都立即跟着馬明遠對方漢民敬禮,大聲叫到:“殺鬼子!殺鬼子!……”
目送着這些弟兄上車離開特務營臨時駐地,方漢民臉上再次露出了不捨的情緒,而那些弟兄們上了卡車之後,也都一個個再次哭的稀里嘩啦,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以後,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哭聲。
白有強擦擦眼淚,湊過來說道:“都是好弟兄呀!真不知道以後啥時候還能再見他們!”
方漢民點了點頭,嘴裡輕聲說道:“但願我們以後還能相見!”
給特務營送行的儀式簡單但是卻又很隆重,新一軍的主要將領基本上都到場了,而且新三十師和新三十八師,都來了一些人,當孫立人等人坐車到的時候,方漢民已經率衆在營地列隊。
三百多人的隊伍,排成四列,所有人都攜帶好了他們的裝備,背好了他們的行囊,迫擊炮和輕重機槍都擺在隊伍前面,所有特務營官兵,都挺着胸膛,下巴微微上揚,隊伍如同刀切的一般,無形之中撒發着一種凜然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