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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營地那邊傳來的槍聲,潛伏在另一側山樑上的胡彪,心裡多少有些擔心。可胡彪更清楚,這個時候他只能相信許明志,相信挑選任命的軍官,能打好這次的防禦阻擊戰。
轉移進安華山之前,胡彪便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以至營地外圍的防禦工事跟戰壕,胡彪都有親自過問跟叮囑。只要守軍沉着應戰,小鬼子很難攻上山頭陣地的。
拋開心中的雜念跟顧慮,胡彪將更多注意力放到追擊的小鬼子身上。看着已經出現在視線中的小鬼子,趴在山樑上準備打伏擊的一行人,也靜靜的等待着。
山路崎嶇不好走,追擊的小鬼子也只能排成一行,端着步槍四處張望,試圖找尋到胡彪一行的蹤跡。很可惜,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樹木跟灌木叢,根本看不到人影。
偶爾竄出些小動物,反倒把搜尋的小鬼子嚇一跳。進入大山,能碰到的動物更多。好在這個季節,毒蛇大多都冬眠,因此倒不用害怕被蛇咬。
沿着胡彪一行走過留下的足跡,小鬼子派出的追擊小隊,還是咬的比較緊。追了半座山,絲毫沒察覺危險的小鬼子,內心也開始懷疑胡彪等人逃進深山了。
跟國軍交手過的小鬼子很清楚,除非是國軍的主力部隊,一般的小股部隊,根本不敢伏擊日軍。甚至很多時候,小股的國軍部隊得知日軍要來,往往都會望風而逃。
望着追擊的小鬼子越來越近,趴在胡彪身邊的徐三刀也笑着道:“快點,再快點,快到詭雷區了。小鬼子,嚐嚐爺爺特意給你們準備的詭雷!”
聽着這話的胡彪,也忍不住笑罵道:“當小鬼子的爺爺,你還真不挑啊!”
“也是哦!小鬼子都是一幫畜生,當畜生的爺爺,好象有點吃虧啊!”
自從跟着胡彪深入敵後,徐三刀覺得每天都過的很精彩也很刺激。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早前內心中對小鬼子的懼怕之意,早就一掃而空了。
剛開始的時候,徐三刀還會心中暗自統計,自己打死多少名小鬼子。等到後面,徐三刀根本就懶的統計。原因是,每次同小鬼子交手,被他打死的小鬼子都不少。
要是都要統計,估計徐三刀也統計不過來。可按很多人說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的想法,徐三刀覺得他早就賺夠本,即便不幸戰死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此刻小鬼子搜索的半山腰上,都佈設了由警衛排戰士設制的詭雷。在胡彪看來,光跟戰士講理論,這些文化程度都不高的戰士未必能記住多少。
可讓他們親自上手實踐過,那他們就會記住如何佈設詭雷。將來行軍打仗時,再命令他們佈設詭雷陣,相信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打仗,身體力行才最重要。
等到搜山的小鬼子,終於絆發埋在灌木叢中的詭雷,接連響起的爆炸聲,再次吸引尾隨追擊的小鬼子注意。待在不遠處的日軍中隊長,內心更是爲之一緊。
“快!跑步前進,看看前面到底出什麼事了?”
望着被詭雷,炸到暈頭轉向栽倒在半山腰的小鬼子,趴在山樑上的一衆戰士都很興奮。在他們看來,僅憑几枚手雷或手榴彈,就能讓小鬼子膽戰心驚,確實很難得。
最重要的是,原本沿着足跡追擊的小鬼子,被詭雷一炸,後面跟進的小鬼子紛紛後退,生怕被前面爆炸的詭雷彈片擊中。而詭雷區域內,小鬼子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不少趴在山樑上看戲的戰士,也低聲笑着道:“這下又炸死炸傷十幾個,後面跟進的小鬼子想救人,必須先上山才行。上山要挨炸,不上山又救不到人,太好玩了!”
相比以往被小鬼子追擊,很多國軍戰士被小鬼子攆的跟喪家之犬一樣。現在依舊被小鬼子追擊,可變成喪家之犬的卻成了小鬼子,看戲的成爲他們。
等到爆炸聲停止,看着倒在半山腰的士兵,帶領後續部隊趕來的日軍中隊長,滿臉氣憤的道:“八嘎!這些該死的傢伙,又用這樣的陷阱。都愣着做什麼,還不上去救人!”
“嗨!”
挨訓的小隊長雖然很想說,派人上去救援,很有可能觸發新的陷阱。可看到一臉怒氣的中隊長,這些話最終還是憋進肚子,指揮手下的士兵上去救人。
結果很顯然,在救援這些傷兵時,又有士兵不幸觸發詭雷。人沒救成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待在山下看到這一幕,日軍中隊長的臉就更黑了。
正在這時,一名負責警戒的日軍小隊長卻適時道:“中隊長,這樣追擊下去不是辦法,敵人很狡猾,比我們更熟悉這片叢林,我們應該走別的路。
從先前遭遇的陷阱來看,敵人應該知道我們在尾隨追擊,所以纔在經過的地方佈設陷阱。如果我們走其它的路,他們佈設的陷阱就會落空。
只要他們還在山裡,我們或許就能堵住他們。況且大隊長交給我們的任務,是替後續大部隊探路,找出一條能繞行到支那潰兵後方的道路,將支那潰兵徹底堵死。”
聽着小隊長的建議,這名中隊長想了想道:“喲息!你說的沒錯,是我太大意了。稍後由你小隊負責開路,先繞行到敵人駐地後方去,不用理會那些逃兵!”
“嗨!”
相比從山腰上走,灌木跟樹叢衆多,沿山溝走的話,雖然需要繞路,可更適合大部隊通行。結果很快負責探路的日軍中隊,便選擇放棄追擊,挑好走的路行進。
可這些小鬼子根本不知道,在他們觸發詭雷陷阱時,胡彪一行人並未走遠,甚至一直待在不遠的山樑上看熱鬧。等他們進入山溝時,胡彪等人都笑了。
“機槍組,準備!擲彈組,準備!”
伴隨胡彪輕聲下達‘準備戰鬥’的命令,埋伏在山樑上的戰士,很快架起了放置在身旁的機槍,撥出手雷的保險栓,將其放在一旁備用。
當日軍中隊派遣士兵,將負傷的士兵運送出山時,其餘部隊沿着山溝行進。因爲山溝常年被雨水沖刷,植被很難生長成活,看上去明顯要好走一些也藏不住人。
雖說道路依舊崎嶇不好走,可至少看上去更安全一些。剩餘的上百名日軍,很快便進入山溝,打算從山溝這邊繞行到前面的大山中去。
安華山本身就由衆多大山組成,綿延的大山形成山脈,雪恥營選擇駐守的大山,同樣是安華山脈中的一員。從左側繞行到後方包抄,花點時間還是能做到的。
就在所有小鬼子專門走路,避開山溝中那些凌亂的石頭時,握着一挺捷克機槍的胡彪終於大聲道:“開火!幹!”
吼聲傳出那一刻,槍聲也隨即響起。十餘挺機槍形成的密集火力,瞬間掃向行進中的小鬼子。突如其來的伏擊,令行進在山溝中的小鬼子也懵了。
“敵襲,隱蔽!就地隱蔽!”
慌亂之中不少軍曹,立刻下達就地隱蔽的命令。問題是,此刻他們所處的地方,其實就是一條被積水沖刷出來的山溝,身邊除了亂石堆,還真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當有軍官示意,往山腳的位置隱蔽時,十幾名戰士已經敲擊攜帶的手雷,從山樑上站起用力甩出嗑響的手雷。十餘枚手雷,很快冒着硝煙從山樑上飛墜而落。
隨着手雷陸續爆裂開來,被機槍輪了一遍的小鬼子,又捱了一通手雷的洗禮。原本就凌亂的山溝,此刻看上去更加凌亂。隨處可見小鬼子傷兵,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位於中隊後方的小鬼子,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的激烈槍聲跟爆炸聲,帶隊的日軍中隊長立刻道:“快,加速前進!先鋒中隊,應該遭遇埋伏了!”
從槍聲跟爆炸聲便能分析出,負責搜尋開路的中隊,很有可能遭到伏擊。想到先前陸續擡走的傷兵跟屍體,奉命支援的日軍中隊,自然需要加快腳步。
若是先鋒中隊損失慘重,後續搜尋充當嚮導的任務,還有可能就落到他們中隊身上。換做之前,或許支援的中隊長會高興,覺得有機會撈到更多功勞。
可現在看到先鋒中隊,不斷往山外運送傷亡士兵,誰也知道追剿的那夥潰兵,只怕非常不好惹。他們在明,逃遁者在暗,天知道子彈會從什麼地方打出來啊!
當胡彪帶隊伏擊尾隨追擊的日軍中隊時,許明志親自坐鎮指揮的阻擊陣地上,小鬼子也終於進入機槍射程。大山另一側突然響起的槍聲,再次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若非兩處戰場相距還是有點遠,只怕小鬼子也會懷疑,他們此刻進攻的陣地上,是不是已經空無一人了。躲在山裡的雪恥營,是不是連夜逃離所在的大山了。
而事實很快證明,小鬼子還是想錯了。雪恥營從始至終,真的沒望風而逃。甚至從上到下都抱定決心,要跟進山圍剿的小鬼子死嗑到底。
伴隨手持步槍的許明志,瞄準一名小鬼子終於扣下扳機道‘打’,雪恥營的阻擊陣地上,機槍步槍隨即開火。負責佯攻的小鬼子,很快便有人慘叫着滾落下山。
一時間,阻擊陣地這邊的槍聲,很快覆蓋另一側的槍聲跟爆炸聲。所有雪恥營的官兵都知道,真正的苦戰即將開始。誰能取得最終勝利,就看接下來誰能堅持到最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