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查飯店,一家位於黃浦江邊的外資飯店,也是滬上知名的高檔飯店。飯店經營的項目跟後世很多飯店差不多,吃喝玩樂飯店都能提供,一般人甚至不敢來這家飯店消費。
敢進飯店住宿或娛樂的人,在滬上大多都小有名氣,說的簡單點就是口袋都必須有錢。在這種飯店吃一頓住一晚,足夠普通百姓之家用上幾個月甚至一年。
儘管胡彪是個華人面孔,可飯店開在滬上,不接待華人自然也沒什麼可能。最爲關鍵的是,胡彪一口流利的外語,讓其在飯店中如魚得水,受到飯店不少女人的關注。
相比十里洋場其它賣笑討歡的女子,飯店這邊的女人大多本錢都蠻雄厚。有些甚至還會講外語,能跟來酒店消費的洋人搭訕,最終從這些洋人口袋掏到足夠的錢。
看着沉浸在燈光歌舞中的熟男綠女,胡彪也覺得飯店舞廳的氣氛,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曖昧。好在這樣的場合,胡彪前世經歷了不少,也能很淡定的坐在吧檯上慢飲。
面對那些來搭訕的女子,胡彪偶爾也會聊上兩句,而後讓酒保給對方倒杯紅酒。至於真正的肉戲,胡彪還是沒多大興趣。這些女人雖然都不錯,可想打動胡彪依舊很難。
心理暫無需要的胡彪,卻能很清楚感覺到自己生理上,來到舞廳後似乎有些迫切的需要。經常身處敵後作戰,那怕表現上胡彪很冷靜,可心裡壓力還是不小的。
來這種地方的人,除了消費之外,更多也是爲了滿足虛榮心或獵豔一番。可真正能讓胡彪覺得不錯的女人,這個舞廳似乎看不到幾個,很多女人胡彪都看不上眼。
相比那些周旋於客人中攬生意的女人,胡彪覺得那些來飯店消費娛樂的女人,反倒更能引起胡彪的興趣。只不過,胡彪也知道這飯店的舞廳,沒想象中那樣歌舞昇平。
在這種蛇龍混雜的飯店,也是各國情報機關打探跟收集情報的場所。以胡彪現在的身份,確實不便跟太多外人接觸。一個不好,很有可能被日軍特高課的人盯上。
最爲重要的是,胡彪很清楚日軍特高課最擅長玩這套美色誘惑。誰敢保證,這些看上去端莊秀美的女人,不是特高課收買的線人呢?爲了錢,這些女人什麼都乾的出來。
就在胡彪等候布魯克到來時,他也在關注着舞廳旁邊那些包廂的情況。相比舞廳的大廳,那些包廂檔次更高一些,來舞廳消費的人,也不會輕易去包廂娛樂。
真要找到目標,他們更多願意將人帶走,真正捨得花錢在飯店預定房間的豪客,其實還真的不多。選擇包廂的客人,大多都自帶朋友或用來談些不便別人知的事。
好在布魯克來的蠻快,最近這段時間他也很低調,那怕有位當武官的叔叔,布魯克也知道如今的滬上不太平。隨着日軍在滬上一家獨大,租界這些洋人也低調了不少。
“嗨,兄弟,怎麼就你一個人?這麼多女孩,就沒你欣賞的嗎?”
“來的蠻快嘛!看來,你今天晚上是打定主意,要痛宰我一頓了?”
“那是當然!難得你回來一趟,我需要多喝一點彌補我這段時間的辛苦!”
叫來舞廳的酒保,布魯克還真不客氣的點了一瓶高檔紅酒。雖然白酒也不錯,可跟胡彪喝過酒的布魯克非常清楚,真喝白酒的話,他根本不是胡彪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舞廳提供的高檔白酒並不多。真正來舞廳喝酒的,大多都比較偏愛喝紅酒。對這個時代的國人而言,崇洋媚外也是司空見慣的事。
將點好的紅酒倒進醒酒器,給胡彪也倒了一杯的布魯克很快道:“這次打算待多久?”
“今晚是來喝酒的!談事的話,明天去我的公寓!這麼久沒回來,跟我說點租界的趣事如何?另外問一句,喝完這些酒,你打算回去休息,還是在這邊預定房間呢?”
面對胡彪的詢問,布魯克想了想道:“還是回去休息吧!雖然我很想讓你晚上多出點錢,可誰叫我們是朋友呢!如果你不請客的話,這裡的消費,我也不敢經常來的!”
閒談一番,胡彪也從布魯克嘴中,瞭解到更多有關租界的情況。提及幾個月前,正金銀行被洗劫的案子,布魯克也很興奮的道:“那幫人真的太厲害了!”
自從洋行街發生那樁案子後,如今洋行街的警戒級別,也比以前高了不少。可胡彪更感興趣的,還是正金銀行竟然沒破產,小鬼子很快將其重建了起來。
而日軍對外宣稱的內容,則是銀行的經理夥同外人,盜取了銀行金庫的錢財。只不過,盜取的錢財並不多,正金銀行也能給確保儲戶的資金安全。
實際上,很多在銀行租用保險櫃的客人,都知道他們儲存的貴重物品已經丟失。對日軍而言,能推脫的客戶直接不理會,不敢得罪的客戶,則給予相應的賠償。
問題是,開在租界的正金銀行,其儲戶大多都是投靠他們的富紳名流。本身這些人,把東西存在正金銀行,就存在巴結日軍的意思。結果沒成想,銀行也會被洗劫一空。
對於銀行所謂的賠償金,在這些儲戶看來,相比他們丟失的貴重物品價值,小鬼子賠償金額無疑少的可憐。只可惜,對於銀行方面提供的賠償,很少有人敢表示不滿跟反對。
儘管小鬼子少賠了很多錢,可正金銀行的信譽卻喪失了。即便那些依賴於日軍的漢奸賣國賊,私下撈來的不義之財,眼下都不敢存進正金銀行。
原本在洋行街擁有衆多儲戶的正金銀行,這次也可謂損失慘重。根本布魯克瞭解的情況,如今的正金銀行只是個空殼,想恢復以往的地位,只怕沒多大可能。
其它洋行雖然對洗劫銀行的盜賊感興趣,可他們很樂意看小鬼子吃癟。反觀聽着布魯克說這些的胡彪,卻顯得一臉淡定,並未過多的接話,只充當最好的聽衆。
隨着兩人喝光一瓶紅酒,舞廳燈光也變得越發昏暗。讓胡彪更意外的是,舞廳中游蕩的女人似乎更多了。甚至於,有不少身材火爆的白俄女孩,也出現在舞廳當中。
望着胡彪有些意外的表情,布魯克卻笑着道:“胡,有沒有看上的女孩?據我所知,這些女孩都非常的棒。相比先前那些女人,這些女孩的費用更高哦!”
“如果我沒看錯,這些女孩應該都是白俄的吧?”
“沒錯!怎麼樣?有興趣嗎?如果再不下手,等下好的女孩都要被挑光了哦!”
“你不是說回租界休息嗎?”
“如果你有興趣,我也可以陪你在飯店這邊住一晚。當然,房費還由你支付!”
“你個吝嗇鬼!看來今晚,你是真打算痛宰我一頓了!”
笑過之後,布魯克朝那羣在舞廳遊走的女孩拍拍手,很快就有幾個女孩走了過來。有看上去嫁過人的美貌少女,也有應該尚未嫁人的妙齡女孩。
對於這些來飯店攬客的白俄女子而言,她們有資格來禮查飯店,本身說明她們的條件非常出色。姿色身材一般的白俄女子,飯店方面也不會輕易讓她們進來。
說到底,在滬上從事這種工作的白俄女子很多,根本姿色跟素質不同,她們出入於各種場合。而禮查飯店這邊,大多都是一些洋人買辦或者國內的有錢富商。
她們姿色比其它人更勝一籌,相應的收費無疑也更高。對一些家境困難的白俄女子而言,她們更願意通過這種交易,找一個有錢人嫁了,或者乾脆讓對方出錢包*養。
類似這種情況,在滬上也很常見。對租住在滬上的白俄人而言,他們從事的工作五花八門。相比於猶太籍的難民,這些來滬上的白俄人,日子過的更加艱難。
爲了生存,出賣尊嚴換取收入,也是司空見慣的事。至少對布魯克而言,他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爲常。可對胡彪而言,他卻從中發現一個機會。
只不過,胡彪覺得這個機會應該是把雙刃劍,搞不好的話,還有可能傷到自己。就在布魯克跟這些女人公開談價格時,一個看上去很猶豫的白俄女孩引起了胡彪的注意。
相比她旁邊的幾個女孩,很主動的展現自身魅力,這個女孩卻始終捏着自己的裙角。而她旁邊的女孩,也很直接的道:“尼娜,你不要怕。若是繼續這樣,你賺不到錢的!”
在這種飯店,強迫女孩的事情還是比較少見。在這些女孩身上撈了不少好處的布魯克,似乎也看到這個始終低頭,姿色身材卻非常棒的女孩。
很直接的道:“姑娘,能說一下你的價格嗎?”
“三百塊!”
“什麼?姑娘,你沒說錯吧?三百塊,日元嗎?”
“不是!大洋!”
“三百塊大洋,你知道是多少錢嗎?”
那怕禮查飯店的白俄女子,收取的價格比較貴。可一般的行情,大多都是三十到五十塊大洋之間。若是在飯店過夜的話,這些女子還能分到一筆房費抽成。
總的來說,做這種事看似出賣尊嚴跟肉體,可收入確實不菲。相比滬上普通的百姓,這些女子一晚上的收入,就足夠很多百姓辛苦賺上幾個月甚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