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還在繼續,子彈依舊亂飛、炮聲依舊轟鳴。
張弛多麼希望奪回機場這一仗就給這場戰爭劃上個句號,但現實卻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做爲一個現代人,張弛知道這場戰爭將持續數月之久,最終以中**隊敗退野人山、英**隊撤至印度、日軍全面佔領緬甸結束。
而同古戰役僅僅只是個開始。
當然,現在有了張弛的出現,這場戰鬥的最後結局會是怎麼樣的就沒人知道了,正如原本克永岡機場就該落在日本人手裡、200師的補給就該被切斷一樣。
“弟兄們!”戰後,魔頭就在叢林裡將一連倖存的戰士聚在一塊,說道:“這一仗咱們團打得很好,不但奪回了機場還消滅了鬼子一個聯隊,上峰對我們的表現很滿意,尤其是我們一連……我們成功的從日本人手裡搶到了汽油爲我團的勝利創造了條件,上峰決定爲一連記集體二等功!”
戰士們小聲地叫着好,但不敢太大聲更不敢鼓掌,因爲鬼子的飛機就在頭頂上呼嘯,太大的動靜有可能招來鬼子的轟炸和掃射。
“但是……”隨即魔頭話鋒一轉,就說道:“這場仗我們失去了許多弟兄,打仗嘛……哪有不犧牲的!”
戰士們很快就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們都是老兵,早就習慣了身邊的戰友負傷或是犧牲,但這次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排長!”這時小浙江問了聲:“咱團長怎麼處理?”
這話霎時又勾起了戰士們的神經,畢竟他們打上這一仗有一部份原因就是爲了救團長。
魔頭點了點頭,回答道:“團長已免於軍法處份,不過撤職查辦,現在由王副團長擔任工兵一團的團長。”
聞言戰士們不由鬆了一口氣,雖說團長還是免不了被處份,但總算是保住性命了。
頓了一下,魔頭就接着說道:“連長負傷還需要觀察幾天,副連長陣亡,陳某人不才,上峰讓我擔任副連長並暫代連長之職。這個三排排長嘛……我認爲由七班長來擔任,弟兄們怎麼看?”
“我?排長?!”聞言張弛不由愣住了。
“副連長!”流氓當即就出聲反對道:“我不同意七班長做排長!”
“憑啥不同意?”魔頭問。
“七班長進部隊纔不過兩個多月。”流氓悶聲悶氣的回答道:“這論輩份論軍事素質,比七班長強的咱部隊可多了去了,憑……憑啥讓他當排長?”
“憑啥?”魔頭一揚腦袋道:“就憑他救了咱工兵團的命!要不是七班長出了主意用汽油打機場,你吳三今兒個也許都躺在機場做鬼子的槍下亡魂了!”
魔頭這麼一說,就再也沒人敢出聲了。
見沒人說話,魔頭又問了聲:“還有沒有不同意見的?”
笑話,這如果還有不同意見那不就是找罵嗎?就連張弛自己也不敢說什麼。
這倒不是張弛不謙虛,而是他知道這**隊伍裡官也不全是像電視、電影裡拍的那樣……手槍一揮叫聲“弟兄們,你們衝,我掩護!”
尤其是像200師這樣的部隊,這是要跟日本鬼子硬碰硬甚至在沒有空中支援的情況下也能在正面頂住兩倍日軍衝鋒的,所以這官要是大一點也好,比如營長、團長什麼的,那還真可以在二線指揮,但如果是排長、連長,那就是帶頭衝鋒的命了。
開玩笑,帶頭衝鋒……嫌自己命長是吧!
但看魔頭那樣子,明擺着就是自己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張弛也就省了這說話的口水了。
“很好!”魔頭滿意地看了看四周,說道:“既然沒有人有意見,那這事就這麼定了!七班長……你姥姥的給老子好好帶好這個排!”
“是!”張弛無奈的應着。
因爲剛打完一仗,工兵團得到了一段休整的時間。
但這休整也僅僅只是睡上幾個小時而已……這對張弛來說有些困難,因爲這一天的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太多也太難接受了,再加上到處都是槍炮聲以及飛機的呼嘯聲,以至於他抱着槍在樹下躺了好久也沒能入睡。
但張弛又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自己必須睡着,否則他很有可能沒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在這個殘忍的世界裡生存下去。
於是他只能強迫自己睡着。
睡夢中,張弛看到了遠在國內現在甚至還在另一時空的父母,也看到了自己的女友,還看到了年幼的妹妹……
“都給我起來!”還沒等張弛反應過來屁股上又捱了一腳。
張弛揉了揉生澀的雙眼,看到魔頭正在挨個的喚醒睡在地上的戰士。
戰士們經過昨晚一夜的戰鬥,這會兒都已累壞了,但還是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魔頭走到還在磨磨蹭蹭的張弛面前,訓道:“下次動作給我麻利點,排長就要有個排長的樣子!”
張弛心下不由暗暗叫苦,他幾乎就想讓魔頭乾脆槍斃自己算了,這罪他受不了了。
但這話張弛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因爲他知道魔頭說不準還真會這麼做,畢竟這是軍隊,而且還在打仗,爲了部隊的士氣而槍斃幾個開小差的兵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情況是這樣的!”魔頭把張弛等幾個人召到面前,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說道:“工兵團被分配到同古以東駐防,你們排的目標在這,瓦階鐵橋。爲了不讓這個鐵橋被鬼子利用,你們馬上趕到目標位置防守並做好爆破準備!”
“這位置不是英國人負責防守的嗎?”流氓以前是在道上混的,對看地圖之類的有兩手,所以一看就發現目標已經超出遠征軍防守的範圍。
“他姥姥的!”魔頭沒好氣的罵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多做事少說話,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幾個人雖說心裡都有疑惑,但還是異口同聲的回答着。
張弛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或者也可以說是他所熟知的歷史,讓他知道盡管在自己的干預下奪回了機場,但同古戰役還在往對遠征軍不利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