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部下?你擔心的是我的部下?”劉鴻漸對此十分的詫異。
他有想過與朱慈烺坦誠相見互訴衷腸,盡力的去解決這個信任危機,畢竟大叔的遺命仍舊希望他能盡力的去幫朱慈烺。
但是他沒想到朱慈烺擔憂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部下。
“劉兄,父皇的龍體就在這裡,慈烺對父皇發誓,慈烺從未懷疑過你,只是……慈烺雖不通兵事,但也知道長此以往……”
“慈烺你多慮了。”劉鴻漸沉聲道。
爲什麼要費那麼大勁兒去辦那講武堂,除卻是規範化、批量化的培養軍事人才外,講武堂還有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對這些中層將領做帝國主義教育。
“待此事了了,我帶你去講武堂看看,去看看基層的將領的面貌,去傾聽一下基層將領的心聲,到時一切你都明白了。
至於如今分佈在大明關內外各地的總督,他們雖與我有統屬關係,但心間裝得皆是大明,倘若他們先我而後朝廷,我必第一個不允。
一個連家國都分不清的將領,不足以擔當總督重任。”劉鴻漸鄭重的解釋道。
還是太年輕啊,崇禎大叔若在的話就絕不會說出如此的話。
去歲遠征的情形劉鴻漸還歷歷在目,那些苦哈哈的大頭兵們,一見到身着金黃龍袍的皇帝后那種瘋狂,劉鴻漸相信,如果那時大叔下令讓這羣人砍他,這羣人絕對不會猶豫。
皇權在普通士兵、普通百姓心裡是至高無上的,對於士兵來說,當皇帝與長官的命令同時下達,去執行哪個更是連猶豫都不用。
謀反是個危險職業,華夏自古以來士兵和百姓一樣,只要有飯吃,誰會去想着造反。
只要你朱慈烺能保證軍隊系統按時足額發放軍餉糧草,功者賞、過者罰,將領想變天?看看有幾個跟着他。
“是慈烺多慮了。”朱慈烺聽了劉鴻漸的一通解釋瞬間安心不少。
“還有那東廠,此是你以後監察百官的眼睛,可着一可靠之人爲廠督,方可省去你不少麻煩。”劉鴻漸隨口道。
他知道朱慈烺想將龐大海扶上廠督之位,正好老曹志不在此,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
“劉兄,我……”劉鴻漸這麼說,倒令得朱慈烺更加的難堪,一時羞愧的不知說些什麼。
原來劉兄都知道……
“婆婆媽媽的作甚,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父皇就在這兒,今日你有何話,都說與我聽,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鴻漸突然擡高了音調。
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在他眼裡,那所謂的什麼九五之位不過是個囚籠,還要有幹不完的天下大事,都不如開個軍艦抱着老婆出去溜達來得痛快。
身爲皇帝,每天的日程基本就是固定的,什麼時辰起牀、什麼時辰吃飯、什麼時候早朝,早朝過後要批閱多少奏疏、要與內閣開多久的會、要去接見這國、那國的使臣……
從清晨到深夜一刻不得清閒,即便是晚上跟老婆睡個覺都要有幾十種規矩,想成長一番外頭還要站個太監盯梢,唯恐皇爺被人宰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你不去按部就班,那你就是個昏君,只需史官寥寥幾筆,就能讓你遺臭萬年。
這就是被萬人敬仰的皇帝,且不說他朝,也不說大明的其他皇帝,看看崇禎大叔就知道了,他快樂過嗎、幸福過嗎?
也許有吧!
人生有一百種活法,唯獨這種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這與後世的中學生一樣,當第一太難了。
他是這樣的人,也會這樣教育他的孩子,沒有必要爲了第一而去拼個頭破血流,處在第一梯隊就夠了。
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這就夠了,人這一生啊,開心最重要。
“慈烺羞愧,此事慈烺聽劉兄的便是。”朱慈烺羞愧的道。
劉鴻漸越是大義凜然,朱慈烺越覺得自己心胸太狹隘,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近來錦衣衛傳來消息羅剎國意欲東進,還有荷蘭國的一個什麼公司着使節發來封信件,意欲與我大明通商。
只是他們的戰船一直遊弋於我大明海,有挑釁之嫌,還有那弗朗機國。
聽聞鄭氏匪軍如今也在南洋,慈烺擔心若南北戰事一齊爆發,於我大明不利。”朱慈烺皺着眉頭說出了心間的擔憂。
“不過土雞瓦狗爾!”劉鴻漸一言以蔽之。
你既叫我一聲兄長,以後這些事就由我來應對,我雖不惜上朝,但對於這些外藩人,還是很感興趣的。
到時候就怕地方太大,慈烺你管不過來呀!”劉鴻漸嘆了口氣道。
這句話若是在兩年前,他還真不敢說,但是如今,他有信心。
只要老百姓能吃飽飯,只要朝廷能發得起軍餉,華夏子孫就不會缺乏兵源。
外加上軍械所提供的精良火器,劉鴻漸真想對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毛鬼、紅毛鬼們高喊:放馬過來吧,只要你有銀子可賠!
“管不過來?怎會有這等事呢?”朱慈烺心間欣喜,但又疑惑道。
“呵呵,你還記得我送你的那個地球儀嗎?”劉鴻漸聲音沙啞,輕笑而無聲。
小朱啊,你連順天府都沒出過,又豈能知道這世界有多大,我若說在我們的腳下還有一片土地,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當然記得,那地球儀如今還在朕的書房擺着呢!”朱慈烺回道。
“也罷,待以後蕩平了南洋,我帶你出海巡視一番,你必能明白我剛纔爲何如此說。”劉鴻漸也懶得解釋。
如果沒有更快的通訊手段,一個龐大到傳遞個消息都要半年的帝國,是難以持久的,這也是當年鐵木真、忽必烈遇到的問題。
他的解決方式是分封,但分封之後又難免各自爲政,而後分崩離析。
除非研究出一種更先進的的通訊工具,能夠上令下行,否則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問題。
他的解決方式是分封,但分封之後又難免各自爲政,而後分崩離析。
除非研究出一種更先進的的通訊工具,能夠上令下行,否則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