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長城就到了大明的盟古行省地界,也就是詩句中的塞外,盟古行省西部毗鄰察哈爾,只不過盟古行省面積遼闊,東部的牧民們倒是也沒受什麼影響。
馬不停蹄的一路向西,又五天後大軍橫穿盟古行省到達庫倫城。
庫倫地處大明盟古省與察哈爾交界,以西八十里便是察哈爾,從庫倫城一路向西北再走六百餘里便到了北海行省的地界兒。
這些天朱慈烺倒是沒有再抱怨屁股疼,只是如劉鴻漸所料,僅僅在草原上暴曬了三天,朱慈烺的脖子就被曬的禿嚕皮兒。
“舒服啊!朕以前從來沒覺得睡在牀上竟如此的享受。”
庫倫城一處府宅中,朱慈烺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軟的牀榻上,竟沒功夫顧忌身爲皇帝的體面。
從大同府出長城後朱慈烺雖然沒有再抱怨天氣熱屁股疼,但他也只是強撐着沒好意思說,每天趕路累得要死骨頭都被顛的散了架,晚上還只能睡帳篷。
這些他從來都沒有經歷過,以至於一路上朱慈烺都在念叨宮裡的錦榻,如今入了這庫倫城朱慈烺竟連晚飯都沒吃,直接在牀上來了個葛優躺。
“呵呵,好好再睡一次牀吧,過了今晚,下次能睡到牀可不知道是啥時候了。”劉鴻漸坐在房子中央的圓桌前喝着茶水道。
“咱們就只在庫倫城呆一晚嗎?這邊的草原好美呀,這幾天急行軍大家都累了,多呆兩天唄?”朱慈烺有氣無力的道。
“你以爲咱們是來度假的嗎?我還想早點回家抱老婆呢!”劉鴻漸輕哼一聲。
二人正說話間,外頭傳來敲門聲。
“皇上、王爺,卑職巴巴喇請見!”一個濃厚的男中音在門外鏗鏘的喊道。
“得,你可快坐好,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劉鴻漸一聽是老部下來了,趕緊提醒朱慈烺道。
得了劉鴻漸的準允後巴巴喇推開門進來行禮,完事後起身瞅了一眼劉鴻漸竟然咧嘴笑了一下,劉鴻漸頭上一陣黑線。
想來這廝是將自己當成了準女婿?
挺萌的!老子拿你當哥們,你拿我當女婿?想讓我幫你養女兒就直說!劉鴻漸瞪了巴巴喇一眼沒說話。
“皇上遠道而來辛苦,俺巴巴喇是個粗人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您見諒。”巴巴喇彎腰拱手對朱慈烺道。
“無妨,朕是來打仗的又不是來旅遊的,這庫倫城建的不錯,朕看外頭的牧民也都很生活的挺好,這兩年你做的不錯,朕很滿意!”
朱慈烺一句話差點讓劉鴻漸咬到舌頭,尼瑪,世上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嗎?
“巴巴喇,先簡單說說察哈爾以及羅剎國的情況吧!”劉鴻漸指了指旁邊的凳子,打斷了二人無聊的套話。
雖然從錦衣衛系統已經大致瞭解了雙方的情況,但這時候有沒有大哥大,這麼遠的距離難免消息有延遲,巴巴喇統領盟古行省所有的軍隊,對西邊鄰居的情況自然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謝王爺。”巴巴喇也沒客氣,坐在了劉鴻漸對面。
“前些天羅剎國的軍隊曾來到過庫倫城下,只是他們沿着城牆晃了一圈就走了。
羅剎國的軍隊先前一直遭受察哈爾各部落的反抗,目前這些反抗已經基本都被羅剎國血腥鎮壓,羅剎國的那個皇帝帶着大部軍隊向新疆行省方向而去,不過察哈爾也留了好幾萬。”巴巴喇道。
“武器裝備呢?”劉鴻漸纔不管這廝跑哪兒去了,他只關心羅剎國的軍備。
不過想來也就那麼回事,畢竟如果羅剎國真的牛逼,就不會在庫倫城溜一圈跑路了。
想來是看庫倫城的城牆太厚,他們短時間內啃不動。
“他們的火槍也很厲害咧,跟咱大明士兵手裡的火槍差不離兒,不過好像在射程上還是咱們略勝一籌。”
巴巴喇曾命人從察哈爾與羅剎國的戰場上尋摸來幾桿羅剎國的火槍,莫看這廝滿臉大鬍子長得像李逵,心還細着咧。
“羅剎國也有手榴彈,不過威力沒咱們的大,俺還沒見着他們的火炮,也不知道他們的火炮威力如何。”巴巴喇如實道。
劉鴻漸一聽就心知肚明瞭,特麼的黑火藥的最佳配比歐洲人一百多年後才整明白,爲啥手榴彈威力不行,爲啥同樣是火槍射程沒大明的火槍遠,問題就在這兒。
至於火炮就更不用說了,大家都是實心鐵疙瘩,就看誰的鐵疙瘩大,誰的炮管粗嘍!
“羅剎國的火器竟也如此犀利嗎?”朱慈烺十分吃驚的道。
他畢竟沒有帶過兵,按照朱慈烺的想法,他的劉卿不惜花費那麼大的功夫組建軍械、改進大明的火器,還打了那麼多勝仗,在軍備上應該是大明更牛纔對。
“不要小瞧你的敵人。”劉鴻漸皺了皺眉頭道。
他廢了那麼大功夫不假,但軍械所起步之初大明的在火器與戰艦上已然落後於歐羅巴,這幾年來軍械所匠人那般的努力,也只是讓大明軍隊目下裝備火器勉強略勝於歐羅巴而已。
畢竟不論是遂發槍還是手榴彈,亦或是火炮、底火兒和戰艦,那都是歐羅巴人先搗鼓出來的。
而反觀大明呢?火器研製早就跑偏了,火炮那是越造越重、火槍技術更是上百年原地踏步。
火炮造的笨重威力雖然略微增大,但也只能放在城牆上用於防守,動不動就是幾噸的重量,根本就沒辦法用於野戰。
不過好在劉鴻漸緊急的剎住了車,否則到了建奴韃子手裡,火器真個是徹底歇菜。
三人又在屋子裡聊了會兒,外頭有兵士通稟說飯菜已經做好了,朱慈烺本來累的都不想動,但還是被劉鴻漸拉着與巴巴喇一起吃喝了一頓。
用他那句話講,吃了這頓下次想喝酒席不知什麼時候,不吃可別後悔。
朱慈烺嘴上說不餓,但還是喝得腳下發飄。
安頓好了小朱以後,巴巴喇將劉鴻漸拉到了一邊。
“王爺,您怎麼把皇上也給弄來了?這邊可危險着咧,出了事兒可不是好將就的。”巴巴喇一斤白酒下肚面不紅耳不赤,雖然早就知道了上頭的決定,但巴巴喇還是心裡不安生。
“溫室裡的花朵是經不起摧殘的,放心吧,本王打過沒準備的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