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有動機
張勁鬆表面上不是很在乎《最新報》的兩個記者,可實際上,他還是相當關心那兩個記者的稿子到底會寫成什麼樣子,也想最快地瞭解到那報紙會給這次的事件,或者說給他這個副市長一個什麼樣的定位。
他內心裡對媒體是不喜歡的,確切地說,應該是對報紙是相當不爽的,特別是跟《白漳晚報》的交道打得相當不爽;還有安青隋多集團那次的羣體事件,《華新東報》對他搞了次捧殺,也讓他相當惱火,更惱火的是,黃欣黛告訴他,《華新東報》和武家頗有淵源。倒是電視臺他還覺得挺不錯的,在旅遊局當副局長的時候,因爲那次在紫霞山下懸崖的救人義舉,石盤衛視給他作了相當正面的報道,知名主持人雷貞玉還給他做了訪談節目,使得壞事變好事,爲隨江爭了光。
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壞事變好事。陳家壩村的事件,附陽鎮向安青市報了個見義勇爲求表彰,但這個事情,估計記者可能會選擇性地無視了。——人家只是以水渠事件爲由頭,兵鋒直指安青的計劃生育工作,怎麼會給你搞正面宣傳呢。
鄭舉對張勁鬆的心思並不完全瞭解,但張勁鬆的擔心他是知道的,中規中矩地彙報道:“我到網上找了一下,又讓我大學同學買了份今天的《最新報》,上面沒有關於安青的稿子,如果有什麼情況,他會馬上通知我,網上的動向,我也隨時看着的。劉記者和華記者今天回去,一早就走了。”
張勁鬆點點頭道:“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鄭舉沒有馬上就走,而是擡頭看了看張勁鬆,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張勁鬆看到鄭舉這欲言又止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又拿他和白珊珊作了個對比,這個鄭舉雖然是男人,有時候卻是沒有白珊珊那個女人痛快。當然了,像白珊珊那樣的女人畢竟是少數,而且,鄭舉所處的位置,就算是個快言快語的人,也會被慢慢改變成一個謹言慎行的人。對於這個,張勁鬆是明白的,所以,張副市長以前對比的時候,還覺得鄭舉不行,現在倒是沒那種感覺了,只是在某些時候,忍不住會暗暗感嘆——如果是白珊珊跟着自己,像發生了這種棘手的事情之後,自己應該會比現在輕鬆些吧。
收起這令人鬱悶的暗歎,張勁鬆看着鄭舉問:“有事?”
鄭舉迎着張勁鬆的目光道:“聽說鄒市長對陳家壩村的事情比較關注。”
這個鄒市長,就是安青以前的組織部長鄒懷義。當初安青市委換屆的時候,有傳言說鄒懷義會調離安青,有說去別的區縣任副書記的,有說到隨江哪個行局當局長的,但最後,他還是沒走,留在了安青,卻從市委到了市政府,雖然還沒有明確爲常務副市長,但誰都知道,常務副市長的寶座,非鄒懷義莫屬了——尼瑪,沒當上市委專職副書記也就算了,換個常務副市長的職務,還算是略有安慰,像張勁鬆那種常委副市長,跟組織部長沒有可比性啊,更別說非常委的副市長了。
張勁鬆眉頭稍稍一皺,暗想這次記者跑過來的事情,該不會是鄒懷義在背後搞的手段吧?他和鄒懷義之間,矛盾是相當大的,當初他剛到安青,就是拿下了民政局長葛盛來立威,也相當於給了鄒懷義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安青縣的同志們深深地領會到了他的森森殺氣。
如果說皺懷義藉機搞事,這個動機還是有的。不過,這官場中的事,還真不好說,有時候動機十足的人,不見得就會真的幹壞事,反倒是一些平時笑臉迎人的傢伙,喜歡在背後捅刀子。張勁鬆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至於因爲鄭舉這麼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就認定了鄒懷義。他挑了挑眉毛,沒有批評鄭舉隨意議論市領導,也沒有教育鄭舉不要聽風就是雨,而是問:“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鄭舉其實也沒聽到太多鄒懷義關注陳家壩村水渠事件的相關情況,他只是聽人說,鄒懷義的通訊員收集過一些這方面的情況,又聽說鄒懷義好像還和陳小花說過幾句話。當然了,這個情況他只是聽說,至於是真的,還是有人故意謠傳的,暫時還沒有辦法落實。
聽完鄭舉說的情況,張勁鬆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擺擺手讓他出去了。現在這個事情,自己坐在辦公室裡亂想也沒有用,先等報社的稿子出來了再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張勁鬆自我安慰了一下,便不再想這個事情。反正被《最新報》的兩個記者一搞,安青的新聞宣傳部門都動起來了,倒是不用擔心再有記者會堵到門口來搞突然襲擊,還是安心把本職工作幹好纔是正事。
許亞琴上午就去了隨江,不知道是開會還是幹什麼別的,她只是給張勁鬆打了個電話,張勁鬆則表示要等下午下班了纔會過去,沒時間一起吃晚飯,只能等到晚上吃夜宵了——紫霞會所的夜宵也是相當豐富的,而且還有許多節目,倒是不會給許亞琴省錢的。
白珊珊真的相當給張勁鬆面子,居然真的請張勁鬆吃飯了。吃飯的地方就在紫霞會所的青鸞莊,至於許亞琴嘛,白珊珊這時候還沒興趣見她。
“今天不忙?”一見面,張勁鬆就笑着問。
“你過來了,再忙我也得陪你嘛。”白珊珊笑着答道,兩眼含情脈脈地望着張勁鬆。
張勁鬆難免有些心虛,這兒可是紫霞會所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合適的玩笑話悄悄地傳到武玲耳朵裡去?哼,珊珊這丫頭肯定是故意的!
“你可別這麼說,讓領導聽到我就慘了。”張勁鬆擺擺手道,然後伸手請白珊珊坐下。
白珊珊臉上笑容不變,邊往下坐邊說:“你也怕領導呀,真是沒想到。嗯,私人領導還是什麼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