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在廚房裡看到正通過國際長途和先生交談的太太,笑了笑轉身回廚房了。廚房裡有一張程姨留在一邊的飲食菜單,從週一到週五早中晚,都做好了搭配,是祁邵珩在離開前交給她的。
先生對太太的心思,不用言說,如果說兩年前對此還有所懷疑那麼到了現在已經無從懷疑,祁先生待蘇小姐,是真實的感情。
更何況,哪一個丈夫能像先生一樣每次出差前,將太太的飲食起居照顧到如此的無微不至。看到明天中午的菜單上有對蝦,冰箱裡似乎沒有了,她明天上午要提前準備了。
餐廳裡,以濛和祁邵珩通電話,她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只是聽環境的嘈雜她明白,他一定又在某個應酬的場合。
只是,祁邵珩的英國人助理瑪格卻覺得分外詫異。
一家法國餐廳,現在落座在祁邵珩對面的是法國著名的時尚雜誌模特凱瑟琳娜小姐,而這個男人前一秒似乎還在和她一起就餐,下一秒在撥打電話後便能沒有任何慌亂的和他的妻子談及生活日常。
凱瑟琳娜小姐出身法國貴族,這樣的女人有禮貌有教養,可精通五國語言的助理瑪格明白這樣有守禮儀的法國貴族小姐是一定聽不懂中文的,否則不會在祁先生打了這麼久的電話後,沒有半點反應,依舊含着淺笑在等他。
將近半個小時,不想再繼續打攪他妻子吃飯,祁邵珩在叮囑了她幾句以後,纔將通話給掛斷了。
在此過程中,助理瑪格坐在與他們較近的一個位置上坐着,手裡的甜品也似乎沒有了滋味。如果說在國內和祁邵珩最熟悉的人是於灝和簡赫,那她大致是在國外的時候跟隨先生次數最多的助理了。而關於蘇小姐的事情,即便祁總沒有提及,但是和於灝助理一樣,她明白蘇小姐是祁太太。
就是明白纔不理解,和凱瑟琳娜小姐這樣的單獨會面一定會被誤會,可祁先生並沒有拒絕。
這一刻,身爲助理的瑪格看到剛纔還和祁太太通話關心妻子起居的男人,在放下手機後,似乎又恢復了常態,他依舊淺笑着用法語和凱瑟琳娜小姐言談,如果不是有她這樣的一個精通五國語言的助理,祁先生這一舉大致是無懈可擊的完美了。
很明顯,坐在祁邵珩對面的凱瑟琳娜完全不知道祁先生剛纔的通話是和誰,就算知道和祁邵珩通話的是女人,她也聽不懂中文,不知道祁邵珩剛纔都說了些什麼。法國人追求浪漫,在西方的彼此尊重裡,是絕對不會問出來和您通話的對方是誰這樣的問題的。
更何況,誰都不會窺探祁邵珩這個男人的言行,只因沒有人敢過問。
身爲祁邵珩的助理,瑪格卻不得不說自己是沒有一次真的瞭解自己複雜多變的上司。
手裡最近的行程安排翻了又翻,瑪格環視一週,果然看到因爲法國餐廳裡這落座在這兒極爲漂亮的兩個人,吸引了很多法國人的視線。
見此,瑪格卻越來越頭疼了,祁邵珩的言行不論國內外原本就很受關注,這麼一來怕是明天壓制國外的新聞又成了一個大問題。
蹙眉,瑪格打電話給於助理,通話未接通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海裡最是浮現出那個過分寧靜的女孩子,祁太太在法國的時候,她有幸見過她一次,那樣的女孩兒沒有過度的世俗氣,見過一眼就很難忘。
而她也看得出她和祁總,夫妻間的感情很好。
可現在又到底是爲什麼?
背後的落地窗前,祁邵珩依舊在和凱瑟琳娜言笑晏晏地說話,而瑪格想到那個神色冷然的女孩子,面前的一份甜品,顯得甜膩地讓她難以入口。
同樣的時間裡,位於國內蓮市的以濛,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照舊和往常一樣吃過了晚餐後洗漱完就上牀睡覺,每晚照例的的睡前一杯熱牛奶,用於補鈣的。
記得上次很早之前,祁邵珩在超市裡買了放在家裡的幼兒奶粉,她不理解,後來見他在給她衝牛奶的時候,偶爾會放。幼兒奶粉用於補鈣似乎相比成年人的營養更豐富,奶粉含鈣比例會更高,可每次看到高鈣奶粉罐上3——5歲兒童食用的的標註,她就覺得無奈又好笑。
換好睡衣,以濛將長髮散開,《聖經舊約》裡的故事他還沒有給她講完,從牀頭側的櫃子上拿起那本書,將書籤拿起來,她順着他上次講到的故事後半段繼續將這個故事讀了下去。
夜.色中感覺到睏倦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伸手將牀測放在牀上的抱枕攬在懷裡,平日裡他抱着她,都不許她抱抱枕。
幾.欲入睡之前,她對牀測另一邊的空位置說了一聲,“晚安。”對正出差在外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
兩天後。
清晨,以濛難得起得很早,在北方的蓮市和南方的a市不相同,到底是秋季到來,她已經感覺到了秋季的微涼。四季分明的北方,比四季常青的南方更能讓人感覺到時間的流淌。
她喜歡這個四季分明的城市。
打開窗戶,以濛看着蔚藍的天際,空氣很好,下樓在晨間散步的時候順便將信箱裡的早報拿了回來。
她看得報紙大都是國內的,而祁先生國內外的報紙都要看,凌晨就送來的報紙,以濛一起拿到了室內。
“太太,您起來了。”早已經在準備早飯的程姨看到以濛,莞爾,“早餐一會兒就好,您先稍坐一會兒。”
“沒關係。”以濛坐在餐桌前將手裡的報紙拿起來,翻閱,無關所以的報紙,國內的消息不過依舊是涉及最近的頒獎典禮,從南方的a市到北方而來,這裡的人對她無從知曉,這一點讓以濛感覺很舒服,除去祁三小姐的身份,至少她可以很自然地沒有任何負擔地在蓮市生活。
“太太,您的牛奶。”
“謝謝。”以濛接過牛奶杯,將翻開的報紙合上,卻在最新一期的國外報紙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剛剛出差在外的人——祁邵珩。
似乎在祁邵珩這次到歐洲的出差後,第一次在報紙上看到他的身影,不過讓人無法忽視地還有落座在他對面的那位五官精緻的法國女人。
凱瑟琳娜小姐,時尚雜誌的寵兒,因爲之前總被同事提及,所以她對這位法國小姐大致有一點的瞭解。
關於祁先生的緋聞女友,似乎司空見慣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合上報紙,神色依舊沉靜的她,並沒有什麼過渡的反應,因爲習慣,所以自然而然,外界對她先生的豔聞評判,她從不過問。
照舊吃了早餐,以濛卻在今天接到了到藝術中心就職的通知,休息了兩天,她的精神很好,她想過也許再過三個月以後,她將再也不會再做自己喜歡的職業。
這樣日常的工作,休息,和同事閒談,偶爾會排演的時候會被劇組的導演訓斥,晚上回家和祁邵珩通電話,安然的生活,是她一直以來最想要的。
最近接近秋季,衣櫃裡的衣服都已經被出差離開的人提前給她換了秋裝,以濛從不在乎穿着,可衣櫃裡的衣服都是祁邵珩搭配好了放在那兒的。
很容易一套一套的替換。
換好了衣服,從玄關處拿了自己的公交卡,簡單和程姨說了兩句話她就出門了。
秋季,在路過宜莊前的楓樹林的時候,以濛撿了幾片紅色的楓葉放進手袋裡,相對這個秋季留點記憶和痕跡。
公交巴士上,坐在窗前位置的女孩子,臉上有病態的紅暈,偶爾會吸引人的視線讓人多看兩眼,總覺得這個女孩子莫名的熟悉,但是她是誰,倒是沒有人真的想上來,畢竟世界很大,有些相像的人還是很多的。
一路上有些人似乎想起了她是誰,但又不敢真的確定。
一直到女孩子下車,有一位高中生《琴女》的粉絲,有些興致懨懨。
蓮市藝術中心。
正門似乎圍繞着很多記者,話劇藝術中心就是這樣,不知道又來了什麼明星,所以時不時地會吸引很多記者和媒體前來。
將脖頸間的絨線圍巾拉高,以濛從工作人員經常走的側門進入了藝術中心大樓。
休息兩天後再回來,辦公室裡照舊和往常一樣,同事一邊對劇本一邊偶爾在閒暇的空檔談論着什麼。
薛晶晶見以濛進來,衝她招手,“坐到這兒。”
“謝謝。”
“最近,還好嗎?”薛晶晶壓低聲音,試探性地問她。
“很好。”
像是想到了什麼,薛晶晶沒有再問。
倒是在閒暇間,一些並不知情的同事們,偶爾八卦,有明星,當然也有涉及祁邵珩的。
一邊看着手機頁面上的新聞,有同事說,“聽說這個凱瑟琳娜要到我們國內發展,法國人在法國呆得好好的爲什麼非要到中國來?”
又有人說,”不過,這是祁邵珩的第幾次緋聞女友了?”
“男人啊,都一樣,見一個愛一個。”
......
習慣了,別人在工作的時候對祁先生的無數關注和閒談,以濛端了杯子去接水,沒想到在茶水間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