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努力發揚科技文化的人,姜預自然知道信息的重要性。
龍鯉魚腦中回想起那個陰影,身子顫抖不已,心中悲苦,爲什麼要讓人家再想起那些極度不美好的東西。
龍鯉魚搖頭拒絕,堅決不把那個惡魔的樣子製作成冰雕,它會受不了的。
姜預眼睛眯了眯,露出一抹惡魔的微笑,讓龍鯉魚的身體一抖。
然後,一口大鍋被姜預拿了出來。
“今天咱們是吃豆腐燉鯉魚,還是鯉魚燉豆腐呢?”
“我做,我做……”龍鯉魚連忙說道,心裡別提多害怕。
眼前的,是比那個人還要可怕的惡魔啊!
“那還不趕快!”姜預說道。
事實上,要看冰莜凌父親的樣貌,姜預也不過一時興起,抱着有備無患的心態,畢竟,這個消失了這麼多年的人,要是那麼容易就找到纔有鬼了。
除非哪天,姜預把科技遍佈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聽到姜預的催促,龍鯉魚哭着臉,一團寒氣從河水之中脫離出來,化作一塊寒冰,然後,這塊寒冰的形狀開始緩緩改變。
姜預目不轉睛地看着。
寒冰的棱角逐漸消失,表面起伏變化着,不一會兒,一個基本的人形就出現了。
只是這個人形也就一個大體形狀,連男女都看不出,更別提具體的樣子了,說白了就是一個粗胚。
“怎麼停下了?”姜預疑惑。
龍鯉魚滿心悽苦,兩個大魔王,它夾在中間還怎麼活啊?
放開膽子回憶那個人的樣貌,那張臉逐漸清晰,那惡魔的臉,讓它心裡膽顫。
冰雕的樣子又開始變化了這次,開始出現了服飾,表面變得精細,看得出來是一個極其英武的男子。
不一會兒,冰雕的整體都完成了,哪怕是姜預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爲威武的身形,筆直堅挺,彷彿在頂着天,立着地。
只是,這冰雕還沒有臉。
姜預不禁無語,這龍鯉魚至於這麼怕冰莜凌的父親嗎?
他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成爲了和風鱗覺同類中人,被龍鯉魚懼怕不已。
不是迫於他的淫威,龍鯉魚怎麼會做那個惡魔的冰雕?
在龍鯉魚眼裡,這簡直就是一個大惡人啊!
看着龍鯉魚這麼懼怕的樣子,姜預反而好奇起來冰莜凌父親的樣子,究竟是長成什麼樣子,纔會讓一條魚都害怕了這麼多年啊?
姜預的催促目光下,龍鯉魚只能硬着頭皮,把最後的那張臉製作了出來。
這張臉,和冰莜凌有着幾分相象,但和冰莜凌的女性柔和所不同的是,具有着極其陽剛霸氣的一面。
每一個線條都極其硬朗,眉眼如星,鼻子高挺,嘴巴上有着一絲似有似無的邪笑,但在這邪笑中,卻又隱藏着自信和穩重。
這張臉一出現,就有一種詭異的矛盾感,在不靠譜中,卻又讓人下意識去相信,似乎具有極強的人格魅力。
這,就是冰莜凌的父親!
姜預深呼一口氣,只是看着這張臉,就沒由得有種壓力感,讓人身體下意識緊繃。
怪不得那個時代的人,都被這傢伙壓得沒一點脾氣,曾經的一個個天驕,本該是天地的主角,卻都淪爲這人的配角。
或許是冰莜凌父親的原因,姜預竟然感覺有種怪異的熟悉感,但是,這種熟悉感,直覺上似乎明明又和冰莜凌無關。
這是怎麼回事?
姜預看着這張年輕而俊逸的臉,腦中思緒不斷,這張臉,在他腦中不斷變化,和一張又一張臉對比。
記憶之中,只要有一點相似之處的地方,姜預都會留心。
忽的,姜預猛然想起了一張蒼老的臉龐,這張臉滿是皺紋褐斑,和年輕沾不上邊,眼睛裡總是賊嘻嘻的,沒有一點霸氣,嘴巴也是猥瑣,哪來一點自信。
但是,當這張蒼老的臉出現時,姜預的心裡卻猛地一跳,臉色大變,一種極其不可置信的荒誕感產生。
“不,這不可能,他們之間,怎麼會有任何聯繫?”姜預臉色有些蒼白。
但是,當兩張臉對比起來,卻越來越像,哪怕一張蒼老,一張年輕,但除去歲月的影響,仿若一致。
姜預的身體微微顫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件事,眼神複雜而慌亂。
記憶中,那張蒼老的臉,對姜預而言,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來到羅虛大陸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費勁力氣把他從雪地裡拉出的老頭,是在冬季與他朝夕受難的老乞丐!
而且,還是那個他在山中葬下的遺體!
姜預拿出了一個小木盒,裡面裝着一副普通的耳墜,曾經老乞丐的話,又在姜預耳中響起。
姜預的手猛地握緊。
冰莜凌的事在他腦中浮現,然後是老乞丐,玉倪講的話,張合說的話,所有和老乞丐有關的事兒,都在他腦中浮現。
“原來,老乞丐,你叫風鱗覺啊!”姜預喃喃道。
這聲音之中,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也帶着一絲輕鬆喜悅,更有着許多的難過。
“把冰雕毀去吧……”姜預對龍鯉魚說道。
龍鯉魚如蒙大赦,冰雕一下子就化作一團寒氣,融入了冰河之中。
沒了這座可惡的冰雕,龍鯉魚感覺好多了,心中就盼望着姜預趕快走,它就安全了,還有旁邊的那口大鍋,只要人一走,它就要立馬毀掉。
最終,姜預離開了,他沒有絲毫心思去理會龍鯉魚。
散亂區域之中,姜預回來了。
這裡,一如既往,公園的秀美,人味展露無疑,那座小屋看起來是如此溫馨,裡面,明亮的燈光閃耀。
冰莜凌還在屋子裡瘋狂修煉着,玉倪在姜預屋裡悄悄等着姜預回來,在看到姜預之時,眼睛一亮,直向姜預打暗號。
對於這座小公園,出來時,姜預是一種心態,如今回來,卻又是另一種心態了。
如果說,以前,姜預只是以一個朋友的立場,以一個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因爲,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曾經的那個在破廟裡的老乞丐,他有個名字叫風鱗覺,有一個女兒叫冰莜凌,還他有一個妻子,已經病入膏肓。
這一切,在悄然間,意義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