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風笑了笑繼續說道:“龜山小姐看到的額頭上的傷口僅僅只是化妝而已。”
“你是想說這種程度的化妝,連鑑定科的人都騙過了嗎?”醫生挑了挑眉低頭笑道。
“不不不,你在龜山小姐下樓之後,又朝着化妝的地方開了一槍。”景風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你還記得之前問我是如何得出丸傳先生喜歡化妝的結論嗎?
因爲當我查看屍體的時候,有聞到一些特殊的香味,這是從丸傳的臉上傳來的。
雖然面部的妝容已經被擦掉了不少,但是那種味道仍舊保留了下來,於是我讓鑑定科的人留意一下,結果在毛髮中檢測出了少量的粉底。
這就是爲何我會問你丸傳是否有喜歡化妝的習慣。對於這個解釋,你怎麼看?”
“……算了。”醫生嗓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我想說的話就等一下再說吧,你繼續說。”
景風笑了笑,手插在褲袋中圍着檯球桌邊踱步邊說道:
“整件事情可以這麼來看:你向丸傳先生進言,建議他來一次僞裝的自殺來達到某種目的。然後自己親自下手殺死了丸傳太太,再將丸傳先生裝成是自殺而將他殺害。”
“那就太過分了。”醫生有些不滿地低聲說道。
而景風並沒有被他的言論所幹擾,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當然,如果這兩人都死了只留下你一人在別墅顯然不利於脫罪,於是爲了能擁有不在場證明,就利用了龜山小姐。
在晚餐結束的時候,你叫住她讓她煮一些東西,這樣她就不得不延長了回家的時間。
之後讓她煮開水則是爲了讓她離開書房,如果她馬上回來你就不能充分的實施自己的殺人計劃。”
說到這裡,景風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面色越來越難看的醫生,笑着說道:“這就是我所推理的全部過程,不知醫生你聽完有什麼感想?”
只見醫生嘆了口氣,將背靠檯球桌的身體站直,背對着景風走到吧檯前說道:
“坦白的說,對於你我實在是很失望。”
景風聽到這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靜靜地等待對方的下文,這讓醫生略微有些煩躁地說道:
“就算真的如同你推理的那樣,你這麼說有物證嗎?我想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吧……
我和龜山進入房間的時候,如果你沒有丸傳還活着的證據的話,那你的解釋都只是空話一場罷了。”
“哈哈哈。”聽到這裡,景風也是忍不住笑了兩聲說道:“雖然醫生你的推理小說造詣看起來很高,但是你對偵探這門行業的瞭解就過於膚淺了。
你可有見過偵探在沒有完整的證據的情況下直接指出嫌疑人的?就算找出的證據可能是誤導的,或者是錯誤的,但是也不會有人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站出來直接說出自己的推理啊。”
看到醫生仍舊是一臉不屑的表情,景風搖了搖頭說道:
“你不會以爲我真的沒有證據吧,那也太小看我了,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景風走到了之前的沙發那裡,拿起了放在上面的證物袋說道:
“這份遺書就可以證明的!
至於爲什麼上面沒有簽名呢?那是因爲在有光照的情況下那些東西被掩蓋了。
事實上,如果你湊到眼前仔細看的話,是能看到簽名的。”
只見景風把證物袋高舉着斜視道:
“與其說上面寫着丸傳次郎的名字,倒不如說是有印着名字的痕跡比較好。”
“印着名字的痕跡?”醫生看到景風的表演也有些懵逼。
“看吧。”景風走到醫生面前將證物袋湊近問道,“爲什麼會印上這種痕跡呢?”
“不知道。”醫生此時的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是因爲他用的是寫不出字的筆所寫的!”景風收回了證物,充滿自信地說道,
“在書房的桌子上,有好幾支不能寫字的筆,保持着不丟掉似乎是丸傳的習慣吧。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他會做這種事情呢?爲什麼丸傳先生會用寫不出字的筆來簽名呢?
能讓我想出來的理由只有一項——他並不知道,筆並不能寫出字來。
爲什麼他不知道呢?因爲當時的房間很暗。
那爲什麼丸傳不在房間開燈呢?”
說到這裡景風收回了之前咄咄逼人的姿態,微笑着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醫生的臉色在連番的質疑之下終於繃不住了,一改之前陰沉的表情,滿面愁容的嘆了口氣說道:“因爲迴路遮斷器跳掉了。”
“答對了!”景風給醫生豎了個拇指,點了點頭坐到了沙發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醫生此時彷彿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不再爲自己辯解。
看到似乎已經認命的醫生,景風繼續說完了自己完整的時間線的推理:
“龜山小姐聽從你的吩咐燒熱水的時候,迴路遮斷器卻跳掉了,也就是說在發現屍體的時候丸傳還是活着的。
這份遺書就可以證明當時的情況,雖然簽名的筆記的確有些不容易看到。
但一定沒有錯的,它就是丸傳先生本人的筆跡,這點找鑑別組的人員一測便知。
而且這份遺書也已經得到證實,是今夜所留下的的東西,因爲用打字機打的時候,時間也記錄在了上面。
綜上所述的說,從迴路遮斷器跳掉直到警察來的這段時間,進了那個房間的就只有醫生你了。”
“呃……”景風雖然明白對面是一位殺人犯,但是和他交流這麼長時間也能看得出來對方一直都保持着理智,想着這些東西已經做過記錄,便大氣的直接遞給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