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以爲看透了世事,總感覺自己在紛雜的人世間日漸成熟。
於是忘記了哭泣,忘記了感動。
心在一次次的人情冷淡中變硬,變冷。
一切都是那麼不盡人意,快樂似乎離得越來越遠。
……
模模糊糊,虛無縹緲的白色霧氣圍繞在身邊,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看不清了。
“……志保。”
誰?誰在叫我?
她慌忙四顧,眼眸裡閃爍着尋覓的光。
聲音好溫柔,好熟悉……姐姐,是你麼?是你麼?
她感覺到眼底有淚,想盡力把哽咽吞下去,可是,喉嚨痠疼得厲害。
“志保……快回去,快回去。”
聲音再度響起,縈繞在她的耳邊。她慌的轉動身體,四處張望着,姐姐,姐姐!
腳步深淺不一,步子有些踉蹌。可是,管不了那些了。
你到底在哪裡?在說什麼?
……
姐姐!!!!!!
她恍若聽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聲音,腦袋嗡嗡作響,滿額頭虛汗。
是夢。
是夢呢。
她微微喘着氣,眼睛大睜着躺在牀上。隨後,猛地一下坐起來,翻身下牀。
不行,口渴得厲害,要喝水。
想起剛剛的情形,她嘗試着努力記起那個聲音到底在些說什麼,一邊蹣跚着往房間中央走去。
可是……手不由自主地撐住沉重的頭,好,好痛……
一種從未有過的撕裂感突然席捲而來,好像鋒利的刀尖劃過大腦,鮮血淋漓的恐懼感瞬間襲來,她的思維完全不受控制!
這股疼痛使她放棄了想起夢中情景的打算。
天哪……好疼……
灰原咬緊了嘴脣,痛苦的表情再也隱藏不住,頃刻間,蔓延到整張臉。
“唔,唔……誰來救我?好疼……好疼啊……”呻吟聲漸漸變大,不一會,四周就飄蕩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
小小的身體停頓了一下,隨即緩緩向後倒去,咖啡色的秀髮在空中劃過一道悽美的弧線。
但,一個凌厲的黑影搶上前來,伸手一撈,瞬間把她圈回了自己的懷裡。
背後長長的金髮飄散着,慢慢伏在肩頭。
GIN高大的身體屹立在房間裡,靜得像一座雕塑。
他看着懷裡那眉頭緊鎖的人兒,眼底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交織着仇恨,快意,陰險,甚至還有……憐惜。
Sherry,很疼麼?哼,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正在這時,“哐當”一聲響,驚炸在他的身後,在這平靜得有些可怕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刺耳。
門被人撞開了。
他沒有回頭,而是迅速擡起左手臂,對準那個方向。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心,就多了一把左輪手槍。
“哎呀,打擾你的好事了。不好意思,GIN。”苦艾酒身姿優雅地倚靠在門框上,衝他露出微笑,只是那笑意裡,帶着若隱若現的危險訊息。
“你不要惹惱了我。”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記得我上次說的話了麼?”她絲毫不顧忌他的威脅,繼續微笑着道,“我是來看望這隻可愛的小白兔的。”
說話間,她嫵媚動人的眼瞳定格在他懷裡的灰原身上。
“你可不要太自作主張,對於這個叛徒,玩太多花樣可是不太保險的。”
GIN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做什麼事不用向你彙報吧?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有興趣可以跟着來。”
說着,他收好手槍,隨手把它插在左衣袋裡,隨即把手裡抱着的灰原放在牀上,伸手掖好被角。
“看不出來你還蠻溫柔的。”苦艾酒點燃一支雪茄煙,吐着菸圈說道。
“不準接近她。”他聲音冰冷,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別忘了你的身份。”
“有必要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一陣可怕的沉默,橫在了兩人之間。氣氛詭異得異常。
半晌,苦艾酒輕輕嘆口氣,搖了搖頭,好像爲GIN的話感到惋惜似的,令人費解。
她伸手撫着自己的華麗的捲髮,問道,“去見什麼人?”
“Bourb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