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哉看過去,出言反駁的是磯貝渚。
“你有什麼反駁的根據嗎?”鮫崎島治反問道。
“因爲那個人不可能是葉才三,否則我這個找了他20年的女兒,不可能在近距離接觸他這麼久之後,還沒察覺到他的真實身份!他也不可能在在見到我這個女兒之後,沒有露出絲毫破綻。”磯貝渚神色悲慼地說出了讓人震驚的話。
“納尼?你是葉才三的女兒?!”鯨井定雄驚恐莫名地叫道。
“沒錯,就是你們三個當年背叛的黑影設計師的女兒!怎麼?當年殺我父親的時候沒怕,現在反而害怕了?”磯貝渚冷冷地看向他。
然而堂哉卻注意到鯨井定雄的表情,那不是害怕或者恐懼,而是動了某種可怕念頭的表現。
果然,再好的演員,在遇到意料之外狀況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表情的。
“總之,兇手就算不是葉才三,那也肯定是蟹江是久,除了他以外的人不可能作案!”鮫崎島治大聲地說道。
與此同時堂哉知道,該是自己上場的時間了。
“其他人當然有可能作案,只要用一個小小的自動引爆裝置就行了。”堂哉笑着說道。
“菅原君,我也聽說過你的名聲,是最近開始有名氣的偵探,但是請你也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我當時檢查過船尾爆炸的現場,根本沒有任何的自動引爆裝置!”鮫崎島治生氣地說道。
堂哉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繼續說道:“你當然不可能找到,因爲那東西隨着爆炸已經飛到海里去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什麼引爆裝置能一定被爆炸掀飛到海里?而且飛到海里,也應該會有落水聲吧?當時我們就在甲板上看着爆炸發生,沒道理有東西落水了我們沒人聽到吧。”鮫崎島治追問道。
“菸屁股落水的聲音,你也能聽到?”堂哉的反問,讓鮫崎島治當場愣住。
“香菸怎麼做自動引爆裝置啊?”園子聞言立即好奇地問道。
“很簡單,先把汽油桶放在那個木箱上,然後在汽油桶上面放一根點燃的煙,用細線之類的東西吊住,等到菸頭燃盡,只剩下菸屁股的時候,煙自然就會掙脫線,落到汽油桶裡,然後爆炸就產生了。”
同時,堂哉還用垃圾桶和餐桌做了演示。
“那槍聲要怎麼解釋?當時船尾開槍的時候,我們這些人都是一起往船尾趕去的,最先到的你應該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吧?”
“沒錯,我沒有看到人。但我注意到當時的圍欄外側,有一些燒焦的痕跡和漆層脫落的痕跡,我想那應該是鞭炮之類的東西造成的。兇手把香菸和鞭炮一起用膠帶停在圍欄外側,然後點燃香菸,等香菸燃燒的差不多了,自然就點燃了緊貼着的鞭炮,於是我們就聽到了‘類似槍聲’的聲音,證據也隨着爆炸而落入海中了。”
“第一聲槍響後燃燒的旗幟也是同一個原理,用香菸和鞭炮,在旗幟上塗上汽油,根本不需要犯人親自過去操作。”
堂哉的推理,讓所有人再次緊張了起來。
因爲這樣一來,兇手又可能是他們其中的某人了。
而其中情緒最爲激烈的,就是鮫崎島治和海老名稔。
“那你說,兇手到底是誰?”因爲過於複雜的犯罪圈套,再加上涉及到他追蹤了20年的案子,已經被搞得煩躁起來的鮫崎島治大聲怒吼道。
“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鮫崎先生,你爲什麼一直要追查那個案子呢?作爲一個刑警,在整個職業生涯中,應該遇到過不少很難破解,或者由於各種其他因素而無法繼續追蹤的案件,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案子,讓你專注了20年?”
堂哉的提問,讓鮫崎島治瞬間沉默了下來。
讓堂哉沒想到的是,接着居然是海老名稔解答了這個疑問,“因爲他的女兒,鮫崎美海,就是當年被葉才三一夥殺害的銀行職員!”
“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堂哉問道。
“因爲當時我和美海正在交往,她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海老名稔激動地大喊道。
“所以,你上船來的目的,也是爲了要替她報仇?”堂哉很直接地說道。
“沒錯!原本我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理,沒想到當年的犯人全都來了!所以在12點一過,我就把提前準備好的炸彈打開計時……”
說到這裡,海老名稔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人的手錶時間,然後表情不自然地愣住了。
“可是,時間應該已經到了啊?”
“納尼?!”鮫崎島治又大叫一聲,其他人也一臉驚慌失措。
然而堂哉卻淡定地搖了搖頭,“各位不用這麼緊張,他的炸彈既然沒有爆炸,那自然是因爲已經被人拆掉了,各位不用擔心之泰坦尼克號的事故重演。”
“你怎麼保證?說不定只是誤差!”海老名稔不甘心地叫道。
“因爲在剛纔,我的手下已經上船排除了所有可能的危險物品,畢竟在這艘坐滿了殺人兇手、搶劫犯、潛在殺人兇手的船上,自己的命要靠自己保護,對吧?”
堂哉前面的話讓衆人稍微鬆了口氣,而最後一句則讓磯貝渚臉色一紅。
畢竟就在剛纔,她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命,結果還是得靠堂哉救命。
尷尬不已的磯貝渚,立即試圖轉移話題,“那兇手就是你咯?以古川大的名義,把我們這些人引誘上船的傢伙!”
“不,我沒有!我只是帶了炸彈,沒有帶手槍啊!”海老名稔矢口否認。
“可是……”
磯貝渚還想說,卻被堂哉打斷。
“他確實不是兇手,因爲兇手是一個想要讓我們大家以爲是葉才三回來復仇,並且把整容過的蟹江是久污衊成葉才三,進而將罪名嫁禍給他的人物。”
“如果是整容的話,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吧?畢竟躲了20年還沒被抓住,肯定會想到整容吧。”鮫崎島治也反駁道。
“那麼,槍傷呢?”
堂哉指向蟹江是久的屍體。
“僞裝的神秘老人‘葉才三’和那張寫着‘黑影復活’的萬元舊鈔票,都是爲了讓我們以爲兇手是葉才三。但如果蟹江是久身上沒有當年服役期間留下的槍傷,我們怎麼也不會把他往葉才三身上想吧?”
“所以兇手只可能是一個人,就是知道蟹江身上有槍傷的當年同夥之一,鯨井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