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館長,有人看到過類似兇手的人物嗎?”目暮一上來就例行公事地詢問。
“剛剛已經問過所有人了,都說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落合館長是個留着長長山羊鬍的老人,身形很高,有些偏瘦。
“但如果這裡是現場的話,那個攝像頭應該拍到些什麼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美術館員工,他的名字叫飯島,身材比落合館長稍矮一些,但身體很壯實。
衆人隨即看到了他所說的監控,雖然是很老式的攝像頭,但鏡頭方向卻正好能看到屍體所在的位置。
於是衆人前往監控室,調出了當時的錄像。
真中老闆出現在監控裡的時間是下午4:25,鏡頭裡除了似乎約了什麼人在那裡等待的真中之外,就只有一具看起來很突兀的中世紀盔甲。
“哈哈!犯人真蠢,明知道那裡有攝像頭還偏要作案!”毛利大叔得意地狂笑道。
然後,就瞬間被打臉了。
就在真中老闆轉身朝着鏡頭這個方向時,那具突兀的盔甲突然動了起來。
“納尼?!”
高舉起的騎士劍狠狠地砍在真中的背上。
這一劍其實並不致命,但是穿着鎧甲的犯人卻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麼……
意識到了什麼,堂哉立即將目光投向被砍傷的真中老闆。
果然,他雖然面色驚恐,但很快拿起旁邊桌上的一張紙和筆,看了下紙,似乎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立即用筆在上面寫了些什麼,然後將筆遠遠地扔了出去。
“那上面一定是犯人的名字,真中老闆識破了犯人的僞裝,這纔要幫我們指出兇手!”毛利小五郎見此立即狂喜地叫道。
然而堂哉卻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支筆如果沒看錯應該就是一支圓珠筆,作爲血糖值系統給出的提示,堂哉肯定圓珠筆上肯定有什麼問題,而且是很關鍵的問題。
於是在衆人再次趕到現場時,堂哉立刻就向真中老闆扔筆的方向去找,並且很快找到了那支圓珠筆。
“目暮警部,請你帶鑑識科的警官過來看看這個。”
拿着真中老闆死前緊握在手裡的紙條,目暮和毛利都跑了過來。
目暮拿起圓珠筆,轉出筆芯,然後在自己的警察手冊上劃了幾下。
“顏色、粗細都和紙條上的字一樣,這一定就是真中老闆所用的圓珠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很高級的樣子……”
不知何時湊過來的落合館長解釋道:“這是我們美術館五十週年慶時訂做的紀念品,每一位相關人員都有一支。”
“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真中老闆用不知道誰遺落在這裡的圓珠筆寫下了殺人兇手的名字。窪田!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目暮瞪視着名叫窪田的美術館員工。
這時堂哉也看到了那張紙條,那上面確實寫了“窪田”,但紙條上不僅有緊握後形成的褶皺,還有類似用筆劃過很多下的痕跡。
這種特殊的痕跡,讓堂哉終於明白爲什麼系統提示會是圓珠筆了。
“沒有,我真的沒有殺人!”窪田本就有些虛浮的樣子,此時在衆人看來更像犯人心虛的表現了。
“那你告訴我,案發當時的4點30分,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目暮逼問道。
“我,我在辦公室裡工作。”窪田心虛道。
而這時落合館長也說道:“我確實交給他一些文件工作去處理。”
“也就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咯?”目暮似乎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兇手。
“等等,我沒有殺害真中老闆的動機啊!”
窪田再次試圖辯解,但卻被自己的同僚直接揭穿。
飯島指着他說道:“現在再狡辯已經來不及了,窪田先生!你之前偷偷拿美術館的藝術品到黑市上賣,真中老闆發現這件事之後正在向你索賠鉅額賠款不是嗎?”
“不,那跟殺人也沒關係啊!”窪田最後的辯解聽起來軟弱無力。
而且很快,警方就在他辦公室裡找到了被鮮血染紅的那具盔甲。
“不,不可能!辦公室裡怎麼會有盔甲?!”語無倫次的呼喊,並沒有博得目暮的同情,再加上毛利小五郎一旁也在推波助瀾,窪田很快就被戴上手銬準備帶走。
看到這裡,堂哉知道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請等一下,目暮警部,我認爲兇手不是窪田。”堂哉攔住了目暮等人。
“菅原君,兇手肯定就是他啊,不管是死者臨死前的死亡信息,還是從他辦公室裡搜出來的這具鎧甲,都已經證明他就是兇手了。”目暮堅持地說道。
“那如果你手上的死亡信息,根本不是死者本人留下的呢?”堂哉的反問,讓目暮等人愣在原地。
“你在說什麼!我們都在監控錄像裡看到了,確實是真中老闆自己寫下的!”毛利小五郎大聲強調道。
堂哉搖頭否定道:“不不不,事實上我們只看到了真中老闆拿起圓珠筆,在那張紙上做出了寫字的動作。”
“這有什麼區別嗎?”目暮問道。
“區別很大,前者一定是真中老闆寫了兇手的名字,而後者則表示並不一定是真中老闆寫的,有可能是兇手事先寫上去的,而真中老闆卻什麼都沒寫。”堂哉解釋道。
“等等,真中老闆知道了犯人的身份,怎麼可能不把錯誤的名字劃掉……”話剛說一半,毛利突然明白了過來,然後滿臉震驚地看着堂哉。
“看來毛利叔叔已經想明白了,原本真中老闆是想要劃掉的,但他手上的圓珠筆根本寫不出來,而證據就是紙條上那些明顯在寫字之後的劃痕。”堂哉笑道。
“可是不對啊,我手上的這支筆,可以寫出來字啊?”目暮舉着手中的圓珠筆。
“那是因爲,兇手在案發後將原本寫不出來字的筆掉包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犯人砍中真中老闆第一下之後,他告訴真中他旁邊的紙條上寫着犯人的名字,真中老闆自然會去看,看到上面的名字不是犯人,真中肯定想要塗改,但卻發現圓珠筆寫不出來,意識到上當的真中只能把圓珠筆遠遠地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