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還真差點忘了，周山這小子是私家偵探。
當然了，這只是這位豪門公子哥兒玩票罷了。
不過他的身份在那裡，可以知道很多沒有背景的普通私家偵探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六年前穆軒的行蹤。
“是你從什麼人那裡打聽來的？還是範哲親口對你說的？”喬希想確認一下。
“怎麼，想學我當私家偵探？”周山明顯就是不想說，“我有我的路子，你學不來的。”
喬希嗤之以鼻，剛要說話，就聽見宴會大廳一角亂了起來。
按說這種高檔場合的宴會，來的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像菜市場似的出現什麼亂子，可現在那動靜真的和菜市場差不多。
喬希沒想到今晚會看到這麼多熱鬧，自然不能錯過。
周山見喬希望着出亂子的地方，便說，“走，過去看看。”
喬希在前面，周山緊隨其後，來到了那一角。
走近後喬希纔看到這場亂子的主角是張惜雲。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範蒔曉拿來的那張照片的緣故，張惜雲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色。
她在朝着一個年輕男子大呼小叫。
喬希很納悶，是什麼男人讓張惜雲連最基本的宴會禮儀都忘了，還和個瘋婆子似的。
“你說什麼？阿哲今晚不來了？”張惜雲一臉的難以接受，“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這是他的生日宴，你就不知道勸他來露個面嗎？他這個壽星老都不露面，把我們這些人傻瓜似的晾在這裡，這算怎麼回事？”
張惜雲連珠炮似的發問。
當喬希看到那個年輕男子後，就更納悶了。
那人居然是程迦南。
不過想想也是，程迦南是範哲的秘書，範哲有什麼事，自然是由秘書來轉達的。
程迦南應該是剛來，不然張惜雲知道後絕對不會忍耐這麼久才發作。
那麼問題來了。
周山是怎麼知道範哲不會來參加這個宴會的，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周山在開玩笑呢。
“夫人，我只是轉達總裁的命令，總裁沒有讓我解釋，所以我也無需對您解釋什麼。”程迦南不卑不亢。
喬希在心裡給程迦南點贊。
就是要真沒對付張惜雲。
人家不過是給範哲打工的，又不欠張惜雲什麼，憑什麼要聽她頤指氣使的？
“阿哲現在在哪裡？”張惜雲見很多人圍觀，她要是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就真的被這些人看笑話了，以後都別想擡的起頭來。
“無可奉告。”程迦南對張惜雲淺淺一躬，這不是出於對張惜雲的禮貌，完全只是出於他自己的教養，“我要傳達的話已經傳達完了，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目不斜視，乾淨利落。
張惜雲差點被氣暈過去，看看那些圍觀的貴夫人和千金們，不用問也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張惜雲再怎麼不高興，臉還是要的，朝着大家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剛想起來，阿哲早就跟我說過今天要去紐約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回憶，看我這記性，硬是給忘了。今天阿哲不能來了，但是生日宴將會繼續進行，諸位一定要盡興。”
話是說的夠冠冕堂皇的了，可是買賬的人不多。
甚至還有幾個不開眼的貴婦人在議論。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範大少已經失勢了，怎麼還有臉出來呢，自然要躲起來了。”
“範夫人，您是範大少的母親，您出面組織的生日宴，範大少再重要的會議也應該推掉纔是。”
張惜雲看着這些人的嘴臉，頭一陣陣的疼，便伸手按住太陽穴，裝作不勝辛苦的樣子，“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這陣子天氣時冷時熱的緣故，我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大家請隨便。”
說完，也不管衆人怎麼說，就在貼身女傭的攙扶下離開了。
喬希估計張惜雲說去休息室是假，趁機溜走纔是真的。
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生日宴的主人公都不出來，這宴會也沒有必要繼續參加下去了。
喬希在人羣裡找張雪茹和喬毓，想帶兒子回家，宴會的蛋糕再好吃，也不如回家自己煮掛麪吃的舒服。
“老媽，我在這裡。”喬毓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兒子，咱們走吧。”喬希拉住了喬毓的手，張雪茹就在喬毓身邊，便和張雪茹道別，“雪茹，我看今天就這樣吧，你要是還想玩，我就先回去了，喬毓該睡覺了，小孩子不能晚睡。”
“老媽，我好睏哦，都睜不開眼了，老媽你揹着我。”喬毓非常配合。
他困倒是不困，就是這宴會太無聊了。
“既然壽星老不來了，我也正要告辭呢，我送你回家吧。”張雪茹也打算走了。
喬希剛要說話，周山卻走到了她身後，壓低聲音，“讓張雪茹送你兒子回家，你留下來。”
“憑什麼啊？”喬希當然不幹。
“就憑我知道喬毓的爸爸是誰。”周山十分狡猾的說。
喬希鬱悶了。
做人就不能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裡，不然總是會被威脅。
尤其周山也是個善於利用這一點的人，剛纔逼她跳舞，現在逼她留下。
喬希只好厚着臉皮對喬毓和張雪茹說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事，請雪茹送喬毓回家。
張雪茹一口就答應了。
喬毓卻非常不滿，“老媽，你到底還有什麼事要做？”
兒子，我特麼的也不知道啊，都是周山非讓我留下來的，喬希欲哭無淚。
“乖，你先回家，等我回去後告訴你。”喬希只能這樣敷衍孩子。
喬毓怏怏的跟着張雪茹離開了。
宴會上還有一些人離開，走的基本都是保守的，或者上了年紀的貴婦人。
現在宴會留下的就基本都是年輕人了，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舞池裡原來柔和的燈光一下子變得光怪陸離起來，本來只跳交誼舞的千金和貴公子們都開始蹦迪，蹦到開心，有人甚至把外套都脫了，把晚禮服長長地下襬也撕掉了。
這樣一來，氣氛就更詭異了，喬希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正經宴會。
“想什麼呢？”周山問她。
“這裡像新聞裡報道過的海天盛筵。”喬希撇嘴。
周山笑了，“這算什麼，走，我帶你去看更有趣的。”
說着，就拉着喬希往電梯那裡走。
“去哪裡？”喬希問。
“到了就知道了，很快的。”周山按下電梯按鈕，根本無需等待，電梯就來了。
進了電梯，都不用按下去幾樓的按鍵，電梯自動上升，好像是專門爲了到達某個特殊樓層才設計的。
喬希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電梯門一開，喬希只看了外面一眼，就嚇了一大跳。
這裡十分安靜，沒有一樓那麼吵鬧和烏煙瘴氣，而且這裡人也不多，但做的事……
幾對沒有穿衣服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要是頭頂天花板能噴水的話，就和到了澡堂子差不多了。
所有人對周山和喬希的到來都沒有感到驚訝，想來只有這個圈子裡的人才能進到這裡，所以來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完全不需要防備什麼。
倒也有幾個衣着整齊的人坐在沙發上，都是男人，像是在玩二十一點。
“走，過去玩兩把。”周山叫喬希。
等繞過幾棵發財樹，喬希纔看清這幾個男人不是單純的玩牌，還有其他節目。
每個男子的身邊都蹲着一個美女，而這些男人西褲的拉鍊都是拉開的……
喬希一陣噁心。
尤其看到玩牌的人中有範耀祖後，她就更倒胃口了。
“你就帶我來這種破地方？”喬希不滿的看着周山。
周山這人平時雖然也不正經，但從來不是生活作風方面的不正經，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這都是爲你好。”周山一副好心得不到好報的委屈表情。
“哪裡爲我好了？”喬希真是不明白了，難道這年頭流行倒打一耙嗎？
“雖然我和你的賭約目前貌似你佔優勢，但我相信明天在最後一刻會翻盤的。”周山話鋒一轉，“你輸了之後，肯定拿不出一個億來，所以我打算讓你錢債、肉、償。”
喬希算是明白了，合着周山是帶她現場學習來了。
這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
“看那個美女，技術不錯。”周山指着蹲在範耀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說。
喬希纔不看呢，她怕長針眼。
周山坐到了範耀祖旁邊。
範耀祖手裡的牌好像不太好，只瞥了周山一眼，“周大少，以前怎麼請你來這裡，你都不肯來，今天怎麼肯來了？”
“來看看你每天花天酒地的，是不是已經不行了。”周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我不行？”範耀祖較真了，扒拉了一下身邊的美女一下，“你告訴周大少我到底行不行？”
“範少爺棒棒噠。”美女賣萌似的說。
範耀祖非常得意，剛要奚落周山兩句，無意中一擡眼，就看到了喬希。
“呦，這不是平時裝的很正經，和個烈女似的喬大小姐嗎？怎麼，也好這一口？”範耀祖猥瑣一笑，“這裡的牛郎的確不錯。”
“哦？你怎麼知道不錯？難道親自實驗過？原來你喜歡男人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怎麼撇清都沒用，喬希也不是省油的燈。
範耀祖被她這話噎的說不出話來。
就連爲範耀祖服務的那個美女都忍不住笑場了。
“特麼的，你敢笑話我！”範耀祖擡手就給那個美女一個耳光。
美女半邊臉都腫了，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哭哭啼啼的真煩人，滾。”範耀祖把美女轟走，忽然換了一副笑臉看着周山，“周公子，你應該知道這裡的規矩，不管是這裡提供的美女，還是誰帶來的女人，只要有人看上了，就可以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