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這位“車伕”先生在貧民區裡饒了十幾分鍾後,這位“車伕”先生終於是在一棟看起來十分破爛的木屋前停了下來。
看着眼前這個自己跺跺腳都會晃動的破房子,林牧眉毛一陣抽搐,扭頭看向“車伕”。
“這就是你說的‘銀暮小屋’?”
詹金露出一副自豪的笑容,一臉諂媚地介紹道:“‘銀暮小屋’是我們的名字,而這,只是一個秘密的聯絡點。”
停了“車伕”的介紹,林牧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毛,感覺這個組織,比自己想象的要寒酸得多啊。
“邪神大人,”
詹金推開門,邀請林牧進去。
屋內的空間十分狹小,裡面只擺着一張風格和這棟房子很搭的破木頭桌子,以及一節散發着幽幽黃光的白蠟。
破木桌子周圍有五隻椅子,其中一隻椅子上坐着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小的老太婆,滿臉都是一層一層堆疊着的皺紋,以及密密麻麻地老年斑。
就像是一顆發黴了的土豆。
看到林牧的到來,老太婆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邪神大人,我代表‘銀暮小屋’的各位成員,歡迎您的到來。”
林牧眉頭一皺,雖然微笑是對待客人最好的禮貌,但是這個老太婆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用指甲瘋狂抓撓黑板所發出來的聲音,讓林牧感覺一陣惡寒,甚至有些嫌棄。
掃了一眼這個巴掌大的小房子,林牧坐到一旁的空椅子上,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的?”
那個老太婆再次發出那種讓林牧聽了想打人的笑聲,從身上的口袋裡掏出兩個白色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們中有一位擅長占星術的成員。”
看着桌子上那兩顆屬於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諾伯特的眼球,林牧嘴角一抽。
巧了嗎這不是。
林牧抽出幾根細長的觸手,在“車伕”與“老太婆”震驚地目光中,將那兩顆乾癟的眼珠吞入腹中。
兩位“銀暮小屋”的“骨幹”成員在愣了約莫十幾秒後,那個老太太突然跪下,匍匐在林牧面前,用她那被惡魔吻過般的嗓音虔誠地道。
“至高無上的主啊,您的忠誠的僕人在黃銅之城恭迎您的眷屬。”
林牧突然明白,爲什麼這些自稱“銀暮小屋”的傢伙會稱自己爲邪神了。
能夠隨意控制屍體“復活”,加上不可名狀的膠質身軀,再加上殺人不眨眼這一要素。
自己某種程度上像是一個邪神、至少是類似的東西。
不過問題來了,爲什麼這些人會稱呼自己所信仰神明的眷屬爲邪神?難不成他們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不倫不類的邪教?
這一瞬間林牧腦子冒出了很多疑問,不過爲了配合這兩位“銀暮小屋”成員的表演,林牧露出一副慈祥的表情,彷彿一位高尚的神父在注視着自己虔誠的信徒。
不過對於林牧來說,這種表情更多的是對將死之人的憐憫,以及一點點對食物的敬意。
這兩位邪教徒跪在林牧腳邊,張牙舞爪着似乎是在進行着什麼祈禱儀式。過了好一會兒,這位年邁的邪教徒終於是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身體的動作,然後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來這儀式給這位老年人累得夠嗆。
林牧用雙手拄着下巴,遮掩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用一種溫柔但又極具威嚴的聲音問道:
“現在整個‘銀暮小屋’一共有幾位信徒?”
“報告邪神大人,除了我與詹金之外,一共還有四位核心成員。”
聽到這個數字,林牧忍不住眉頭一皺,一共六個人就敢綁架伯爵的兒子,一位正準備前往聖殿騎士團總部的見習騎士?
這幫傢伙也太莽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詹金似乎是察覺到了林牧的表情變化,急忙解釋道:“除了幾位核心成員外,我們還在下城區發展了一百多名虔誠的信徒,他們都是至高無上的主最忠誠的僕從。”
下城區?回想起自己剛剛見到的那羣熊孩子,林牧突然感覺這所謂的一百多名信徒似乎比這羣“核心成員”更不靠譜。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他們誘騙這些信徒的方式,應該類似於自己第一世裡給老年人送雞蛋是一個套路。
林牧露出一副欣慰地表情,伸出一根長長的觸手,搭在了這位老婆婆的肩膀上。
不過令林牧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東西用手捧起自己的觸手貼在了那張佈滿皺紋和老年斑的臉上,甚至還輕輕地親了一口!
“我TM……”林牧強忍着心中的惡寒,緩緩收回了自己觸手。
“我對你們的表現很滿意,你們做所的一切,至高無上的主都看在眼裡。”
“這是我們的榮幸。”聽到林牧的鼓勵,兩人一臉虔誠地回覆道。
“對了……”林牧伸出觸手,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拍動着,“爲什麼今天只有你們兩個人,其他四個人在哪裡?”
比起逐個獵殺,林牧更喜歡一網打盡。
“這……”老太婆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尊敬的邪神大人,請原諒阿薩納斯與薩金特之前無意的冒犯。”
阿薩納斯?薩金特?林牧回憶了一些這幾天自己的經歷,自己似乎並沒有和任何人接下樑子,除了……
“蛇尾酒店的事是你們乾的?”這是林牧唯一能夠想到的別人對自己的冒犯。
見二人都不說話,林牧感覺自己有些頭皮發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諾伯特的死,應該也和這羣邪教徒脫不了干係。
之前自己還在想,一共只有六個人的邪教組織,爲什麼會愚蠢到去綁架伯爵的兒子……
現在看來,這些二貨的愚蠢已經超出了林牧的預想。
他們不但敢綁架,甚至還敢刺殺,而且不止一次,而且這位伯爵的兒子還是一位聖殿騎士,更加離譜的是,他們的暗殺竟然還成功了一次,如果不是林牧的原因,第二次暗殺很有可能也是成功的……
“我想知道你們這麼做的理由。”過了好一會兒,林牧才憋出一句話來。
“我們的一位核心成員與一位議會的議員有往來,這位議員會定期爲我們提供資金支持。”
林牧聽着詹金如數家珍地講述着“銀暮小屋”的小秘密,表情越來越微妙。
“相對應的,‘銀暮小屋’會完成他的一些委託。”
“比如刺殺敵對派的家人?”林牧一臉笑意地問道。
好,很好,非常好!
在林牧眼裡,這個“銀暮小屋”,已經是自己的屠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