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牧這麼一說,卡特先是一愣,隨即神情有些驚恐地問道:
“諾伯特,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牧沒有回答卡特的問題,而是帶着他來到那口黑色石磚砌成的古井前。
“這是?”卡特好奇地向井內張望了一陣,然後捏着鼻子後退了幾步。
“我剛剛在處理那具食屍鬼的屍體的時候發現的。”爲了防止卡特發現食屍鬼爪子上的異常,林牧已經將那具食屍鬼的屍體用泥土埋了起來。
卡特皺着眉頭指了指這口古井,“這種地方出現一口人造的井,你不覺得奇怪嗎?”
聽到卡特的問題,林牧輕笑了一聲,反問道:“爲什麼一定是‘人’造的呢?”林牧在“人”這個單詞上加重了語氣。
“你的意思是……”卡特瞥了眼一旁已經被埋起來的食屍鬼的屍體,臉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你不會是想說,這口井是這些傢伙造的吧?”
“有可能。”林牧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身後那幾頂帳篷。“至少可以確定的是,考察隊選擇在這裡設立營地,一定是與這口井有關。”
“可是……爲什麼不等雷米爾先生回來呢?以我們兩個的實力,根本無法應對那些恐怖的傢伙。”卡特似乎是猜測到了林牧的想法,眼神有些退縮地說道。
“不是我們,卡特。”林牧從腰部取下一把轉輪手槍,然後從身上的挎布包裡取出一大把子彈塞進這位年輕的調查員的口袋裡。
“是我。”
卡特被林牧這一系列動作搞得一愣,“那我呢?”
見林牧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卡特突然明白了林牧的意思。
“這些子彈上有淨化效果,能夠輕鬆殺死這些食屍鬼。”林牧轉過身,比劃了一下井口的直徑,在確定正好足夠自己進去後,林牧轉過身對卡特囑咐道。
“你就安穩呆在營地裡,不論出現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林牧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枚定位針,將其遞給卡特。
“這個先還給你。”
說完,林牧從腰間拔出那把帶有超凡特性的劍,在卡特呆愣的目光中,直接縱身跳進了井裡。
過了好一會兒,卡特才猛然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爬到漆黑的井壁上,看向井內。
古井內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
這口井的深度比林牧原先料想的要深許多,在墜落了十幾秒後,林牧迅速做出反應,將自己的腦袋吞進了胸腔裡,然後讓本體和被同化的身體部分將自己整個身體包裹起來,變成一顆圓滾滾的灰色膠質球體,保護自己的器官和頭顱不受傷害。
在完成這一切的幾秒後,林牧迅速感受到了一股與硬物劇烈碰撞所產生的劇痛,這是自己已經墜到井底的信號。
林牧能夠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一根腿骨被摔成了兩截,還有幾根肋骨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痕。萬幸的是身體裡被本體保護着的器官與頭顱仍然完好無損。
將身體逐漸恢復人形後,林牧拄着手裡的劍站了起來,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這口井的構造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角度扭曲着,不論是從下往上看還是從上往下看,都看不到一絲光線的痕跡。井底並沒有林牧想象中的由黑色石磚砌出的空間,而是一條黝黑的沒有盡頭的單向隧道。
這裡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照明的工具,不過對於林牧這種非人的生物來說,黑暗對視力的影響明顯是小於普通的人類的。
林牧左手持劍,右手摸索着身旁溼漉漉的穴壁,緩緩向着這條隧道的深處探索。
洞穴的寬度不算很寬,勉強足夠兩個人並排行走。井口處的那股詭異的惡臭氣味在這條洞穴裡更加濃郁,林牧在洞穴裡走了幾步後,就直接用兩條觸手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但是即便如此,由於自己液態身體的獨特構造,林牧還是能夠明顯聞到那股惡臭味,而且伴隨着不斷的深入,這種夾雜着屍體腐爛氣味的臭味就愈加濃郁。
“看來這些臭味,就是從洞穴深處的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林牧皺着眉頭,顯然是被這味道折磨得夠嗆。
回想起那隻堵在洞口的食屍鬼的屍體,林牧隱隱猜測到了這條洞穴深處到底是什麼樣的景象。
“嗯?”就在這時,林牧突然右手一空。右側的石壁上突然出現了另一條洞穴,而且在這條洞穴的洞口,甚至能夠感覺到一絲涼意。
是風。
如果沒有猜測的話,從這條洞穴進去,可能會走出這裡,但是很有可能會直接進入可瑞茲山脈的腹地。如果按照原路繼續向前探索,那種逐漸濃郁的惡臭,總讓林牧感覺心裡不太舒坦。
林牧伸出手摸索着新出現的這個洞口,令林牧有些驚訝的是,這條新出現的洞穴的石壁竟然是光滑的,就彷彿被人精細地打磨過一般,人手摸着十分的舒適,彷彿這石壁不是石頭,而是某種柔軟的織物。
在猶豫了一陣後,林牧從手掌中生出一條大概拇指長短的分身,將其放在這道洞穴內。
這隻分身的形狀與蠕蟲類似,是林牧之前吞食了蠕行者後所獲得的新品種分身,雖然乍一看與之前的分身沒什麼兩樣,但這種分身所消耗的本體數量並不多,而且即使受到什麼傷害,也並不會直接傳遞到林牧身上。
將蠕蟲放到洞穴裡後,林牧控制着這隻分身在光滑且柔軟的石壁上迅速向內爬行着。
過了約莫五六分鐘,林牧突然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下一秒,自己的意識便直接從這條分身上被強迫脫離了出來,回到了本體!
林牧有些心悸地後退了幾步,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額頭上浸出一絲薄汗。分身在於自己的意識切斷的那一瞬間,林牧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洞穴周圍原本平整的石壁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形狀開始皺縮了起來.然後下一秒,林牧便感覺眼前一黑,意識便回到了本體。
這種感覺,就像是某種巨型生物的腸道在消化某種食物一般,而自己,就是這隻恐怖生物的食物!而且這種消化似乎不是物理層面上的,而是直接在靈魂和意識層面上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