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怎麼回事兒？”
“我看剛纔有追尾事故啊……”
“警察還沒到嗎？”
“不應該啊，平時這種事情早就到了啊……”
鬧市區中央，長達十二輛懸浮車追尾撞擊在一起，懸浮裝置盡數熄滅砸下地面，整個街道一片狼藉。
“前面怎麼回事兒？”拉菲爾從後座探出一個腦袋。
“發生了大型追尾事故。”鄭零探頭看了看前方，“我們就在這下車吧，沒必要堵在這裡。”
前方一大片的懸浮車擁堵在一起，西海岸的禁空下，所有懸浮車都沒有辦法直接飛走。
“謝謝你了，先生。”
將德特幣轉入了司機的賬戶，在對方的笑臉下，鄭零和拉菲爾走下了懸浮車。
“真是的，這鬼地方就沒有好事情！難得出來玩一次竟然還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
拉菲爾不滿地嘟囔着，和鄭零走向了行人通道。
鄭零看着後方一大串的堵車事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通道旁，一個兇悍的男子正在不斷踹着一架半人高的機器人。
“破機器！竟然吞錢！快把我的錢還給我！”
拉菲爾看了一眼男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機器人身上的亮燈變爲了紅色，沒有一點動靜的模樣。
鄭零跟在大小姐的身後，眼神瞟過那架正在被男子不斷摧殘的機器人。
故障待機？
兩人走進了行人通道，整個通道中亮起藍色的燈體，一些管制商鋪開設在兩邊。
“我的熱狗機壞了？怎麼回事兒？”
“老闆，我已經付錢了。漢堡呢？”
“廣告投射又壞了？真是的，下次絕對不在亞馬遜上訂購了！”
拉菲爾神色怪異地打量着周圍。
“怎麼回事兒？”
“大小姐，我有不好的預感。”鄭零神色謹慎道。
“真是的，我們都已經退場了，難不成還有傢伙會故意來爲難嗎？”
話音剛落，整個通道內瞬間一黑。
黑暗中，拉菲爾眨巴眨巴眼睛。
“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藍色的應急燈亮起，在牆壁上拉開一片條線。
一股震顫感從下方逐漸傳來。
“大小姐！有東西過來了！”
話音剛落，旁邊一處商鋪內瞬間爆破，大量的鋼塊和碎片在並不寬敞的通道內四散而出，一隻猙獰的鋼鐵巨嘴在將整個通道橫穿而過！
“老天！這是什麼怪物！”
“快報警！報警！”
一時間內，整個通道盡是片片炸開的燈條火花，鄭零和拉菲爾果斷轉身朝着上方跑去。
“該死的，那不是RIDER的坐騎嗎？！怎麼會在這裡？”
“肯定是想把我們宰了啊！她的御主真是個瘋子！”
沒有從者的拉菲爾和鄭零飛快逃竄着，奔出了來時的通道口，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轟……
身後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整個通道轟隆隆地塌陷，四周一片行人被嚇得連連後退。
“地震了？”
“哦，天哪！那是什麼東西？！”
鋼鐵巨獸撞開地面，幾乎和大樓一般粗壯的身軀猛地竄上了天空，龍蛇一般俯視而下。
一圈圈密集的鋼齒在口內廝磨着，無數的火花從高空掉落而下，周身密集流動的合金甲殼不斷摧毀着周圍的鋼土。
“大小姐，快走！”
話音剛落，巨大的頭顱中逐漸凝聚出橙黃色的能量波動，在整個口腔中匯聚，一束粗壯無比的高熱激光瞬間出現在地面上，朝整個大地分割而去！
無數行人在兇猛的激光下瞬間蒸發，拉菲爾和鄭零一前一後飛快逃竄着，巨蟲停止了能量噴發，地面轟隆隆地顫動起來，巨大的身軀靈活無比地在地面上翻騰，如同入水般在整個地上穿插而去，黑洞般的巨嘴猛然鑽出，鄭零和拉菲爾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撞飛到一邊。
“這是什麼怪物？！警察呢？！”鄭零的旁邊不斷傳來路人驚慌的聲音，一個個從他的手邊跑了過去。
“說好的熱情友好呢……也沒見個來扶我一把的……”
揉着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鄭零顧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塵，就看見巨大的地龍已經將公路中央的大片車輛掀飛，狂暴的力量讓一輛輛懸浮車砸向了路邊，身軀摧枯拉朽般摧毀着路上的障礙物，飛速衝向了拉菲爾！
“大小姐！”
“呸！”
拉菲爾吐了吐滿嘴的塵土，異色雙槍已經出現在手中，眼前一陣狂風撲面而來，柔韌的身軀高高朝一旁躍去，巨響在身下炸開，巨大的蟲顱砸入了整個地面。
空中紅藍兩色的脈衝子彈快速噴射在鋼鐵蠕蟲的身上，炸開大大小小的火花。
“我們打不過！先找地方躲起來！”
鄭零出現在已然落地的拉菲爾身邊，飛速朝着鬧市區跑去。
“喂！你瘋了！那裡可是鬧市區！”
“危機情況！沒辦法了！”
鋼鐵蠕蟲轟隆隆地從地面立了起來，晃了晃腦袋，發出一聲機械雜糅的怪異嘶鳴，猛然鑽入了地面。
鋼土碎裂，隆起一條不斷增長的粗痕，衝着兩人逃竄的方向延伸而去。
……
古貝宇深吸了一口氣，注視着對方冰冷的臉龐，眼神逐漸柔和起來。
夜穆渾身一顫。
窩草大哥你什麼眼神？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華夏前中樞局局長古貝宇，同時也是【靈魂程序】課題的最高負責人。”
“前中樞局局長？”夜穆沒想到眼前這貨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事情扯到這麼之前去。
中樞局她還是知道的，基本上就是華夏當前的中央機構。不過這貨是局長？倒是看不出來啊，【靈魂程序】可是科研課題，怎麼扯到管理層去了？
古貝宇的話隱隱勾起夜穆的好奇。
直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有弄清楚這具身體到底是怎麼裝下“靈魂”這種東西的，講道理，她可是對靈魂這種超自然的玩意兒不太感冒的，比起這個更願意相信“意識流”之類的東西，或者是目前很多電子腦中給宿主進行備份的“思想匣”。
“你作爲最高執政官麾下近乎權利最大的官員，會去負責一個科研課題？關於我之前的追殺令也是你接手的吧？”
“不，我只是想保護你！如果被其他人負責追殺令的事情，你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被洗掉電子腦然後回爐重造！”古貝宇爭辯道。
“隨便你怎麼說吧。【靈魂程序】到底是什麼東西？”
夜穆直接將話題帶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地方上，她還是不太能理解眼前這個傢伙的動機是什麼。照例說兩人本身就處於對立面了，在中樞局部隊圍剿自己的時候卻跑來救自己，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冠位戰爭遇見了自然是一陣腥風血雨，但是他還是一副“其實我是爲了幫你”的樣子。
就像是一個人叫了一羣人在你下課後把你堵到小樹林裡等你人都殺光光自己也差不多剩半口氣了突然又跳出來說“我帶你逃命！”的既視感。
“靈魂程序……實際上一開始不是我在負責……”
“麻煩你能不能挑重點的說？我不關心到底誰負責，你既然把我堵在網絡裡想跟我談話就說重點。”夜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古貝宇。
“好吧好吧……那我就只說了吧，實際上靈魂程序在一開始並不是什麼見光的課題。”古貝宇嘆了口氣。
“見不得光？”夜穆雙眼閃爍着，“莫不是人體實驗吧？”
“大概……也可以這麼說吧。”古貝宇一副躊躇的模樣，似乎正在組織着語言，“你不是第一個靈魂程序的實驗體。”
“這種事情用屁股也能想出來。實驗哪有一次就成功的？”夜穆嗤笑。
“在你之前，還有376個……失敗案例。”
“三百六十七個？”夜穆愣了愣，“這麼多？志願者？”
“不，都是……未成年的女孩。”
“你說什麼？這麼變態的嗎？”夜穆一臉奇怪的神色。
不過等等，我是最後一個？什麼意思？
還有做實驗不應該找死刑犯嗎？要不就是志願者。你這去哪找的一大堆未成年蘿莉乙女啊？
似乎看出了夜穆的疑惑，古貝宇再度開口：“實際上，在這項課題最初的設想是爲了嘗試將人類的意識完全移植到人造體上，不是思想匣，也不是電子腦意識，而是那個人原原本本的意識完全移動到其中。所以不打算採用死刑犯或是常規志願者。”
“那麼使用意識流鏈接不就行了麼？爲什麼會變成靈魂程序？”
夜穆隱隱感覺男子的話有些靠着自己想要得到的方向偏轉了。
“不行，必須是完全移植的意識，或者說，缸中之腦的另一種實現方式，但不同的是，缸中之腦是將具像的人腦意識載體，也就是整個人腦移植到機械中。但靈魂程序的意義是更加深層次的，如果把人比作一個星球，人腦看成星球上一個房子，房子裡面的抽象意識看做人，缸中之腦就是將房子放進了另一個星球，而人因爲就在房子裡，所以也跟着房子到了另一個星球上。”
“那麼靈魂程序就是直接將房子裡的‘人’放到另一個星球上去。很容易理解。但是這和思想匣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當然不同。思想匣中僅僅只有那個人的‘思想意識’，那是一種沒有情感保留的抽象意識，而我們要的是真正的人。”
“所以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傢伙，好好的沒事兒幹要去探討這些亂七八糟的。”夜穆有些無語。
“在各種方法嘗試無果後，秦守開始嘗試將神秘學結合起來進行研究，這就是【靈魂程序】名字的來源。”
“說下去。”
“具體的進程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後來……秦守他們製造了一種機器。”
“機器？吸魂的？”
“沒錯，吸魂機。”
“啥，還真是？”夜穆呆了呆。
“秦守將其稱爲靈魂抽取裝置。將一種生物身上的抽象事物進行抽取，在進行一定量的研究後他給被抽取物定義爲‘靈魂’。一開始靈魂抽取裝置並沒有用完善，而且還抽取到了一些其他的怪異抽象體，並從其中一箇中讀取到了一場舊世紀車禍死亡少年的死亡記憶，很好笑吧？”
死亡記憶……？
夜穆眼神一凝。
“後來，秦守將這些東西完善，抽取裝置最終變爲了定向抽取，正式研究課題就這樣開始了。”
夜穆此刻卻完全沒有聽古貝宇後面在說什麼了。
這傢伙剛纔說，我是課題最後一個實驗體？按照這個說法，‘我’應該是一個……乙女？或者蘿莉？？？什麼鬼？？
但是他又說在正式開啓之前，用未完善的機器抽取了怪異的東西，並且看到了舊時代的車禍死亡畫面？？
那特麼不會就是老子吧？！
“這裡就是很黑暗的地方了……我們用各種手段找來了……”
“你停一下。”
夜穆擡起頭，認真無比地看着眼前的巨大屏幕。
“你之前說的，靈魂抽取裝置在正式運行之前抽取的那些東西，或者說你們得到的那些畫面，你還有嗎？”
古貝宇臉上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個。
“或許，秦守有吧。”
“我明白了。”夜穆點了點頭，“解決掉RIDER之後，就是我們剩下的星靈之間的廝殺了。無論結果如何，我不會殺你，但是你要向我保證。”
“保證？保證什麼？”古貝宇一陣奇怪。
怎麼突然說着說着語氣就變了？
“你必須帶我回到華夏。”
古貝宇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句話，先是頓了頓，隨即便展開一片笑顏。
“我就是爲了帶你回去的。”
看到對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古貝宇這纔想到自己還沒講到重點呢，連忙說道：“不！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國內沒有任何人有理由可以對你不利！”
夜穆眯着眼輕哼了一聲。
“那就這樣吧，我出發了。你那邊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了。”
古貝宇下意識應着，等到光屏已經消失在自己眼前，才猛然一怔。
“等等，我根本就還沒講到重點好嗎？！”
喂喂……我只講了個開頭啊……第三百七十七次靈魂實驗……是我親女兒啊……
退出了中控設備，夜穆睜開了雙眼，沉浸連接用的電子觸收回了後腦。
古貝宇說了很多，但是卻沒有暴露出他的具體用意，或許他想說的話並沒有說完，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夜穆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找到答案了。
只要快速結束冠位戰爭回到華夏，才能找到正確的答案。
數據視線中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能量代碼，一塊監控畫面出現在眼前。
巨大的金屬蠕蟲肆虐着整個街區，監控畫面短短一瞬就被破壞！
“安達維爾？！”
“師匠？怎麼了？”大叔版莫莫西帶着面甲走了過來，身上似乎是着裝上了屬於星靈的裝甲，熟悉的黑白橙三色交織在身上。
“104號鬧市區。安達維爾在那裡！RIDER可能在追殺拉菲爾他們，現在就走！”夜穆將電池盒裝滿，催促着向外快步走去。
“鬧市區？那不是把普通人也扯進來了嗎？！”SABER一怔，連忙提刀跟了上去。
“我也去！”莫莫西從一邊竄了出來。
“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