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夜穆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我感覺又有人在背後誇我帥。”
“你想多了，是誇我。”蒼夜呵呵一笑。
“你覺得那個機器人爲什麼這麼自信？”
夜穆說的是特蘿，雖她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可能是有什麼後手，或者已經達成了什麼目標。”
夜穆的視線中出現無數道方案，上面羅列了對特蘿的所有行爲分析。
電子腦飛速運轉，刷掉了部分方案。
“後手這個可以暫時排除。因爲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而且對方几乎沒有采取任何對中樞局的措施。”
“會不會不是衝着我們來的？”蒼夜的意思是中央城區有價值的東西可不只是中樞局。
“不，我檢查過了所有的監控探頭和48小時內數據流通，裡面除了某些小賊的小打小鬧，以及底層那邊發生了一件銀行搶劫案外，沒有任何異常。”
“那麼假設他們已經達成了某項目標？既然沒有任何動作，又是怎麼達成的呢？”
“那個機器人表現得很自信，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機器人可以出現‘自信’這樣的表情，但是我可以認爲，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衆所周知，你又不是夜穆，憑什麼一身不是人的部件還能笑得跟人一樣開心？
“但是有一個檔案，裡面的傢伙也是機器人，就做出了人的表情。”
蒼夜的身軀構築在夜穆的身邊，拉開了一面檔案。
“那個叫阿里克的男人？”
“沒錯，你可別忘了他死之前的驚慌失措。最後我們在研究了那具身體後得出結論，這是個純粹的機器人。”蒼夜聳了聳肩，將臨時建立的特蘿檔案和阿里克檔案放在了一起，檔案ID是三個問號。
“假設說，那個什麼敗血之眼的機器人都是和人一樣的。那麼這個女孩兒的擬態表情就能夠得到解釋了。”
“能夠說得通。”夜穆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另一個自己的頭，“你真聰明。”
蒼夜沒有牴觸，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嚇得夜穆趕緊收回了手。
“你別這麼噁心……”
“你摸得我真舒服。”
“嘔……”
蒼夜嘻嘻一笑，繼續說着：“那麼迴歸之前的話題。假如這個機器人的行爲沒有構成欺騙性，那麼她所說的‘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真話。”
“他們已經達成了某項目的。但是我認爲……”夜穆輕輕點了點下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那上面全是震金，還有兩個發光的方形藍色燈，“她完全沒必要說出來，除非她是傻瓜。”
“機器人有傻瓜麼？”
“明顯沒有。所以她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這其中還是蘊含了一定的誘導性，不過可以作爲線索。”
視線中所有的方案消失了，重新出現的是以此爲疑點構建的計劃方案。
“對方是知道回收部隊的，明顯收集了不少情報，並且對於樓瀟瀟的到來毫不驚訝。那麼我認爲可以假設……”
“他們的確對中樞局有想法。”
“那麼在對中樞局有想法的情況下，再結合之前‘敗血之眼作爲恐怖組織或許會對我們構成復仇威脅’的推測，答案就不難猜出……”
兩人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笑容。
“有老鼠進來了。”
……
阿里克就這樣坐在屬於自己的房間裡，幽綠色的眼珠前方飛快跳動着一串數字。
十二小時的倒計時。
等待是漫長的，但是擁有機械身軀的他，可以進入待機模式，然後腦內鬧鐘會提醒自己“時間到了，該去機房了”。
就像是現在這樣。
數字猛然定格，上面顯示了六個零。
十二小時的倒計時結束，距離十五個小時的失效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他擡起頭，在屬於阿里克的臉上覆蓋上羅釗的面部構建，重新進入了僞裝模式。
“似乎還有一些小麻煩……”
看着身上的便裝，他微微一笑，在通訊頻道中撥通了一個ID號碼。
“羅釗探員，我想現在你應該有別的事情要忙？”
裡面傳來了寧壽的聲音，他似乎挺忙的，身邊不斷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們有售後服務麼？”
他說。
“售後服務？”寧壽的聲調陡然提高，“我去，你特麼的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好吧，你在哪？”
“我在房間。有上門♂服務麼？”
“老哥，你別太過分。我在大廳等你。”
“OK。”
五分鐘後，阿里克在大廳見到了寧壽。
“好吧，你又來了。但是我先說在前面……”
“我們去隱秘一點的地方。”阿里克雙眼一閃。
“隱秘一點的地方？好吧好吧，這種事情是需要小心謹慎一點……”
阿里克和寧壽穿過人羣，來到了中情局的檔案室。
“這地方行了吧？除了上面的監控探頭沒人能夠知道我們的對話，中樞AI可不會讀脣語。”
“當然。”
“我話先說在前頭，今天我們老大不在，你如果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我可幫不了你……草，售後服務，虧你能想出這種……”
“不，不是技術上的問題。”
“那就好，說吧，我儘量幫你，如果太難的話可能需要收取一點報酬……”
“當然。”
一個拳頭在寧壽的眼前飛速放大，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被擊倒在地。
“只是一些小小的幫助，你需要付出的只是睡眠。”
阿里克的手瞬間分叉，鑽出了幾根灰黑色的質子管，上面小小的電極頓時刺入了寧壽的後腦勺，綻放迅猛的電擊。
“也有可能是永遠睡眠。很高興擁有這樣一段不錯的友誼，我的朋友。忘了告訴你，這個地方是監控探頭的死角。”
當他再次走出檔案室的時候，身上已經多了一套合身的白色動力裝甲——中情局標配。
他不能去領取一套動力裝甲，因爲那會有身體檢查的項目，這樣一來阿里克的機械身軀就會暴露，並且敷蓋在臉上的虛擬建模也會不攻自破，露出他阿里克的原本面貌。
他不可能讓這一切發生，所以阿里克讓唯一的朋友幫了他最後一次——寧壽的動力裝甲。
根據早就探查好的路線來到了機房。
機房擁有厚重的大門，這扇機械大門的高度是三個阿里克的高度，如果夜穆知道他的想法，會嘲諷說兩個半老孃就是這扇門的高度了，你個死矮子。
機房的外面是一間大廳，這並不是上個世紀的普通機房，在中樞局裡，誰都可以來到這個大到過分的機械大廳，但卻很少有人能夠進去，只能在門口遛個彎觀光——但是現在的阿里克不一樣了。
他無視了旁邊中控設備彈出的ID認證請求，將羅釗那張進行改造過的數據ID卡懸空印在了上面。
“滴滴……”
“歡迎您，探員*&，許可入內。”
因爲是魔改程序，所以顯示的亂碼麼？
大門轟隆隆地打開，他擡頭看了看上方的監控探頭，電子視覺能夠讓他清晰地看到裡面的孔眼微微縮了縮，但是包裹了整個中樞局的中樞AI沒有發出任何警報。
只要中控臺不發出警報，中樞AI也就不會，不得不說，那個叫羅安的人的確是個人才，想方設法地鑽了自家門的空子，而現在卻便宜了自己。
真是划算，想到這，被夜穆殺死的那張臨死照片似乎也讓他不是那麼難受了。
大門徹底打開，他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機械單元，心中一片激盪。
沒錯，這就是中樞局的最高機房。
排斥者的檔案，就在這裡面……
“特蘿，我進去了，準備好遠程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