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綜合這些暫時能夠推算出來的結論，這個所謂的‘維塔斯’也能做一些初步定論了……”
一小時後，午飯時間。
席莫等人各自抱着一盤的合成食物直接就在實驗室就餐，圖方便者也開始直接灌自己的營養液了。
夜穆看了看周圍一羣狼吞虎嚥的傢伙，默默地從身後掏出一盒高能電池，打開蓋子毫不顧忌形象地就扔嘴裡嚼了起來，藍色的晶碎屑從脣邊微微流了下來。
“首先，我們在用計算機對這些數據進行測試後……”席莫嘴裡滿塞着食物，說話有些甕聲甕氣的，“這些病毒程序對於像是電腦終端甚至是一些微小的智能產品都具有很強的作用，可以讓其中的代碼迅速進入混亂狀態，但是卻僅限於此不會讓智能系統全盤崩潰……”
說到這，席莫看了夜穆一眼，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嚼了顆電池後已經開始搶自己部下的豬扒飯吃了……
“所以說這就給複寫病毒程式提供了可能……當然，這些都是一些次要猜想。根據現在初步解析的進展來看……”
“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意義何在！”
夜穆正在往嘴裡塞東西的動作陡然一滯，一臉鄙視地模樣說道：“你們特麼十幾號人搞了一個小時還沒弄清楚？莫不是假的科學家哦…”
席莫聽到這話，差點沒給對面的科研人員噴一臉的豬扒。
“你搞清楚……這些代碼的編碼和序列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特殊方案，並且這些方案並不是以人類的思維進行設定的，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在我們某些經驗性的東西在這上面是沒有用的，而且……這種完全可以單獨成立一個課題級別的東西，你給我一個小時掏出成果？這特麼是做研究不是做暑假作業！”
夜穆：“……好吧。”
“那麼我繼續……由於我們的目的只是找到製造維塔斯的人工智能…所以針對情況來說，我們也不需要完全將這串代碼解析，也沒必要實驗它作爲毒品來使用時的具體病徵…只要弄清楚這些病毒程序的序列方式，能從蜂巢網絡中查到痕跡就行了。”
在方纔的一段時間內，夜穆也向席莫解釋了一下關於光子提克和自己“電子視覺”的事情，席莫也大致瞭解了情況。
夜穆點了點頭說：“是啊。你們是爲我服務的，沒事瞎研究什麼病毒啊，這種破事兒就交給中樞那邊的傢伙來幹吧。只要有方法查到留痕情況，我有的是辦法把光子提克揪出來宰了。”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序列確實很有研究的價值。”席莫雙手捏起一塊虛擬AR面板，密密麻麻的序列呈現在其上：“就夜穆你的‘電子視覺‘來說，維塔斯就很有研究的必要。到底是因爲你的原因讓維塔斯被複寫後變成了這種能力，還是因爲維塔斯的原因讓你自身的義體擁有了這種能力？”
看到席莫嘴裡塞得滿滿地雙眼放光地看着自己，夜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別想了不會把我眼珠子給你們研究的…”
開玩笑，蒂芙尼爾高能水晶爲原料製造的人造眼球，獨立成爲超級能源都沒問題。這種“蒂芙尼”開頭的東西是能隨便給人拿去玩兒的地攤貨嗎？說起來好像自己全身的人造肌腱也是蒂芙尼肌肉來着…
席莫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刨了兩口盤子裡的料理食物。
“其實我認爲主管說的很對。”突然竄出來的小哥發言了。
與此同時，受到席莫話語的啓示，周圍的其他研究員也像是突然開竅一樣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夜穆看着周圍突然開始議論起來的一堆白大褂，一臉蛋疼的表情……（？）
這話題怎麼突然就引到自己身上了？解病毒啊，特麼趕緊的當你們的金山毒霸才是正道啊。
一邊的小哥推了推鼻樑上有些下滑的眼鏡說：“這種由人工智能自行編制的程式在過去並不是沒有案例，但是沒有人工智能製造電子病毒程式的。而這些程式在某些情況下會讓機械進行自我優化也說不定……而夜穆小姐的電子視覺，在某些情況下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就像是……遊戲優化或者是程式更新和驅動更新一類的意思……吧？”
“有意思。”席莫也停下了進食的動作，再次雙眼放光地說看向了夜穆，“不如……”
“？”
陡然間，少女只感覺一股寒流從自己的蹺跟腳底竄上頭皮，周圍瞬間聚焦過來的視線讓她渾身一震。
“拒絕！我已經說過了，維塔斯這玩意兒我已經免疫了！別找我！”
內置正版楊永信，病毒來多少殺多少別想着拉着我研究沒結果的！
夜穆連連擺手，第一次見這麼多人雙眼放光地看着自己還真是可怕！
席莫這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X2）
小哥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那麼，就爭取在四點鐘的夜穆義體改造開始之前完成解析吧……”
“我覺得還是加快速度比較好。”夜穆開口道，“我想現在有關於光子提克的報告已經上傳到中樞局那邊去了，最遲不過下午可能就有聯繫人了。維塔斯的問題能早一步算一步。”
“應該沒有問題。”席莫道，當即呼叫了清理機器人負責收拾掉所有的餐盤，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開工了。
……
幾個小時後，霧行者庫克區分佈中。
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咆哮從隔音效果良好的合金大門中傳來……
門口的守衛站得筆直，大滴大滴的冷汗從腦門和腦邊滴落下來，大氣也不敢喘。
“噌——”
咆哮聲戛然而止，合金大門噌地一下打開，兩個守衛再次將腰板挺得筆直，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少年一臉僵硬的笑容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足以震動整個基地的咆哮大嗓門再次傳來：“臭小子你這次不寫個十萬字的檢討，就給我滾去當清潔師！”
“哎……”
待到合金門關閉，仲裁一臉倒黴的樣子瞟了眼一邊的衛兵，拐了個彎走掉了。
“不幸啊……”
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腦門，仲裁也就只能感嘆一下夜穆下手的不知輕重以及自己的黴運了。
自從中午那會將三個傢伙送回來之後，仲裁的報告一交上去就給所長的唾沫給噴到現在。
天啊，午飯都還沒吃呢……還不如那兩個工傷的傢伙混的好……
想到自己班裡的兩個隊員，仲裁就一陣混森難受，醫院病房睡着，好吃好喝供着，虛擬現實玩着，還全是單位報銷，特麼和休假一樣的幸福生活啊。
反觀自己這個班長呢？每次行動結束寫行動報告，隊員受傷寫報告，過度傷人寫報告，學校請假寫檢討，學校遲到寫檢討，中午因爲傷人的問題給領導罵到下午……人不是我傷的啊！我也很絕望啊！哦，明天還要回去上學……
這是什麼生活！
陰沉着雙眼的仲裁擦過一個又一個與他相向而行的身影，還把一個人撞得一個踉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破差事……
穿過一條擁擠的長廊，仲裁轉身走進了監禁區。
在一道合金門的面前停下，經過指紋驗證後成功走了進去。
眼前一片黑暗，一些黃色的指示燈在黑暗中進行微量感應後，統統變爲了藍色，白熾的燈光在上方亮起，寬敞的走廊呈現在仲裁眼前。
順着中午的記憶走到一道門前，一個與周圍牢門同款的巨大電子鎖鑲嵌在門上，懸浮着的紅色數字緩緩波動着，表示爲鎖定狀態。
伸手在電子鎖上虛按着，五條長長的三尖角從電子鎖上彈射出來對準了右手，隨後便迅速圍繞着手掌轉動起來，最後突然停住，全部插入了懸浮的數字中。
紅色的數字在五根藍色的三尖角插入後立刻變爲了同樣的藍色，聽到像是氣泵在其內緩緩打開的聲音，無數齒輪轉動，電子鎖咔擦打開，化爲三塊分割收回了牆壁中。
如果是普通的身份，是無法隨時進入監禁區的。
但作爲抓捕者，仲裁有權利進入被自己所抓住的罪犯的牢房。
就像是監禁區的長廊一樣，牢房內除了紅色的指示燈外也是漆黑一片，隨着仲裁的進入，白熾的燈光這纔在四周打開，照亮了中心的人。
雖然仲裁已經來過很多次這樣的牢房，但還是忍不住移開自己的視線。
在霧行者的牢房，被抓捕者將會被拘禁除了頭部的所有自由。
男人已經被脫去了紅色的作戰服和內衣，只剩下赤身裸體坐立在一張由無數電子器械合成在一起的“老虎椅”上。
一個略大於頭部的密集機械罩在上半頭部，兩根插線直接插進後腦的電子腦連接器中，從脊椎處插入的納米機械直接禁錮了全身的移動。
“啊啊啊啊——”
感應到仲裁的進入，男子充滿恐懼的叫聲充斥着整個房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還不如殺了我！！”
“虹膜會來的！他會殺了你的！！還有那個賤人！！”
看了看男子毫無理智的反應，仲裁嘆了口氣，關上門重新鎖好走了出去。
監禁區不是囚禁普通犯人的，而是用來囚禁那些被特殊關照的人。
本來這個人不足以進入監禁區，但是上面突然傳來的命令將他強行轉移到了監禁區。
直覺告訴仲裁，着一定跟夜穆的“報告”有關。
所以她到底是什麼人？
帶着滿心的疑惑，仲裁強行打起精神，朝着基地的出口走去，準備去醫院。
……
浮現着紅色數字的電子鎖變爲了藍色，合金門再次分爲了三塊收入合金牆壁中。
“噠——噠——”
腳步敲打在鋼鐵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中迴響着。
所有的白熾燈陡然亮起，坐在中央的男子瘋狂叫喊起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隨着腳步聲逐漸接近，男子的聲音越發瘋狂起來，只能移動頭部的他此刻就連視覺也被機械所堵塞，只能通過聲音來發泄自己的不滿與害怕。
“放我出……”再次發出的叫喊直接被堵了回去。
大量金屬的冰冷在他被抓住的下顎蔓延開來。
“HQ21接觸目標，抹殺開始。”
冰冷的顫音在空曠的空間中迴響，隨後而來的是無法突破隔音極強的牆壁而久久迴響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