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噸海水沖刷着身軀，狂暴的浪潮迴盪在耳邊，夜穆豁然睜開了雙眼，緋紅而明亮的眸子中不見一絲雜色。
“好奇怪的感覺……”
耳邊傳來滴答的聲音，還有機器嗡嗡的鳴響，就像是在老式的電機房裡。
她坐起身，黑白相間的外骨骼裝甲覆蓋在身上，第一時間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面色一怔。
“這裡是……網絡空間？！”
無邊的白色空間，眼前是無數流竄着數據流的多邊形鋼鐵，在地上鋪向無際的白色，
“什麼情況……怎麼從海里掉到這裡來了？”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情況，竟然無法感知到身體中的宇宙魔方，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輕輕撩撥了一下銀色的長髮，臉頰傳來一陣麻癢的感覺，異常真實。
她邁開步子，朝着前方踏步走去。
……
這片空間中彷彿沒有時間的限制，夜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她沒有耐心，腳底噴射出洶涌的藍色火焰衝上了天空。
不知道飛了多久，沒有宇宙魔方的存在，夜穆也絲毫感覺不到體內能量的消耗，但是當她看向下方，卻怔住了。
不知道多久前離開的地面，竟然距離自己不過十米遠。
這是什麼情況？
而且總覺得視覺中少了什麼東西……
她回到了地面，一根根手指張開在眼前，猛地一愣。
她終於知道少了什麼東西了。
人造人視覺呢？
清晰無比的視線，就像是回到了純正人類的感覺。
手臂上的裝甲收回，又重新覆蓋，告訴她自己仍然是夜穆。
到底怎麼回事兒……
聯想到之前連線進入黑宮笙腦袋裡，還有後來在機房鏈接突然發生的神經回溯，她不禁開始懷疑這裡是神經回溯的場景。
想到這，她不由得想起進入黑宮笙電子腦卻負載死亡的鄭零。
自己當初在精神回溯中看到的東西，或許不是鄭零看到的東西。
雖然神經負荷有異常，但是還沒到能夠將一個精神健康的成年男子直接致死的地步。
再加上自己後來在機房又一次觸發的神經回溯，夜穆暫時將黑宮笙的問題放在了一邊。
毫無疑問，這裡不是現實。
那麼是神經回溯？賽博空間？還是別的什麼空間？
總之，這裡是一個虛擬空間。
想到這，她乾脆就地坐下，低頭沉思起來。
爲什麼我會被困在這個空間裡？
之前的神經回溯或許有些關係，但會不會和我暈過去之前也有關聯……
想到之前宇宙魔方爆開的洶涌能量，夜穆緩緩瞪大了雙眼。
沒錯，宇宙魔方。
這東西是冠位戰爭的獲勝者才能夠得到的東西，但是這東西的本質卻並沒有搞清楚……
是那個“世界意識”的東西？
姑且先這樣認爲吧。
但是“世界意識”又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零伯爵口中的“矩陣”？
這個大膽的猜想讓夜穆眼前一亮。
如果說“宇宙魔方”是和“矩陣”有直接關聯的東西，那麼我現在所處的這一片空間……
“就是矩陣？！”
剎那間，密密麻麻的白色線條從四面八方涌出，將地面的縫隙填滿，在空間中構建出無數方體，粒子，漂浮在空中，整個空間似乎更加完美了。
夜穆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打量着周圍的場景。
“如果說我的意識在矩陣中……那麼我的身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夜穆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必須要儘快出去。
突然間，這片安靜的空間中傳來了清脆的敲擊聲。
那聲音，就像是青軸機械鍵盤敲打的聲音。
她猛地轉身，看到後方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片迷宮般的桌椅，就像是白領上班族工作的大型辦公室，上面堆着各種閃爍着LED燈光的文件夾。
而那清脆的敲擊聲，就從中心傳來。
身高的優勢讓她看清楚了那裡。
那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兒，她蹲坐在一張輪滑椅上，前方的獨立辦公桌上擺放着一臺極亮白光的顯示屏。
她處於整個迷宮的中心，夜穆無法看清白光上面的內容。
更重要的是，她的衛衣背後亮着藍色東瀛早間報道的智能文字。
這衣服夜穆也有一件。
夜穆猜測這是因爲自己的想法逐漸接近真實的答案，而這片空間的，或許是“矩陣”的空間給出了答覆，讓自己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看來可以找這個女孩兒問問，說不定她就是答案。
她走進了這些辦公桌之間，每一張或是每一組辦公桌之間都夾雜着半人高的遮擋，這些遮擋曲折地堆積在一起，留出狹窄的過道，讓整個巨大的辦公室看起來就像是一間迷宮。
“誰家寫字樓這麼設計……老總一定是個設計達人，每天上班還得走迷宮。”
夜穆走進了迷宮中。
時間茫茫流逝，她停下了腳步。
看着眼前出現的第九次死路，她輕輕撓了撓臉頰，腳底豁然噴射出洶涌的藍色火焰。
嘭！
剛向前飛去，就狠狠撞上了一堵空氣牆，啪地一聲栽倒在地。
夜穆一臉懵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摸索着那些辦公桌矮隔欄的上方。
怪異的觸感從手上傳來，隨着自己的觸碰，一圈綠色的方塊粒子從空氣牆上蔓延開來。
還真是空氣牆……
看着向外擴散直到隔欄拐角正上方徹底消失不見的綠色粒子，夜穆豁然擡起手臂，臂甲咔咔打開，噴發出盈藍的火焰，狠狠轟擊在了空氣牆上！
轟！！！
數十噸的力道製造出無數波瀾翻滾的綠色粒子，在空氣牆上來來回回，宛如水面的波瀾。
然而除此之外，整個空間沒有一絲顫動。
如果是現實，這一拳能讓地面多一個大坑。
手臂重新恢復正常狀況，夜穆後退一步。
藍光噴薄而出，兩柄巨大的尺刀翻飛狂劈，以每秒數十刀的頻率瘋狂轟擊在空氣牆上，叮叮噹噹的聲音伴隨着藍色的波動粒子噴發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穆收回了蔑視，看着巍峨不動的迷宮，狠狠抽了抽嘴角，長出了一口氣。
“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