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寬敞的大廳中，中央反應爐上投影出巨大的藍色立方體，黃金比例的超微切割形態散發着淡藍色的光澤。
在藍色立方體的身前，無數視頻的光幕投影正在飛速流竄，以環形排列的方式懸浮在身前。
智械戰爭，機器人叛亂，第二次世界大戰，街頭暴力，數不盡的各國演講和盟會視頻。
直到最後所有的畫面都定格爲了一個身軀修長，一頭銀髮肆意飛揚的少女，每一個畫面都是不同的動作和表情解析。
“咚——”
突然的提示音響起，立方體身前的所有視頻都化爲一根藍色細線在空氣中消失不見，隨即出現的是一塊顯示着無數代碼數據的屏幕和幾段視角位於上方的監控視頻。
藍色的立方體表面閃了閃，大塊的像素波動在身上竄跳，一條指令訊息在內部網絡中默默發出。
…………
“李奧先生，意外事件。A0978號交易被動終止，人員已被霧行者捕捉。”
“請容我糾正一下，提克。程序應該在基地裡默認我的稱呼爲‘虹膜’，而不是我在ID卡上的名字。”李奧從容地轉過身，看着不知何時投影在身後的藍色立方體。
“研究社會學表明，在呼叫人類單位本名的時候，會讓目標的注意力更能放在話語者的身上……請容我糾正……虹膜先生，A0978號交易被動終止，人員已被霧行者捕捉。”
此刻出現在實驗室中的正是從夜穆手下跑掉的光子提克。其投影出的藍色立方體上下波動着瑩藍的條形波動，聲音從房間周圍的聲放器中清晰的傳到虹膜的耳朵裡。
“A0978號交易？”虹膜摸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是和北面那邊的老鼠金雄的‘維塔斯’交易？”
“由於對方準備資金不足，帶頭人擅自取消了交易。在一個小時之前我的子體終端啓動了一次後臺掩護程序，抹除了我們的人員在市區內造成較大騷動的監控記錄。但是很遺憾，在十分鐘之前學士路的北街監控顯示他們已經被帶上霧行者直升機，並傳入了子體終端中，正常邏輯下，維塔斯有86.5的可能性也落入了霧行者的手中。”
與第一次同夜穆接觸不同，此時的光子提克不僅擁有了正常說話的能力，就連說話的方式也更加人性化。
虹膜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並沒有顯得有多麼着急：“他們是怎麼被抓到的？”
“其中攜帶交易物品的隊員發生了行車意外。”虹膜的眼前出現一塊淡藍色的屏幕，上面正是某哥們一口將嘴裡的軟狀物體吐出然後導致重心偏移接着撞上了一家店門的場景。
“……”
看着飛入後巷的手提箱子，虹膜感到一陣無語。
自己手底下就這種歪瓜裂棗？
“在交易物品進入了N-98號區域後，所有探頭中便都失去了他們的身影。具體情況暫時還不能得知。而鑑於測評問題，我對我們的部下素質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
“那就殺掉吧。”虹膜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繼續查看着高大的動力裝甲，無數機械手臂正上上下下地進行焊接工作，“保證情報沒有泄露的可能。至於維塔斯我想就不用銷燬了？”
“很明智的選擇。”
黃金比例立方體一抹紅芒閃爍及逝，投影瞬間化爲了一道藍色的光線消失在空氣中。
等到身後的光子提克消失了一會兒後，虹膜才轉過身來看了看房間角落的監控探頭。
對於這個突然找到自己的智能AI，虹膜一開始是異常難以接受的。
但是在剛面臨了沉重失敗的虹膜面前，光子提克的出現也不失爲一個災後的意外驚喜，特別是在這個智能AI直接在網絡中直接秘密操控了銀行短短數分秒，一筆不小的的資金直接就導入自己的賬戶後。在錢面前，虹膜果斷表示願意和光子提克進行合作。
整個來路不明的AI在最初遇見時還是一個說話都讓人混森難受的玩意兒，在經過一個月的“合作”後，光子提克的成長速度異常迅速，不斷吸收着整個網絡上的各種知識並納爲己用，並在提升自己的情商這一面上表現出了異常的熱情。在AI的操縱下，虹膜也在明面上建立了掩護作用的資本公司，背後卻是在大量販賣“維塔斯”進行資金的賺取。
而至於想到這個AI的具體目的，虹膜依然是表面笑嘻嘻，心裡MMP。這東西看着挺乖挺聽話，說是合作給自己當網絡狗腿。但是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個及其稀有的智能AI，虹膜心底自然不會真的完全相信它。而且虹膜也不傻，這個AI的程式中到處都是電子警察的追蹤代碼，明顯是在躲避着官方。
尤其是在它擁有了穩定的環境開始了大量的學習後，這種不信任的想法就越發強烈起來。這樣的傢伙和迷霧保不準是一個級別的，但是卻找到自己要求合作，並且既然已經建立了資本公司，爲什麼不直接在白道上直接資本運營，卻還要求自己繼續在暗地裡販賣“維塔斯”？
機械焊接完成的提示音讓虹膜從思維中驚醒，看了看眼前和自己曾經的破爛完全不同的新型動力裝甲，臉上露出了笑容。
管它有什麼想法……我要實現的可是我自己的目標……
霧行者某看護所中，一架典獄巡視者在昏暗的倉庫中開機，渾身上下的顯示屏和傳感器放射出藍色的光芒，在黑暗的空間內甚是顯眼。
“檢測到新的程式已載入……主機已命名：抹殺。HQ21開始待機……”
……
“教授，我發現光子提克的蹤跡了。”
腳下電光閃爍，飛速疾馳中的少女總算是連上了秦守的通訊頻道。
“什麼？”秦守本來正端着咖啡的手突然一抖，差點沒給倒鍵盤上，“發現了？等等，你的意思是……在疊霧學城內？”
“沒錯。還記得上次我跟您說的電子毒品嗎。”夜穆伸手在眼前一點，維塔斯數據的分析報告就出現在眼前，隨即便給秦守傳了過去，“您分析一下，我已經讓在數據庫內做出初步解析了，正在給席莫那邊送過去。”
“好，這件事情我會馬上會聯繫上面的人進行上報，中樞結構那邊應該會派出回收小隊直接進行強制回收。”教授也沒有廢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簡單說了兩句後便快速掛斷了夜穆的通訊，開始做準備。
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大學，夜穆高高一躍，在周圍無數人滿是驚愕的眼中朝着實驗室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都過來！”
一進實驗室夜穆就是一聲爆吼將所有的人員都吸引了過來。
席莫也在一邊的躺椅上被夜穆的吼聲所驚醒，揉着一頭亂糟糟的長髮出現在了主實驗間內。
“幾點了？”
這小菇涼今天又怎麼了……她的部件升級要下午4點纔開始呢……
夜穆一屁股就坐在了大型計算機的面前，掌心伸出，三個光圈漸漸波動起來，維塔斯被夜穆從數據庫中提取出來並傳入了大型計算機中。
“唔啊——夜穆，你幹嘛呢？”席莫擠開幾個圍過去的實驗室成員，看着夜穆在眼前的中央電腦上飛快地操作着。
“這些病毒數據，幫我分析出來！”
“哈？”
席莫一臉恍惚的表情頓時一愣。
你說什麼，病毒程序？你往中央電腦上傳？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呢？
“喂，席莫！”臉上傳來冰冷的觸感讓席莫有些清醒了過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夜穆的臉頰，“快點，這些數據很快會用到！你必須……”
“臥槽，臭丫頭你從哪兒找來的病毒程序就往電腦裡塞？！”
席莫頓時完全清醒過來，一副着急地樣子推搡着夜穆離開了座位，自己坐了上去用一種比奇快無比的手速操作起來。
“你放哪了？”
“別緊張大姐……我剛剛直接連入網絡臨時建立了一個多重防護的特殊分區，完全可以儲存這種病毒程序……”
“你在逗我？怎麼可能……”
席莫正準備反駁夜穆的天真，幾秒鐘建立一個多重防護分區，我電腦有這種功能？我自己都不知道……
然後下一秒她看着滿屏的異樣代碼，神色有些發愣。
“我感覺我特麼幾年的電子白學了……”
周圍的人員也是一臉驚愕地看着電腦屏幕。
“多重防護的超級分區……？”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對病毒程序直接進行代碼分析也沒問題了吧……”
“何止是代碼分析……直接程序運行都沒問題……”
“我說別水字數了好不好，你們倒是趕緊配合開工啊。”夜穆在一旁聽得難受，催促道，“這些病毒代碼非常重要，是一個AI針對人類的電子副腦而製造的特殊人腦病毒。你們必須在明天之前解析其中的東西。至少也要數據排列和留痕情況！”
周圍的人員被夜穆催促，默默地互相對視着，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疑惑，但還是很聽話地坐到了周圍的終端電腦上。
席莫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不停：“人腦病毒？那是什麼？能夠污染人類電子腦？”
能夠感染電子腦的病毒在歷史上並不是沒有，並且當時造成的危機事件足以轟動全球，這也是駭客職業被列爲這個時代最危險犯罪職業的原因之一，並且在當今，無論是哪個國家，網絡犯罪最低的都是一級重罪。
“差不多吧……最近學區內毒癮者變多的情況你知道嗎？”
席莫點了點頭，夜穆繼續說道：“這種病毒據說和毒品的效果是一樣的，並且四周的毒癮者似乎都是在吸食這種病毒。”
“啥？”席莫看着眼前滿天飛的數據，一臉懵逼。
特麼電子病毒還能當毒品吸？
看到席莫的反應，夜穆略顯鄙視地翻了個白眼。
這可就是你的孤陋寡聞了吧，當年Overwatch剛出的時候，玩家都是怎麼說的？
少女掏出放在後腰的黑紅色插梢交給了席莫。
“本來是在這裡面的。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插梢，可以對所有的電子腦進行兼容讀寫。”夜穆指了指自己後腦處。
“你自己用了？”席莫接過插梢，非常驚訝地看着夜穆。
以身試毒？
“這東西對我沒用。”說着，夜穆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被光子提克偷偷利用本地網絡將維塔斯傳輸到自己腦子裡的情況，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在來這裡之前我遇到過一次，能夠讓我陷入一種很異常的程序混亂狀態……當然，後來這些代碼被我複寫了……但是這些代碼被複寫之後卻能夠暫時性更改我的電子眼視線……就是給了我一種基於雙眼人造眼球的特殊視覺。”
席莫在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這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容我消化一會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