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天忽然停下腳步,而緊隨身後的鄭友元一個不留神便撞上去。
“少鏢頭,怎麼不走了?”鄭友元疑惑道。
李應天搖頭道:”哦,咱們去北武樓。”鄭友元一聽更是納悶,一大早離開鏢局自然是前去遠道鏢局,如今卻改道去北武樓。
“少鏢頭,咱們是去…………”鄭友元不曾說完便被李應天打斷道:“不急,眼下時間嘗早,走吧。”既然是李應天決定的事,鄭友元不再爭論,連忙快步跟上。
北武樓里人滿爲患,險些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鄭友元不禁詫異道:“看來這北武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啊。”李應天環視四周,卻不見那賀掌櫃的身影,見四五名小二正在招呼客人,便上前道:“你們賀掌櫃怎麼不在?”那小二愣了一下,馬上笑道:“哈,原來是李鏢頭啊,適才有貴客上門,掌櫃正在樓上接待客人呢。”上次龍揚鏢局運來數千兩黃金,北武樓的人都知道,自然認出來。
李應天點了點頭,再次掃視着四周,試圖找到那熟悉的背影,裡裡外外走了一遍,居然沒有發現,再想到小二的一番話,李應天斷定,那人必定上了二樓無疑。
擠開面前幾人,找到鄭友元,見他正在細看木架上的無字秘籍,李應天走上前道:“你在此等一會,我去一趟二樓。”鄭友元以爲,李應天是爲了那《百步迎風》身法的事纔來北武樓,因此並不多問,只是點頭答應。
通向二樓的樓梯囗有兩人在看守,李應天剛想擡步上梯,便被其中一人阻攔道:“抱歉,這位朋友,二層是北武樓重地,還請留步。”李應天笑道:“我找賀掌櫃有事,麻煩兩位能不能通報一聲?”那人搖頭道:“抱歉,樓上有貴客,暫不招待其他客人。”李應天見此,知道上去二樓已經不可能,但之前所看到的那一道人影的確非常熟悉,那人似乎是敵而非友,無論如何非要弄清那人的身份,否則心裡不安,當下微一沉吟,轉身走出北武樓。
快步繞行一圈,來到北武樓的後院,這裡地形偏僻,再者是清晨,因此四周並不見一人。
確認四周沒有人,李應天運功細聽後院裡的動靜,只是偶爾聽到腳步聲經過,而裡面似乎沒有人,當下,一個翻身躍過圍牆,輕輕落在後院裡。
這北武樓並不簡單,當中可是隱藏着不少高手,李應天不敢大意,連忙躲在一堆雜物後面。
片刻,確定四周沒人,李應天往前急衝幾步,雙腿一蹬地面,身形騰空而起躍上二樓的一個窗臺下,一動不動。
李應天不想招惹北武樓,此舉只是爲了想弄清楚那人的身份而已。這後院上次送黃金來時,正是從這後院而入,因此對四周瞭解。雖然這後院也有樓梯通往二樓,可借有人看守,想要上去不容易。
只見這時的李應天懸在半空,身體緊貼着牆壁,雙手抓着窗沿,集中精神聽着裡面的動靜。
李應天此舉可謂是危險之極,一旦後院出現一人,便可發現,不過眼下只能挺而走險。而李應天敢如此冒險,只因這北武樓的人不多,眼下所有人幾乎在招呼客人,因此纔敢一試。
窗臺外的李應天大氣也不敢喘,幾乎是屏住呼吸,賀掌櫃可是深不可測的高手,一點兒動靜也逃不過他雙耳,當下只得一動不動。
"哈哈,太好了,想不到莫先生進展竟如此之快,來,老夫敬你一杯。”這時裡面傳來賀掌櫃的笑聲,以及酒杯的碰撞聲。
“哈哈,好酒,好酒。”一人大叫道。
當李應天聽到這人的聲音時,心裡一徵,隨即便晃然大悟,難怪那人的身影如此熟悉,原來是那日追殺段紫嫣的郭遷秋,雖然不明白三天門因何事來到龍石鎮,但眼下已經不重要了,既然已知道那人的身份,李應天正要悄悄離開,而裡面再次傳來說話聲。
"唉,龍石鎮很快便可掌控在手中,只是那竹州恐怕仍需要些時日。”另一人道。
這人的聲音陌生,李應天並不知道是何人,不過當聽到這時,不禁心頭一顫,不明白掌控全鎮是怎麼一回事,連忙傾耳細聽。
“呵,此事萬萬急不來,解決了龍石鎮,再全力拿下竹州。"再次傳來賀櫃掌的聲音。
先前那人又道:“不錯,鏢局大會之日正是一個機會,三護法絕不會放棄…………”他的話不曾說完,忽然從李應天身下方有一人怒喝道:“什麼人?不好,有人潛入後院。”李應天心裡一驚,暗道不好。只因全神貫注偷聽裡面的對話,有人來到後院竟然毫無察覺。
當下不敢遲疑,雙掌在牆上一拍,身形借力往一旁掠去。
“咔嚓”一聲,碎木紛飛,李應天恰好飛出圍牆,二樓裡,賀掌櫃撞破窗戶,一個飛身落到後院,大喝道:“適才是準人在偷聽。”語氣又急又怒,在他來到後院,早已不見外人的蹤影,連忙喝問。
一名店小二模樣的人顫抖道:“回掌櫃,適才小的………見有一人緊貼在二樓的窗臺下,那人輕功相當了得,小的……小的只是喊一聲,那人便飛出院外了。”賀掌櫃怒罵一聲"廢物"正要追出去,莫德從破爛的窗戶探頭道:“賀兄不必追了,那人早已逃遠了。”賀掌櫃停下身形,忽然轉身道:“有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小二連忙道:“小的………沒看清,他的………”不待他說下去,賀掌櫃一巴掌重重拍在小二臉上,將他扇倒在地,仰起頭嘆口氣道:“唉,我等大意了,如今走漏消息,如何是好。”莫德與郭遷秋二人輕輕躍到院裡,莫德似乎並不將此事放在心裡,他輕搖摺扇道:“無妨,既然眼下有走漏消息的可能,只能加快步伐了,不過此事仍要通知三護法方便應付。"賀掌櫃嘆口氣道:“只能如此,希望盟主不會怪罪。”他轉身喝道:“從今天起好好看住後院,若是再讓人潛進來。我絕不饒你。”小二捂着臉,不住點頭。
"賀兄無需動怒,咱們上樓再議。郭堂主,麻煩你看守四周,不要讓人靠近。”莫德言罷,與賀掌櫃返回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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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武俠小說《客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