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之下葉成一支手揪住護工的衣領,把他拖到了眼前,“她是一個輕度的精神病患,怎麼被你們關到這裡來了,是不是你們虐待她了?老實交代,不然我把你們兩個也塞到一個這樣的小黑房裡。”蘇幼卿落到這步田地,完全是爲了解開葉成身上的瘴術,引得體內的精神毒素髮作。蘇幼卿對他有救命之人,葉成就是時常來看她的小警察,‘麪包房’裡的病人受到何得的待遇連犯人都不如,得知救命恩人受得如此待遇,葉成自然暴跳三分。
護工被葉成發怒的樣子嚇到了,慌忙解釋道,“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昨天是晚班,聽說她是早上發的病,畫畫的時候被一隻從樹上掉下的毛蟲嚇的病情加重的。她歇斯底里的大喊,‘蟲子,蟲子要來殺我們了。’六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工才把她給按住。是他的主治醫生把她關進來的。”
葉成恢復了一點理智,護工是不可能調動病患的房間的。葉成鬆開了手,歉意的對護工說道,“不好意思,我一時有點激動,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沒嚇到你們兩個吧。裡面關的女人曾經救過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看看她麼?”
“沒有,沒有。”兩個護工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就算真的嚇到了,他們敢直說麼。“她的病情還不穩定,就算見了面也不一定能認出你。再說我們也沒有這個權利,你要想看她需要她的主治醫生同意才行。”
“等我忙完了案子再來看他吧。”葉成走到門邊,從鐵門上的小窗向裡望去。蘇幼卿倒在地上,之前美麗的秀髮像一團亂草蓋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個臉,露出的小半個臉臉色慘白慘白的,黑白一對比,白的有點嚇人。
李瀟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不知爲什麼,葉成感覺到自從李瀟得知蘇幼卿的另一個身份是田紫之後,就對蘇幼卿產生了一種敵意,似乎與田紫曾經殺了一個姓夏的傢伙有關。葉成看了李瀟一眼,李瀟正盯着地板。
葉成問護工,“第一個發現屍體的老鄭在哪?他需要做個筆錄,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老鄭在小會議室休息呢,院長讓他在那等你們來,我帶你們過去吧。”
葉、李二人跟着兩個護工來到小會議室,推開門,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縮在房間一間,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葉成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李瀟拿出本子和筆坐在了旁邊。老鄭擡頭看了兩人一眼,看到是警察,情況稍有好轉。
葉成對護工說道,“麻煩二位給他倒杯熱水。”不消片刻,熱水來了,兩個護工懂事的走出了會議室。葉成呵呵一笑,把熱水推到了老鄭的面前,“你喝口熱水,放鬆一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老鄭驚魂未定,拿起水杯,手還是有些顫抖,灑出了很多在桌子上。喝了幾口熱水,稍稍有所放鬆。葉成開始問道,“那我們開始吧,李瀟做好記錄,你的姓名?”
“鄭……鄭……鄭……山……書……!”
“不要緊張,實話實說就好,你的年齡,以及工作單位。”葉成先問一些簡單的問題,讓他逐漸適應。
“年齡四十一,工作單位前黃臺精神病院。”
“你具體幹什麼工作?”
“我負責打掃衛生,餐廳、走廊、病房的衛生都歸我,一般早晚各打掃一次。”
葉成看時機成熟了,問道,“早上是你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是……是的!”葉成的問題讓老鄭又想到了恐怖的畫面,心臟猛的一收,手一鬆,杯子掉在桌子上,水全撒了出來,濺了葉成一身。老鄭慌忙去擦,葉成擺擺手說道,“沒有關係,你不要害怕,都過去了,只要把你早上看到的詳細講一遍就好了。“
老鄭嚥了一口口水緩緩的講道,“我每天早上五點開始打掃衛生,打掃過餐廳之後已經是五點半了。我推着清潔車走到病房,走廊裡灰濛濛的,像是有一股霧氣在流動。你們應該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很恐怖的兇案,聽說死者的冤魂不肯離去,還在醫院裡徘徊,曾經還有同事看到過。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脖子後面直冒冷氣,但是走廊的衛生還是必須要打掃的,我開始拖地,走到出事的病房門口,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子腥味。我一擡頭,看到出事對面病房的窗口站着一個像鬼一樣的女人,她的臉色很蒼白,雜亂的頭髮遮住了她大半個臉,她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對面病房的窗口,我扭頭看到對面的牆上有什麼東西爬過的痕跡,我回頭再看,那個女人不見了。我一時好奇心打起,想看看她在看什麼,我就走到病房門口,從小窗戶向裡望,我就看到……看到……了……那一堆……爛肉!”
葉成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你說你看到了蘇幼卿?你確定不是因爲恐懼產生的幻覺?”
“應該是她吧,我聽說她是才被關進去的,我也覺的有點奇怪,醫生肯定會給她服用了鎮定劑,她是不可能醒着的。事後我還在她門前看了一眼,她躺在地上睡覺,我就不是那麼的確定了。”
李瀟問道,“在現場附近你有沒有看到蟲子,特別是鼻涕蟲。”
“蟲子?不可能呢,我打掃的很認真的,不會有蟲子的。鼻涕蟲是生活在潮溼的環境中,病房裡怎麼會有呢?”
葉成陷入了沉思當中,蘇幼卿被一隻蟲子嚇的病情加重,被送進了重症病房,當天夜裡住在她對面的病人離奇的死亡,並且死亡的原因與蟲子有關,她的腦袋裡裝着太多的秘密,難道是有人想人滅口而殺錯了人?不能排除有這種可能。想到這種可能,葉成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蘇幼卿的主治醫生在哪?我要馬上去看蘇老師。”
在兩個護工的帶領下,葉成見到了蘇幼卿的主治醫生,獲得他的允許之後,護工打開了病房的鐵門,沒有人注意到兩隻青白色蟲子爬進了病房,三下兩下鑽進了地上的棉墊子裡。葉成小心的把蘇幼卿從地上扶了起來,溫柔的輕聲呼喚,“蘇老師你醒醒,是我啊,我是葉成,你救過我的,你忘記了嗎?”
蘇幼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雙眼無神的看着葉成,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葉成輕輕的晃了晃她,還是沒有反應。葉成回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認識我了,對我的話也沒有反應。”
站在門外的護工說道,“她可能吃了醫生開的鎮定藥物,藥物能抑制她精神亢奮,讓她安靜下來,副作用讓她反應遲鈍,認不出你來是正常的。”
葉成輕輕的放倒蘇幼卿,“藥效要持續多長時間?”
“她剛吃了藥,藥效大概要持續八到十二個小時。最快也要等到下午才能醒過來。”
李瀟站在門口問道,“一個精神病患的話我們能信嗎?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說過些什麼。”
葉成走出了蘇幼卿的病房,“先回警局吧,屍檢報告應該很快就出來了,我想知道死者的死因是什麼。”臨走他不忘囑咐護工,“幫我照顧好蘇老師,要是她有什麼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上京市警察局,法醫解剖室。
老法醫宮慶永面色蒼白的站在水池邊洗手,幹了一輩子的法醫,他還沒見過這麼噁心的屍體。他的一羣弟子們趴在水池的另一邊,把膽汁都吐出來。宮慶永擦乾手整理了斑白的頭髮,“年青人就是缺乏鍛鍊,這點小場面就受不了了。”他忘記了他剛看到屍體的時候差點也吐了,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的。
“宮老師,我聽說屍檢完成了,報告在哪?”
宮慶永轉身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揹着手笑嘻嘻的站在他的面前,正是葉成和李瀟。宮慶永嘆了一口說道,“屍檢是完成了,報告我還沒寫呢,你們兩個是從哪找到這具屍體的,我幹了一輩子法醫,這是見過最噁心的屍體,要不是我見多識廣定力高,我就把早餐吐出來了。”
葉成掃了一眼吐的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年青法醫,恭維道,“還是宮老師厲害,屍體是在前黃臺精神病院發現的,這個案子是局長親自督辦的,我們就不等屍檢報告了,時間寶貴,您有什麼發現就告訴我吧。”
宮慶永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前黃臺精神病院,是那個鬼地方,以前在那發生過一起慘案,很多屍體都是我負責檢測的,檢完之後我半年沒有吃肉,你們是沒看見當時那個慘啊,案子到現在懸而未決,我總覺得……”
葉成輕輕的咳嗽幾聲,“宮老師,我們是來問你屍檢結果,您都發現了什麼?”
宮慶永走到打印機前抽出一張紙說道,“在屍體的體內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強效的麻醉劑,屍體全身上下的骨頭一點渣子都沒留下,這是怎麼造成的我一點頭緒也沒有。在骨頭的部位填滿了噁心死人的鼻涕蟲,從屍體體內流出的ru白色液體裡含有骨質成分。死因是因爲失去骨架支持導致內臟互相壓迫,最終心肺腎等多器官衰竭而亡。整個過程是十分漫長的,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推測,這個倒黴蛋被麻醉之後,意識還保持着清醒,骨頭一點點的被蟲子啃食掉或者是被融掉,蟲子取代骨頭組成了蟲骨,然後過了三到四個小時的時間一點點的死掉。”
葉成和李瀟一起打了一個冷顫,李瀟哆嗦着說道,“宮老師,你是說整個過程他都是清醒的?”她試着想了一下無數條鼻涕蟲在她身體裡鑽來鑽去的感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絕對是她聽說過的見到過最恐怖最可怕的死法。
葉成也打了一個哆嗦,“宮老師,你幹了一輩子的法醫,對破案能提供什麼線索?”
宮慶永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從屍體中找到了一些鼻涕蟲,從蟲體的特徵來看,基本相同,可以斷定來自同一個地方,要是能找到更多的鼻涕蟲對比一下,說不定我能找出這些鼻涕蟲來自什麼地方。”以前他不覺的這些鼻涕蟲沒有什麼,現在一想到鼻涕蟲,他就覺得噁心想吐。
“呵呵……”葉成壞笑兩聲,把藏在身後的瓶子拿了出來,一大瓶的鼻涕蟲,還有活着的在瓶子裡蠕動。宮慶永看了一眼,肚子裡面一陣翻江倒海,終於沒忍住,把他的早餐吐了出來。幾個終於吐完直起腰的法醫看到葉成手中瓶子裡的鼻涕蟲和李瀟手中瓶子裡ru白色的液體,又回到池子邊大吐起來。頓時,空氣中多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葉成扭頭問李瀟,“有那麼誇張嗎?”
“我不知道。”李瀟聳了聳肩。
宮慶永吐的臉色發綠纔回來,指了一下兩人手中的瓶子,又指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又指了一下解剖室的大門。葉成和李瀟放下瓶子之後,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半個小時之後,解剖室的大門上多了一張紙條,上書‘葉成及李瀟未經批准,不得入內’。
葉、李兩人走出瞭解剖室,李瀟問道,“時間還早,下面我們幹什麼去?”
葉成自信的說道,“去拿個瓶子和鑷子,我們出去一趟,鼻涕蟲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溼的地方,我似乎猜到那些噁心人的鼻涕蟲是從哪裡來的。”
兩人拿着工具,向伊石學院去了。
與此同時,前黃臺精神病院,蘇幼卿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醒來的蘇幼卿發現雙手被反捆着,房間的四壁都墊着軟綿綿的填充物,這似乎、似乎是一間關精神病患的房間,她在電視上看到過。“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她努力的回憶,只想起了她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就回家睡覺了。
她剛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她夢到自己走在一條鄉間的小路上,是一條土路,道路的兩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時間應該是某個黃昏,因爲天空是昏黃色的,整個天地間都像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她沿着土路輕盈的走着,要走到什麼地方她也不知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小路很快走到了盡頭,在正前方有一棵大樹,樹幹粗壯,樹齡至少在百年以上。
她邁過雜草,繼續向大樹走去,大樹的周圍隱隱約約浮現一些陰霾的霧氣,低低沉沉的非常壓抑。一低頭,她發現地上有很多動物的屍體,一些黑色的死老鼠肚子脹的像一隻皮球,身體開始腐爛,發出陣陣的濃臭,皮下似乎還有蛆蟲在蠕動。不時有噁心的蛤蟆的從草叢中跳出來,咕咕地怪叫着。
走到大樹下,她看到了一具恐怖的屍體,是一具穿着老式西裝的男屍,滿臉鮮血淋漓,腦袋處破裂開來一個恐怖的大洞,不斷有ru白色的腦漿和深紅色的血水從傷口裡涌出,他的嘴脣有些腐爛,露出白森森的下顎骨,屍體的上半脣像長紅色的紙片貼在鼻孔旁邊,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然後,張開嘴巴,對着蘇幼卿露出了一個微笑。在一瞬間,蘇幼卿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屍體對她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謝什麼?蘇幼卿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快點從噩夢中醒過來。恐怖的畫面像潮水一般的涌來,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之後,她才從惡夢中醒來,早已大汗淋漓。過去她連恐怖片都不敢看,那種觸覺、味覺、嗅覺都無比真實的惡夢,快把她嚇瘋了。
蘇幼卿滾到牆角,靠着牆角坐起來,大概是常年照不到陽光的緣故,房間裡有些陰冷,她要仔細的回憶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爲什麼會在精神病院,難道她受不了一連串的沉重打擊發瘋了,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她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至少,她認爲自己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紅日西斜,天地間一片血紅色。蘇幼卿響破了腦袋什麼也沒有響起來了。咔嚓一聲,門開了,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工走了進來。
“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醫生和藹的問道。
蘇幼卿問道,“我感覺好多了,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你得了精神分裂症,被送來有半個多月了,本來再治療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昨天早上在畫畫的時候被一隻從樹上掉下的毛毛蟲嚇的病情加重,被關到了這裡,現在看來你的病情好多了。”醫生揮揮手,讓護工把拿來的藥放了回去,並把她的束手服脫了。“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對門發出的奇怪聲音?”
蘇幼卿一臉的茫然,“對門,對門發生了什麼?”
“一個病人突然死了。”醫生不想再嚇到蘇幼卿,“你吃點東西吧,在這裡再觀察一天,如果明天你還能保持今天這樣的良好的狀態,就放你出去。”
說到吃的,蘇幼卿感覺到肚子裡空空的,把護工端上的食物和水果全吃光了。醫生十分滿意蘇幼卿的表現,微笑着離開了。吃飽了之後,蘇幼卿不再覺的冷了,也有了力氣,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圈,活動一下肢體。
在門口的地上,蘇幼卿看到了兩個小洞,這是怎麼弄的,她跪在門口,兩個小洞有拇指大小,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她趴在地上向小洞裡望去。洞裡吹出一股寒風,吃在蘇幼卿身上,她突然覺的很冷很冷。她手腳並用的爬開了,那小洞裡有非常可怕的東西,比冤魂厲鬼還可怕一萬倍的東西。
太陽落山了,蘇幼卿的房間更加的陰冷了,從小洞裡噴出一些灰色的霧氣,在房間裡緩緩的流動。蘇幼卿把眼睛瞪大最大,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兩個小洞,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爬出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滴冷汗流進了蘇幼卿的眼睛,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兩隻青白色的蟲子從圓洞裡爬了出來,一下一下的向蘇幼卿爬了過來。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身體不能動了,房間裡流動的灰色氣體有毒!
五分鐘之後,兩隻蟲子爬到了蘇幼卿的身邊,她感到一陣癢癢,一隻蟲子爬上她的手指。
忽然,蘇幼卿感到眼前閃過一道金光,她的身體突然能動了,手指用力一彈,一隻蟲子飛了出去,撞在鐵門的玻璃上發出咚的一聲,這小蟲子的身體還真是堅硬。另一隻蟲子不等蘇幼卿做出反應,一口咬在她的手指上。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鑽進了她的身體,很快蔓延到她的全身,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我要死了嗎?這是她腦海之中最後一個念頭。
葉成和李瀟在老建築後面的草地上奮戰了一個下午,戰果斐然,兩人帶着十幾瓶子的鼻涕蟲回到了警察局。十幾瓶子的鼻涕蟲擺在了宮慶永的面前,宮永慶差點把午飯給吐出來,其他法醫面色陰沉的看着葉、李二人。
“宮老師,拜託你了。”葉成央求道,“我知道您很噁心,您就再委屈一下,幫我鑑定一下我們抓來的鼻涕蟲和死屍體內的鼻涕蟲是不是來自從同一個地方。向您這樣的專家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很快您就有結果吧。您不答應我,我就賴在您這不走了。”
宮永慶無奈的說道,“好吧,都放下吧。”
半個小時之後,結果出來了。
宮永慶讚道,“小葉,你比你老爸還厲害,經過對比分析,兩種鼻涕蟲都生活在相同的環境中,你是從那找到的?”
“伊石學院!”葉成猜的果然沒有錯。
鈴……
葉成的手機響了,前黃臺精神病院打來的。
葉成的表情在瞬間凝固了,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李瀟忙問道,“你怎麼了?”
“蘇……蘇……蘇……老師……死了!”